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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妮,你跟我走,还要上工,迟到旷工要扣工钱的,我要上工去了。岳父岳母,你们回去吧,将来我自己买了房子再接你们来住。”王宁说完就要走。

“回去,没门。想要小妮回去,一是让我们住进宅子里去,二是给你几个舅哥在千年缘安排个管事,三是你父母来请,白采薇来更好。”孙小妮的爹,条理清楚的要求道。

王宁懵了,目瞪口呆地愣了一会,看着孙小妮,“你也是这么想?”

“反正宅子那么大,好几处都闲着,让我爹娘住住又怎么了?昨日采薇连门都没出,太看不起人了。再说,悠然居的掌柜,我都同她透过口风,愣是给了满脸麻子的老妇女,一点也不照顾亲戚。在店里,我和嫂子连下人张小荷都不如,就是一般打工的,工钱才二两银子,还累的腰酸背疼。”孙小妮想起来还愤愤不平。

王宁看了她一会,好像不认识她一样,得寸进尺,得蜀望陇,不劳而获还不知天高地厚就是她这样的,也没理她,扭头就走了。

王宁有些后悔,当时只看到孙小妮长得身材高挑,容貌秀丽,一眼就相中了。回到家就闹着父母给他去提亲,孙小妮的爹娘要五十两银子,他家才凑齐二十两银子,孙小妮说,不同意就一头撞死,她父母才松口。

他以为,孙小妮对他忠贞不渝,后来无意听到孙小妮同她娘说话,原来是她娘想把她卖给刘财主,岁数比她爹都大,她不愿意,才看上他,为的是脱离苦海。

王宁上工去了,孙小妮一家人在客栈等着,等到天黑了也没人来接他们。

“小妮,你去找王宁,问他怎么回事,要不我们就带你回去。到时就不是这条件了。”孙小妮的爹说。

孙小妮也着急,以往她耍小性子时,都是王宁哄她,直到她满意为止。

“爹,再等等,他不敢,他也舍不得。”孙小妮想起王宁对她一往情深,又信心十足起来。

可是等到申时宵禁了,王宁还没来,孙小妮慌了。

他们不得不拿出五百文钱,又住了一晚。

心疼的孙小妮她娘,就像割她肉一样,嘟囔着,“这个挨千刀的王宁,这五百文向他要,这是我们一个月的饭食啊。”

到了早上,孙小妮在客栈门口等着,到上工的时间了,都没等到王宁。孙小妮彻底慌了,想去千年缘质问王宁,为什么不来求她。

她娘拉住她,说道:“我们回去,再想接回来,没有一百两银子,门也没有。”

“娘,要五百两,白采薇有的是钱,她不能看他表哥没媳妇。”孙小妮更狠。

她就觉得她一个小姑娘,有什么本事,还不是大伙给她撑起的门面。

早饭吃的窝头,人多消耗大,吃不起馒头。窝头一文钱一个,孙小妮她娘,也心疼地唠叨,“府城什么都贵,咱们那里,两文钱三个窝头,比这还大。”

吃过饭,孙小妮一家没舍得再雇辆驴车,男人走着,女人孩子坐驴车,到了城门口看看有捎脚的吧,那个还便宜。

孙小妮真的跟着她娘回去了。

林月回来把孙小妮家的事同白采薇说了。

“我去了客栈听到孙小妮说,回家后,让王宁去清,她娘要一百两,她说没有五百两不回来,说你心善,不能让她表哥没媳妇。”

白采薇吃惊地看着林月,“姐姐,你这一会去了客栈?”

“嗯,反正没事干,我闲得慌。”

白采薇笑了,“好,就当解闷吧。不用管他们,自作孽不可活。我们再上山打猎去吧,不练手生了。”

林月思忖了一下说:“你外祖母一家人还拎得清,要是同孙小妮一样糊涂,让那帮没皮没脸的住进来,我把他们一起撵出去。”

“不会的,我舅父家里人,都很心善知趣的,我姐弟俩穷的一文没有的时候,舅父就把我们当自己的孩子,我外祖母舅母拿出压箱底的好布料给我姐弟做衣服。人在落魄时,雪中送炭才见真情。孙小妮不是王家人,我不会在意。只是孙小妮走了,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善良的孩子。”林月摸了摸白采薇的头。

“我去练武场了。”林月说完拿着弓箭就出去了。

白采薇忙着看铺子的账簿,忘了孙小妮家一摊子事情。

孙小妮一家走到一个山坳处,谁也没注意在树林的隐密处,有一个人正静静地看着他们慢慢驶来。

几个男人坐在驴车的边上,中间是人家拉的货物。驴车上孙小妮的爹还在比划着说着什么,神情激动。

岁数这么大了,就是他嘴碎,一肚子坏水。

不知怎的,一下从驴车上后翻下去,驴车停住,一群人围上来,呼天抢地,把老头子抬到自己车上。

一家人又与拉脚的理论,拉脚的犟不过他们,赶着驴车走了,看样子钱也没要。

树林里隐藏着的是闲得找事做的林月,林月看了一会,没甚意思,杀伤力太轻,驴车不是他家的,不能枉伤无辜。她林月是爱憎分明的。不过老头子这几天不会嘴碎了,大概牙碎了。

刚想走,觉得太吃亏了,跑这么远,才收拾一个人,看驴车上的妇孺都下来了,有两个男人照顾他爹,正好一窝端了。

又飞射了一块石头,驴又受惊了,在崎岖的山路上疯跑起来,驴车上的两个男人,一看事情不妙,抱着他爹滚下了驴车,赶驴车的男人,也弃车跳了下来。任由驴拉着空车疯狂的往前窜,过了一会儿,连驴带车掉进了山沟沟。

孙小妮四处看了看,没看到什么人,她想起刘氏也是惊了驴,翻沟去了。怎么这么多巧合?

孙小妮的娘,嚎啕大哭,诅咒谩骂,王家一家人,骂白采薇小小年纪这么刻薄不得好死。

风把骂声传到很远,林月转身想走,听到骂声脸色骤然变冷,举起箭连续射两下,一下射到嘴里,一下射到眼睛。

凄厉的哭声响彻整个山坳,孙小妮又四处看了看,除了鸟叫声,风声,听不到其他声音,也没有看到任何影子。

一家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犹豫了很久撅了几棵小树,扯了几根藤萝,做了一副简易的担架,抬着他们爹娘,往前走去。离洪县县城还有五十多里地,恐怕走到半夜吧。

白采薇把账拢完,觉得腰酸腿疼,伸了个懒腰,躺到沙发上,拿起话本子看起来。

又想起林月,在练武场也练了半天了,该歇息一下了。随后溜溜哒哒地去了练武场,哪有林月的影子?练武场,整洁的,不像有人用过。

这是闷的慌,又出去溜圈了。

刚回到屋里,林月的大长腿就跨了进来,一下坐到沙发上,自己倒了杯茶就喝起来。一连喝了两杯,说道:“好喝。”

“姐姐,有一个词,叫鲸吸牛饮,你这样喝法只能解渴,哪能品味?”白采薇看林月的豪迈的喝法笑着说。

“解渴就行,哪管其他。”

“姐姐,你这是解闷去了?”

“是。不甚理想。”林月懊恼,那几个人反应还挺灵敏,要不一窝端了。

“谢谢,姐姐。”白采薇上前抱了一下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