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药之后,楚小木感觉连身体似乎都轻捷了不少,当即跟阿其去往丁骐的营帐。
路上说起那个送药给阿其的槐姓灵医。阿其说他来自玉驼城东北的槐山,忽又说道:“小木,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传你问灵术的那位灵医也姓槐。”
楚小木说道:“是的,他是小猛的阿伯。”
阿其说道:“槐姓的人在苍木国并不多,说不定你们百花岛的槐姓跟槐山的本就是一家。”
楚小木点点头,心想大将军大将军曾跟自己说过,护送花仙子姐姐到百花岛的是四生四将八个姓,槐姓、柏姓是苍木身边的人。而苍木这一个神主,又到底是谁呢?
不多时,阿其便带着小木来到丁骐所住的军帐外。小莹觉得无趣,便不愿意进去,说要在军营中转转。
楚小木也不勉强她。阿其从身上摘下一块中军牌,说拿着它军士们就不会对她问东问西。小莹高高兴兴地接过。
二人走进军帐,只见丁骐躺在一张简易的木架床上,双眼紧闭,呼吸细长而轻微。楚小木见原本有些微胖发福的丁中军,不过一年未见,居然变得骨瘦如柴,好似苍老了几十岁,不免心中难受。
阿其轻轻走了过去,搬了一张矮凳坐到丁骐身旁,轻声唤道:“中军,中军……”
丁骐微微睁开了眼,用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是阿其么……”
阿其说道:“是我阿其。中军,你看看我带谁过来了。”说着叫楚小木走近。
丁骐有些吃力地转过头,盯着楚小木看了一阵,竟一时想不起眼前这人是谁。
楚小木说道:“丁中军,我是楚小木。我们在大将军帐,在洞溪村都是见过的。”
丁骐这时才回想起来,问道:“你……你不是做了……南定军的中军么?怎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楚小木心想他大概还不知道大将军已将南定军裁撤一事,便说道:“丁中军,南定军已经没有啦,我也不再是什么中军。”
丁骐一惊,问道:“怎么就……就没用了?”
楚小木对碧野裁撤南定军一事知道得也不详细,只得简略地说了说。
丁骐听后,长叹了一口气,凄苦地说道:“三弟一生心血,居然就这么没了……”眼角竟滚出泪来。
楚小木说道:“不过这也不能怪大将军,因为……因为他也是病了……”
丁骐听闻此言,登时一惊,问道:“大将军也病了?这怎么……怎么可能?他可是能够长生的灵!”
阿其另外搬了一张凳子过来,让楚小木坐了上去。
楚小木便将周驳被杀后碧野大将军离群索居,自己从兽山回来前去拜访时恰遇肖振戎盗剑,接着大将军被炎爪带着牙族二宗埋伏而大战一场,僵持不下时反被蒙面人金刀黑剑偷袭,大将军不得已开出狂态的事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最后说道:“大将军开出狂态之后一直在养伤,过了几天我便去了金阳城为碧城军筹措粮草,后来遇到李中军才知道大将军性情大变,不但惩治了不少与肖振戎有交情的兵士、营官,而且把南定军也给裁撤了。连我也很受他……受他见疑。”
丁骐急促地喘了几口气,说道:“这么说来,碧城后面的这许多决策,都是大将军开出狂态后才做出来的?”
楚小木点了点头,说道:“大将军开出狂态时谁都不认识,见人就杀。我猜他现在还没有从狂态中完全恢复,因此可以说是病了。他做的这许多决定,应该都不是他的本意。”
丁骐终于舒了一口气,激动地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不久前我接到大将军的来信,说我‘弃城逆主,背信弃义’,我一时心急,以致病倒而卧床不起,哪知道这中间有这么多原委曲折……”
阿其见果然如自己所料,丁骐得知碧野是因狂态失智后才做出种种错误事情,神态明显地舒展了很多,他不禁大喜,说道:“中军,大将军是灵中之王,人中豪杰,待他恢复过来后,一定会明白我们东撤牙山的不得已和苦衷。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丁骐竟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说道:“阿其,你说得没错,我一生对碧城、对大将军忠心赤诚,因此这些天很多事情都想不开,以为已被大将军所弃,想不到是我们错怪他了。”
又恨恨地说道:“肖振戎这厮对谁都十分殷勤,我一开始便觉得他有些做作,没想到竟是金刀门的人。下次叫我碰见,一定饶不了他!”
楚小木说道:“丁中军不必再为这件事挂怀,肖振戎已经死了。”
丁骐大喜,忽然说道:“你们两个吃饭了没有?唉,不管吃没吃,留下来陪我喝一杯!”
楚小木、余阿其二人相视一笑,原来好消息果然是一剂治病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