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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姗姗道:“不,那个老婆子呆在牢房里也不好受。因为牢房阴暗潮湿,蛇虫鼠蚁横行,绝不是个好地方。”

李大婶道:“那个老婆子当初当过乞丐,还怕这些么?”

冷姗姗道:“那个老婆子年纪大了,又挨了十个板子,便染了风寒,奄奄一息。”

温含秀道:“这就是报应啊!”

杨大婶道:“没准儿是冷姨的儿子来讨公道呢!”

李大婶道:“可这报应太轻了吧?”

冷姗姗道:“可那个审判书还没到,那个老婆子就躺在牢房里咽了气。衙门来人通知我家那口子去收拾……”

李大婶道:“那个老婆子走得倒是轻松啊!竟然走在宣读审判书的前面啊!”

温含秀道:“冷姨,你家那口子怎么做呢?”

冷姗姗道:“我家那口子正在气头上,听了这话,只是点点头而已。”

杨大婶道:“收拾是尽了孝道,可那个老婆子为老不尊。若是不收拾的话……”

冷姗姗低声道:“就是任由牢房里的差役将其扔到郊外的乱葬岗。”

李大婶疑道:“无主认领,就是这般操作,可那……”

杨大婶悄声回道:“据说过了认领的时间段,都是这般操作啊!那是官衙的牢房,又不是义庄啊!”

冷姗姗道:“我家那口子算是当了一回不孝子,不理这事儿。”

李大婶道:“其实,这般做很公道啊!这事儿闹到了公堂,哪有什么母子情分啊?”

杨大婶道:“不管怎么样,这事儿算是过去了啊!你们还有个闺女,好好过日子,就好了。”

冷姗姗道:“嗯。我与我家那口子商量好了,决定换个新地方,以免睹物思人。”

杨大婶道:“新的地方,重新开始,不错啊!”

冷姗姗道:“于是,我们开始频繁搬家,算是四海为家。每到一处,我们就做些小生意以及杂活。”

李大婶道:“冷姨,你们后来有儿子了么?”

冷姗姗摇了摇头,道:“我们如今只有这个闺女,但她读书不错啊!我们就指望着她有出息啊!”

杨大婶道:“闺女是小棉袄,也好啊!”

李大婶道:“是啊!”

温含秀道:”冷姨,你家闺女有十岁了吧?“

冷姗姗道:“嗯,将近十岁。我们觉得,如此漂泊也不是事儿,便想着寻个地方定居。”

李大婶道:“是啊!年纪大了,总得落叶归根啊!”

杨大婶道:“这里不错啊!冷姨,你考虑一下呗!”

冷姗姗道:“我想过啊!所以,我便想着寻份打杂的活儿,最好是长期的合同工。”

杨大婶道:“打杂的多半是临时工呢!”

冷姗姗道:“我知道。”

李大婶道:“其实,当临时工挺好的啊!至少,不用担心请假嘛!”

冷姗姗道:“可我又不是时常请假的人啊!”

杨大婶道:“中锋镇这么大,总有合意的长期饭碗嘛!冷姨,你就慢慢找,不用急啊!”

李大婶道:“是啊!除了中锋镇,还有盛阳镇呢!”

温含秀道:“在盛阳镇,做生意的人家更多啊!”

李大婶道:“做生意的人家嘛,时常招聘杂役呢!瞧,这不就是机会么?”

冷姗姗道:“嗯,过几天,我就去盛阳镇瞧瞧吧!”

温含秀道:“只要东家厚道,那薪酬自然也是公道啊!”

李大婶道:“就是啊!”

杨大婶道:“冷姨,若是签那个长期契约的话,记得要看清楚上面的字词哦!”

李大婶道:“是啊!尤其是那个薪酬啊!如果你觉得不满意,大可寻下一家啊!东家不行,就去西家嘛!”

冷姗姗道:“谢谢你们的提醒啊!”

正在这时,在后厨当帮工的陈端奘从厨房出来,喊道:“你们将锅也洗了吧!”

杨大婶高声应道:“行啊!”说着,便准备起身。

李大婶赶紧道:“哎!这些碗都是洗干净的,正好端进去啊!”

杨大婶道:“好!我与你一起端进去吧!”

说着,两人就合力提着那一大盆碗盘进了厨房。

其实,温含秀与冷姗姗本想帮她们,但是,昨天,杨大婶却是直接表示拒绝。

何解?

皆因这些碗盘都是酒楼的器皿,她们这些老伙计做事有默契,就是办事稳妥,能够避免“落地开花”这些意外事件。

话都说到这份上,温含秀与冷姗姗都活到这个岁数,哪会听不懂啊?

算了,既然是临时的洗碗工,那就专心洗碗呗!

管那么多,干嘛呢?

日薪是固定的,又不会酌情上涨。

温含秀继续洗碗,但她还是忍不住说道:“冷姨啊……”

冷姗姗瞅了她一眼,道:“啥事啊?”

温含秀踌躇道:“我与你都是临时的洗碗工,过去的事,就当做过眼云烟,用不着再提啊!”

冷姗姗自嘲道:“你觉得,我在卖惨,博同情么?”

温含秀赶紧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冷姗姗道:“哎,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觉得,我不必向你们说这些事儿,是不是?”

温含秀道:“是……”

冷姗姗道:“可我憋在心里,也是憋着难受啊!我就是想吐吐苦水,至少,我觉得,心里会好受些。”

温含秀道:“那你如今觉得好受些么?”

冷姗姗释然道:“嗯。确实是好些啊!”

温含秀道:“我说句实话,你……可别怪我啊!”

冷姗姗道:“说吧!”

温含秀道:“你不怕有人以此要挟你么?”

冷姗姗笑道:“我一没权,二没钱,有什么值得别人要挟呢?”

温含秀道:“可人言可畏啊!”

冷姗姗道:“有些事本非我意。除了那些迫不得已的时候,我行得正,站得直,怕啥呢?”

温含秀道:“嗯。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冷姗姗道:“我记得有句古谚,就是‘信人者,人未必尽诚,己则独诚矣;疑人者,人未必皆诈,己则先诈矣’,总而言之,我对别人坦诚,是我的事。”

温含秀道:“可别人未必全信你的话啊!”

冷姗姗道:“那是别人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