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道:“可我就是不喜欢啊!”
马知睿瞅着程智鑫,催促道:“三表哥,你说句话吧!”
程智鑫想了想,道:“无论是什么样的芯子,总有人喜欢这类枕头啊!”
马知睿道:“你娘说了,她不喜欢棉花芯的枕头呢!”
程智鑫道:“我知道。”
金倩芙道:“你们怎么又说到枕头的芯子呢?不过是个枕头的芯子,换掉了,就行了啊!”
程夫人道:“是啊!只要换掉了,就行了啊!”
马知睿低头吃鸭肉,可他依然留神听着。
程智鑫打算岔开话题,道:“对了,不是有饭后水果么?”
程夫人道:“是橘子啊!如果你们想吃的话,就唤人端来吧!”
金倩芙道:“我家有橘子啊!”
程夫人道:“这是上好的橘子呢!”
金倩芙道:“若是外面卖的橘子,未必有我家的好啊!”
程夫人道:“难不成你家橘子就是专门上贡的么?”
金倩芙道:“不是上贡啊!说来,我家就是种植橘子起家啊!所以,我自小吃的橘子都是上好的橘子啊!”
程夫人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低人一等,便想着彰显主人家的身份,正准备说话,却瞧见金倩芙带来的两个侍女从门外走进来,凑到金倩芙身后,轻声道:“小姐!”
金倩芙往后一瞅,道:“都吃完了啊?”
彩月低声道:“是,我们都吃完了啊!”
五月回道:“饭菜不错,米饭管饱!”
好了。
这位贵客的侍女吃完饭后,便赶来侍奉,想来都是忠心耿耿啊!
刚才,她是贵客。
现在,只是客人。
当彩月与五月齐来向金倩芙禀告的时候,程夫人便打算送客出门。
毕竟,话不投机半杯多啊!
只需知道对方的吃相以及习惯,便可分辨同道与非同道。
这位金姑娘,单是吃相,决定不合老程家的规矩。
程夫人自觉语气透着冷淡,可金姑娘还是乐在其中啊!
哎!
程夫人觉得自己活了四十多年,阅人无数,就数这一回,忒乏力啊!
可她就算扯话来讲,不过是自讨无趣啊!
她瞅见马知睿还在吃着鸭肉,道:“知睿,你慢慢吃吧!”
马知睿应道:“姑姑,我本想着慢慢吃,可我就是怕连累你们呢!”
程夫人道:“不过是吃饭啊!有什么连累可言啊?”
马知睿道:“就是陪着我吃饭吧!”
程夫人笑道:“你都这个年纪了,还需要我们看着么?哎,真是蛤蟆跳到牛背上咯!”
马知睿奇道:“这蛤蟆干嘛跳上牛背呢?莫非是那只蛤蟆以为那个牛背是座大山么?”
程夫人道:“自以为大呗!”说着,便唤人来端上茶水。”
马知睿道:“姑姑,我不要喝桂圆茶了啊!”
程夫人道:“是绿茶啊!主要是去除口气啊!”
金倩芙笑道:“我家也是用绿茶来去除口气啊!”
程夫人道:“是么?绿茶提神清心,也消食去腻。很多人家都是这般做法啊!”
程智鑫望着金倩芙,道:“喝了绿茶,再走吧!”
金倩芙笑道:“也好啊!”
程夫人道:“但愿金姑娘别嫌弃我们程家的绿茶啊!毕竟,我们程家只是平民小户,喝不起什么名贵的绿茶。所以,这绿茶只是市集上的绿茶呢!”
金倩芙道:“只是饭后喝的绿茶,我家也不会过于讲究啊!”
两盏茶后,有仆人呈上四盏绿茶。
马知睿正好吃完鸭肉。
程夫人唤人撤下菜盘碗碟。
于是,金倩芙与程智鑫一面说话,一面喝茶。
大多是金倩芙主动寻话题,程智鑫只是随便敷衍着。
至于程夫人呢?
她就是捧着茶盏,静静坐着,慢慢呷茶,像是收敛全部热乎劲儿。与之前相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呢!
马知睿见自家姑姑沉默不语,便知她开始对这个金姑娘生了厌烦之心。
偏偏这个金姑娘依旧是笑靥如花,毫不知情呢!
不知该说这个金姑娘心大呢?还是像蛤蟆跳到牛背上怡然自乐啊?
哎,不懂!
马知睿轻轻摇了摇头。
金倩芙道:“智鑫,你家表弟怎么喝茶也摇头了呢?莫非是嫌这绿茶太烫了么?可我觉得,这绿茶温着,正好呢!”
马知睿瞅了她一眼,道:“不,我不是嫌这绿茶烫啊!我只是……凑巧想起了一首诗啊!”
金倩芙道:“什么诗啊?”
马知睿道:“不过是寻常的诗,只怕是误了金姑娘的双耳啊!”
金倩芙道:“既然是诗,肯定是雅言啊!听听也好啊!”
马知睿吟诵道:“扁头宽嘴绿皮囊,坐井观天黑心肝。蹦跳馋水凭肆扰,啼笑纵波谩癫狂。忤犯尤如鹅无肉,叫嚣终是鹧怕光。上蹿下跳翻翠盖,一缕季风尽荒唐。”
金倩芙道:“这首诗好像……是嘲讽蛤蟆呢!”
马知睿道:“不错!看来,金姑娘还是懂些文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