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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说着,正在这时,旁边传来太监的声音。

“陛下,萧望之到了!”

刘病已听了转过身答应道:“你让他去宣室殿等我,我这就回去!”

刘病已说完便与戴长乐一道朝宣室殿而去。

等刘病已回到宣室殿时,萧望之已经在那儿了。

“臣萧望之叩见陛下”见刘病已进来,萧望之立即行礼,却被刘病已拦住。

“爱卿不必行礼了,我们步入正题吧!”刘病已说着在御案前的座位上坐下。他拿起桌上一卷奏书说道:“爱卿的奏书,朕看过了。你认为朕应该停止追查霍氏一案是吗?”

“是,臣是这样认为的!”萧望之道。

“朕记得一年前,你来见朕的时候,还曾建议朕要铲除霍氏,不用留情,怎么过了一年就变了吗?对那些伙同霍氏一起谋反的人,朕难道应该放弃追查吗?”刘病已问。

“非也,陛下并未怎么流血就轻而易举解决了霍家的势力,足见陛下的英明睿智。在臣看来陛下的平定霍氏的叛乱的功绩,不亚于孝文皇帝平定吕氏之乱、孝景皇帝平定七国之乱,后世定会称颂陛下的。”

“不过眼下朝廷清查霍氏余党已有半年,朝廷上下人心惶惶。臣认为继续这样会过犹不及,有碍陛下查处霍氏余党之事的初衷。所以,臣这才冒死劝谏。”

“那你认为朕查处霍氏余党的初衷是什么?”刘病已问道。

“当然是中兴大汉,天下大治!”萧望之答道。

刘病已听了一笑,萧望之这简短的奉承让刘病已听了极舒服。

“中兴大汉,天下大治,这正是朕所期望的,望之,你的建议朕同意了。”

…………

第二日的早朝,是刘病已病后的第一次早朝,刘病已一连宣布了多条命令。

“过去这半年,朕病了,朝廷也病了,在平定霍氏一族叛乱时,朕曾下令让廷尉府清查朝中与霍家来往密切的官员,此事过去这半年,廷尉府一直很尽责。”

“不过昨日有人对我说,过犹不及,再查下去,恐怕会影响文武百官工作积极性。朕也认同,所以,对霍氏谋反篡权一案,以及对与霍家有关的其他人的追查,自今日起统统停止。今后,即使有新的证据或疑点出现,朕也不再追究了!”刘病已说道。

刘病已的这一番话,如同久旱后的甘霖。刘病已说完,群臣立即跪倒,齐声说道:“陛下圣明!”

“第二条,朕今天要宣布的是,朕打算改名了,刘病已这个名字是朕寒微时所用,不符合天子的威仪,也不方便百姓们避讳。所以朕自今日起改名为询,以后朕就叫刘询了!为了庆祝朕改名字,朕决定大赦天下,同时今年各地的赋税减半。”

“陛下圣明!”群臣又是一声惊呼。

“第三条”刘病已望向太监总管弘恭说道,“你来念!”

“是”弘恭答应着,展开一卷诏书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霍成君无德,涉嫌谋害太子,被废已有半年,然后位不能久空。后宫美人王绮云,娴静有德,为人和善,且抚育太子已有数年,深慰朕心。今封其为皇后,为天下母。钦此!”

弘恭的诏书念完,一个身着皇后朝服头戴凤冠的红衣女人缓步步入殿中,这个女子便是王绮云。

由美人一下子荣升皇后,这是何等难得,更何况,她入宫前不过是个克死过两任夫婿家境寒微的农家寡妇。

而这一切的不可能之所以能成为现实,说到底,还得归功于许平君的死,或者说感谢霍显下的毒手,否则,刘奭怎么可能会成为她的儿子呢。

王绮云缓步走到御阶之下,这时礼官将皇后的玺绶端了过来。王绮云从礼官手中接过玺绶。文武百官又齐声下拜。

“拜见皇后娘娘!”

王绮云笑着说了声免礼,便走上御阶,在刘病已身旁坐下。

这时,弘恭又展开一卷诏书念道:

“《周礼》有言:‘人伦之道首先应亲近亲人。封已故皇后许平君之父许广汉为平恩侯,封皇后王绮云伯父王奉光为邛成侯,追封已故舅爷爷史恭为杜陵侯,封大表舅史高为乐陵侯,追封已故二表舅史曾为蒋陵哀侯,封三表舅史玄为平台侯。”

“另,已故掖庭令张贺对朕有抚育之恩,追封其为阳都哀侯,大将军张安世在朝为官多年,对朕忠心耿耿,在平灭霍氏之乱中亦有功绩,封其长子张延寿为太仆,封其幼子张彭祖为阳都侯。太子太傅丙吉,擢升为御史大夫!钦此。”

诏书念毕,许广汉、王奉光、史曾等人都跪地行礼道:

“臣等谢主隆恩!”

此事说罢,刘病已便让弘恭宣布了散朝,自己朝宣室殿而来。

这一日的早朝,刘询一连宣布了多条政令,可谓是与百官与百姓都有利。因此散朝后文武百官都十分高兴。唯有大将军张安世仍是喜忧参半。

皇帝说了不再追查霍家的案子,这对张安世来说是喜事,自霍禹等人被拉砍头后,张安世心中便一直惴惴不安,他生怕廷尉府会查到他头上。

不过,半年过去了,老同事杜延年和刘德都被查了,唯独他却还平安无事。而今又有皇帝这番话,他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是落了地。

不过刚才在朝会上,皇帝封他的长子张延寿为太仆、小儿子张彭祖为阳都侯,这又让他心中不安。

“当年,霍家是何其显贵,到头来了却到头来却是全族被灭,满门抄斩。如今,皇帝对我们张家如此恩宠,难不成是要想将来有一天也铲除我们张家?”张安世坐在马车里,一边想,额头上不禁冒出了冷汗。

“不行,我必须去找皇上让他撤掉对我们张家的封赏。”

张安世心中说完,便对车夫说道:“车夫,调转方向,回未央宫!”

“是”车夫答应着,立即调转了马车方向,朝未央宫的方向驶去。

………

宣室殿中,刘询结束了一上午的早朝,终于是可以放松了。所以他一回到宣室殿,就一屁股坐在一把椅子上,靠着椅子背,闭眼休息起来。

他身体刚刚病愈,上这样一个长时间的早朝对他来说的确是有些辛苦了。

他正想休息,可立时便有脚步声进来,这脚步声虽然很轻,但刘询仍是听到了。他有些不高兴地睁开眼,却见进来的是新皇后王绮云。

“你怎么来了?”见王绮云缓步向他走来,刘询问道。

“哦,臣妾是来感谢陛下的!你封我为皇后,真让我感到意外。”王绮云道。

王绮云说的是真心话,虽说霍成君不在了,但刘询的此后宫还有华婕妤和卫婕妤,另外还有好几位美人,她们都比王绮云更年轻貌美,甚至其中还有人已经给刘询生了孩子了,而她王绮云相比较她们算是最不得宠的那个。

然而不料,这皇后的凤冠竟落在了这这最不得宠的女人身上。

“没什么,绮云,这是你应得的,你帮朕照顾奭儿那么久,朕还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刘询说道。

“哪里,臣妾不要陛下的感谢,臣妾只要陛下心中有臣妾,能时常来看看臣妾,就知足了!”王绮云道歉。

她边说,边走到刘询身旁伸出手去开始给刘询捏肩膀。

“是吗,绮云,你真得这么想吗?这几年,朕心思大部分都放在成君身上,对你倒疏忽了。”刘询一边闭着眼享受着王绮云的服侍,一边说道。

说完,王绮云没有答话,两人便沉默了。

沉默一阵之后,刘询猛然抓住王绮云给他捏肩膀的手,一把把她拉进自己怀里搂住。

刘询用手一边抚摸着王绮云的背,一边说安慰说:“绮云,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朕的女人,虽然过去几年朕疏忽了你,不过,你要相信,朕心里始终有你的位置,不然,朕怎么会把皇后之位给你呢?”

刘询这番话说完,王绮云也不禁深思起来,是啊,刘询之所以把皇后之位给她,应该不单单只是因为她是太子刘奭的养母的缘故,应该还有其它原因。而这其它原因说不定便是刘询对她的喜欢。

想到这里,王绮云心头一喜,她把头轻轻地靠在了刘询的怀里,手也轻轻在刘询的胸前摩挲。

眼见怀中的女人这般温顺,刘询心底也慢慢升起了情欲,他的手顺着王绮云的背,慢慢滑向了她的腰上的腰带。

就在皇帝和皇后都已做好准备,要纵情一番之时,小太监石显匆匆进来报告说:

“张将军求见!”

刘询兴致大好,被打断十分恼怒,问道:“哪个张将军啊,朕不见!”

“是大将军张安世!”石显答道。

刘询听了一怔,有些犹豫,张安世这个人特殊,是他必须见的人,可是此刻坐在怀里的可是他新封的皇后啊,若是把别人随意打发回去,似乎又显得无情。

刘询正为难,王绮云从他怀里站起身,说道:“陛下既然有大臣要见,臣妾就暂时告辞了!”

她的话给了刘询一个台阶,刘询只好带着歉意说:

“嗯,绮云,你先回椒房殿,待朕有空了再去找你!”

“嗯”王绮云答应了声,又欠身向刘询施了一礼,这才离去。

一直目送着王绮云离开宣室殿,刘询这才回过头来对石显说道:“去传张将军进来吧!”

“是”石显答应着离开宫殿,很快张安世便进来了。

“老臣张安世见过陛下!”张安世跪下行礼道。

“张将军年事已高,就不必多礼了!”刘询道。

刘询说完,张安世随即起身。

“张将军这么急着见朕是有什么事吗?”刘询平静地问道。

“哦,老臣年事已高想辞官归隐,望陛下恩准!”张安世十分庄重地说道。

“这,将军怎么会突然要辞官归隐呢?是觉得朕刚才早朝上的封赏还不够吗?将军尽管说来,朕会认真考虑的!”刘询一脸真诚地说道。

“非也,陛下对老臣极尽恩赏,老臣岂会不知足,老臣想辞官真得是因为臣老了,很多事情思虑欠妥,力不从心,恐有负皇恩,所以恳请陛下务必恩准臣的请求!”张安世说着还跪了下来。

刘询见张安世如此,也端正了态度,一脸严肃问道:“张爱卿,若说年岁,朝廷中比你年岁大的大有人在,你若以此为理由请求想辞官,朕是不许的。”

“爱卿究竟有何顾虑直说无妨,此处无旁人,就算有什么违禁的话,朕也当是没听到一样!”

刘询已经主动把话挑明了,张安世也不好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心中的忧虑。

“陛下让臣说那臣就说了。臣昔日受霍光提拔,辅助其执掌军队多年。所以臣与霍家多年来交情匪浅,然而霍家反叛后,廷尉府从未查处臣一家,臣知道这是陛下对臣网开一面,臣时刻感激在心。”

“然而今日朝会,陛下封臣长子张延寿为太仆,又赐幼子张彭祖为阳都侯,所谓盛极必衰,老臣实在惶恐不已,还请陛下收回赏赐!”

刘询听了张安世这一番真心话,只是轻轻一笑,安慰道:

“张将军多心了,张将军虽然昔日与霍家来往密切,不过朕封你为大将军后,霍家便视你为敌人,与你划清了界限。所以廷尉府并未查你。今日对张延寿和张彭祖的封赏是他们应得的,您不必多虑。”

刘询这番话却并未能打消张安世心中的惶恐。霍家覆灭的故事不远,他还不想重蹈其覆辙。

“不,陛下,臣今日无论如何也请陛下收回对他们二人的封赏,否则臣就跪地不起!”张安世跪在地上满脸涕泪恳求道。

刘询其实真没打算拿张安世怎么样,打倒一个霍家对他来说已经够了,他从未想过要再打倒一个张家,或者说他从未把张安世当成敌人。

“老爱卿,你真的误解朕了。你若是觉得朕对张延寿的封赏过厚了,那朕就改封他为北地太守。如何?”刘病已问。

“嗯,如此甚好!那张彭祖呢?他未建尺寸之功,陛下却封他为侯,臣实在是惶恐难安啊!”张安世说道。

“老爱卿不必惶恐,朕封彭祖为侯,可不是为了老爱卿,那是为了感谢张贺张大人。我听说您让彭祖承嗣张贺大人的后继。阳都侯,原本朕是想封给张大人的,不过,彭祖继承了他的后嗣,所以朕便封给了彭祖!怎么样,老爱卿这下该心安了吧!”刘病已望着跪伏在地的张安世问道。

“这……”

刘询封张彭祖为阳都侯,竟是因为哥哥张贺,这似乎极有道理。不过,外人不会这样想,外人只会说张安世一家的权势已经不亚于当年的霍家了。所以张安世仍跪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答复。

刘询一再安抚张安世,无奈张安世对他的恐惧却有增无减。到此时,他终于也烦了,说道:“朕这一番好意,张将军是接受还是不接受,朕都无所谓,反正张彭祖的阳都侯爵位,朕是给定了。至于张延寿嘛,就按我刚才说的,改封他为北地太守吧!好了,朕累了,弘恭,石显,你们二人替我送送张将军吧!”

刘询说完,便背过身去,再不理会张安世。

张安世见刘询生气了,后悔刚才没有接纳刘询的好意。不过,刘询已下了逐客令,他想辩解,可是刘询已经不理他了,他没法,只好站起来,随着弘恭石显两位太监而去。

这一天的求见,是张安世最后一次来见皇帝刘询了,这之后,张安世识趣了,安安静静地在朝中混起了日子,以求自保。四年之后,张安世病故,其爵位传给了长子张延寿,张家的富贵得到了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