穆栩见劝服了宝钗,便带她去前院见了薛蟠。兄妹相见后,宝钗先是狠狠数落了一番兄长,然后她才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答应会替其说服母亲和嫂子接纳尤二姐,但对于刘氏之事却怎么也不松口,只一口咬定她不相信。
薛蟠无奈之下,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穆栩,可谁想人家却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只在一旁神游天外。
看到这一幕,薛蟠因为刚刚宝钗答应帮忙而产生的喜悦,顿时就消散了大半,一想到自家夫人那碾压自己的武力,他顿时觉得余后的人生简直是暗无天日。可他还没办法,总不能再把裤子脱了,让母亲和妹妹也检验伤势吧。
既然答应了要给哥哥说情,宝钗倒也是干脆,当即就要回娘家一趟,穆栩自是亲自护送她走了一遭。
到了薛家后,宝钗见了薛姨妈,把事情那么一说,薛姨妈就点头答应了,毕竟对她而言,儿子不过多了一个小妾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倒是刘氏那里,颇费了宝钗一番口舌,最后还是让薛蟠向刘氏亲口保证,绝对不会弄出庶长子之类,挑战刘氏正妻地位的事,才终于将其说服。当然能说服刘氏,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宝钗故意隐晦的点出了,自己已经知道她曾对薛蟠动手的事。刘氏当然不傻,自是懂得见好就收,所以也就不再闹了。
回府的路上,看宝钗还是眉头紧锁,穆栩不由奇道,“不是把事情顺利解决了吗,怎么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宝钗为难道,“我是在想那尤二姐的母亲和妹妹,还有她那未婚夫,从你说得那些事里就能看出来,他们可不是易与之辈,我怕这些人以后会闹出事端。”
穆栩仔细一想,宝钗的担心不无道理,先不说尤三姐,那尤老娘能自己给女儿拉皮条,必定不是什么好的。还有那张华,那就是一个吃喝嫖赌的人渣,想来要是让他知道尤二姐嫁给了薛蟠做妾,绝对会去薛家闹事,好借机讹些银子花销。
不过以穆栩的身份,对付这些人也不算难事,他当即就安慰宝钗,“你放心吧,这事没什么难得。尤二姐家人那边,我明日去趟表姐那里,请她让贾珍继室尤氏出面,好生劝说一下她们。”
“至于那张华,对付他就更好办了。那不过是一个五毒俱全的混子而已,到时随便找个错处,把他赶出京城,顺便再把尤二姐的婚书要回来,这样一来,也就不留后患了。”
听了丈夫这番话,宝钗本想说会不会有些太仗势欺人了,可随即她转念一想,这些人又不是良善之辈,何必去同情他们,于是也就默认了穆栩的办法。
……
走在会芳园的小径之上,望着旁边的穆栩,秦可卿问道,“表弟不是一直都躲着我吗,怎么今日却主动来了?”
穆栩见四周没有外人,左手轻轻握住身侧的柔荑,随即就感到她整个身体一震,但片刻后那只手便坚定的握了回来。感受着手里的柔软,穆栩轻声说道,“表姐的心意我自是知道,我心里也时刻记挂着你,可你也清楚,我给不了你什么承诺。”
他话刚说完,秦可卿就拉着他进入一处花树丛,然后欺身上前抱住了他的腰,嘴里喃喃自语道,“自嫁到贾家第一天开始,我就无时无刻都在提心吊胆。可我只是个弱女子,所谓的丈夫又那般软弱,面对贾珍那畜牲的逼迫,我几乎都要认命了。是你,是你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救了我,所以我不要你什么承诺,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面对此情此景,穆栩哪里还忍得住,他张开双臂,将佳人拥在怀里,闻着鼻孔传来的好闻香气,不禁有些痴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秦可卿忽然察觉到穆栩的身体有些变化,便连忙想从他怀里挣脱,可却怎么也逃脱不了那一双铁臂。
她抬起绯红的俏脸,用一只手撑住穆栩的胸膛,向四处张望了下,声音轻颤道,“这里会有人经过的,我们不能…”话还没说完,樱唇一下就被堵住了,随即就被那强烈的男子气息刺激的大脑一片空白,好在她快喘不过气时,对面那坏人终于松开了她,“你…”她想说些什么,却看到穆栩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秦可卿先是不解,随后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接着就是宝珠和瑞珠的说话声。
“小姐和世子不是来赏花了吗,这眨眼的功夫跑到哪去了?”这是瑞珠的声音。
“你少说两句,还是快些找到小姐要紧。唉,这少爷也太不争气了。”
听了宝珠这话,秦可卿心里一惊,立刻出声回应道,“我在这里!”说完她赶紧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裙摆,又给穆栩把衣襟抚平,顺便翻了个好看的白眼。
穆栩先是回了一个笑容,然后便摆出一派道貌岸然之态,秦可卿看了觉得好笑,轻轻锤了他胳膊一下,起身先一步向外面走去。
在原地稍等了片刻,穆栩才旁若无人的走了出去,在瑞珠和宝珠奇怪的眼神里,他轻咳一声,“可是秦钟出了什么事?”
秦可卿自是注意到了两个丫头的举动,她先是有些不解,可随即脸上就腾得红了起来,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你道为何,原来是穆栩嘴角有一点殷红,只要明眼一看,就知道那是胭脂无疑。
见穆栩还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秦可卿也顾不得什么了,三两步来到他的面前,拿出帕子递到他手里,小声提醒道,“把你嘴边的胭脂擦擦。”
穆栩闻言一怔,有些茫然的拿起帕子在嘴角抹了一把,却见秦可卿跺了下脚,没好气的指着另一边。他只得又重新擦了下,果然看到淡黄色的帕子上有一处红色污迹,他顿时一窘,明白三人为何都这副表情了。
好在穆栩到底脸皮厚一点,而且他是看过原着的,知道秦可卿这两个丫头都忠心耿耿,所以他故作无意的将秦可卿的手帕塞进怀里,风轻云淡的说道,“不是在说秦钟吗,继续说啊,让我看看这小子又做了什么好事!”
他如此理直气壮,反倒让秦可卿主仆有些不知所措,见三人傻愣愣的不说话,他只好又大声问了一次。
瑞珠这才回过神来,有些结巴的说了起来,“小秦大爷最…最近,最近…”
“行了,让宝珠来说。”
宝珠看了眼自家小姐,发现她站在原地面无表情,没有一丝要阻止的意思,不由在心底叹了口气,向穆栩欠了下身子,开口讲起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自从秦可卿托穆栩将秦钟送进绣衣卫之后,这一年多来秦钟倒也老实。可谁知最近一段时日他开始经常夜不归宿,秦业问起来,他只道是衙门里事务繁忙,晚上要出去执行公务。
秦业先时也没在意,直到前几日他的老妻为秦钟整理房间时,竟发现其枕头下藏着一个女子肚兜。秦夫人当时就大惊失色,连忙将此事告诉了秦业,秦业听后简直要气得吐血。当夜秦钟回来后,他直接就请出家法,追问起秦钟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