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佐助低声重复着鸣人的话,他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赤红的双瞳变换着,那双六芒星的万花筒写轮眼看上去无比妖冶,却又似乎是被蒙上了一层灰色。
佐助伸手摸着额角。
疼……眼睛很疼……比眼睛更疼的是他的心。
为什么要离开?待在自己身边不好吗?木叶就那么好吗?他们是怎么对待你的,你忘记了吗?
可是我无法忘记!
我很后悔,后悔为什么当初在河边没有先走出那一步;我很后悔,后悔为什么要让你和我孤单那么久;我很后悔,就如同知道鼬真相的时候一般。
“鸣人,我本不想走出这一步的,既然我已经没有退路了,那么不如更彻底一点。”
佐助说完这句话周身的气息骤然一变,那是一股暴涨的查克拉,一股风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袭去。
看戏的路人甲乙丙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往后退。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还是赶紧撤退为好。
鸣人感觉到佐助是认真的,他感觉到了佐助的查克拉,如此混乱、焦急就好像是在寻找出口一般。
他眉头一蹙,站直身体,蓝色的眸子紧盯着佐助。
这一切一如七年前的终焉之谷。
“影分身……”
鸣人快速结印,可是印还没有结完,佐助就到了身边,只在一瞬间,就在对上佐助赤红眼眸的一瞬间,鸣人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什么束缚住了一般,查克拉瞬间消失而身体也动弹不得。
不可能的!这是什么诡异的东西?
佐助伸手摸上鸣人小麦色的脖子,“如果我就这样掐下去会不会更好?”
鸣人的脖子有些湿滑,那是他的汗水,明明是很正常的少年模样,却总能让自己无法自拔,如果不是因为了解鸣人的幻术有多么废,他都要怀疑这一切是不是鸣人的幻术。
佐助一点点收紧右手,他能感受到手下属于鸣人的温热,那血液流过的感觉,那心脏跳动的感觉。
掐死他,那么这世界上就再没有人能够约束自己了,自己便再没有牵挂了,就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一般。
鸣人没有说话,他也无法开口说话。佐助是这么想掐死自己吧,呵,可是不可以,他还没有当上火影他不能死!可是他动弹不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佐助的双眸已经彻底变得灰暗,眼中没有鸣人,没有色彩,没有这个世界……
就好像是被什么人操纵了一般,被驱使着,做出最疯狂,最压抑的举动。
鸣人只感觉到胸腔里的空气一点点变少,呼吸也越来越困难,他开始翻白眼,显然是窒息的预兆。
香磷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虽然她不喜欢鸣人,但是她知道对佐助来说鸣人意味着什么,佐助他不会伤害鸣人的,绝对不会,一定是那个人,那个人在影响佐助!
香磷连忙大声喊道:“佐助,你在做什么?鸣人快死了!快松开手!”
佐助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有些迟疑地松开手蓦然往后退了两步,“鸣人……”他的嘴唇轻轻动了两下,有太多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能说什么?对不起吗?
可是……鸣人会用仙人模式,就算把他关在房间里也没有用,只有一个办法了。
佐助从卷轴中拿出一个漂亮的蓝色镯子,“我本来没想这么做的,真的,只是现在不由得我想了,鸣人,他们都在逼迫我,我已经无路可走了。”
鸣人大口呼吸着,因为刚才的一切,他的身体还处于一种僵硬中,他只能看着佐助将那镯子戴在自己的右手上。
“宇智波佐助!”鸣人咬牙说道。
“我不怕你会离开,因为你离不开我的,有我在,就算没有查克拉,没有仙人模式都没有关系的,不会有人伤害你的。”佐助一直低着头没有抬头看鸣人,他怕看见鸣人眼中的厌恶,与其这样还不如看不见。
“我会离开的,腿断了就用手爬,手折了就用头顶,就算浑身都动弹不得,我的心也不会留在这里的!”
【不管对手是谁都无关紧要,手臂断掉的话,就用脚踢死他,脚断掉的话,就用牙咬死他,脖子断掉的话,就用眼盯死他,眼都没有的话,就诅咒死他,就算会被大卸八块我也要把佐助从大蛇丸那里夺回来。】
佐助一愣,半秒后却忍不住笑了起来,“真讽刺啊!”
当初要我留下来的是你!如今要逃离的还是你!
佐助再说什么了,他转身,“香磷,再拿一套衣服给他,除了离开,他要什么你给什么,如果音隐没有的,就算去偷去抢也要拿过来给他!”
香磷立刻点头,这并不是在挽留而是在疏远,她没有立场去说什么,只是祈祷这两个人不要再继续走远了。
或者说她在希望鸣人能够听话点,不要惹佐助生气,如今的佐助,已经不再是当初在死亡森林里见到的少年了。
鸣人没有说什么,那双湛蓝的眼眸瞪着佐助,就好像想把他盯出一个洞一般,他隐隐有种感觉,这个佐助似乎很陌生。
此时,土之国边境,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正在林间奔走,他红色的头发早已被风吹乱,只是那双绿色的眼睛却无比清澈。
鸣人,我很快就来了。
——
同时,地下某个据点,戴着面具的男人轻轻摸着少女白皙的脸颊,“妃,你不记得了吗?”
他似乎在回忆什么一般,双眸看向渺远的那边,那是南贺川的方向。
“你一直以来就那么乐观开朗,我们也一直很疼爱你,用尽一切不让你受到伤害,可总归敌不过那些人的坚持。”
“我不止一次在想,如果我再坚持一点,如果我拼命拦住你,你是不是就不会死?那本应该是你最美的年纪啊,怎么会就那样消失了呢?”
“你或许是怪我的,我也是怪自己的,所以你把自己藏起来了,我也没想过我还能再见到你。”
他一个人说着,“妃,我无数次想把你们一起秽土转生,可我知道那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啊……我或许,也只是有一丝执念,想要得到答案的执念,如此坚持……”
面具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是在压抑什么一样。
“但是没关系,佐助做得很好,九尾的表现也超乎预料,以后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的。”他看着一旁水晶球里的鸣人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有些意外,妃似乎也很适合,可他不会让妃承担那样的痛苦,所以那个人只能是佐助,所以……
“不要害怕,妃。”
妃的睫毛轻轻颤动,似乎是要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