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被撞的一个趔趄,装有刺刀的火枪脱手飞了出去。
壮汉紧跟着一脚飞踹,将军官整个人飞了出去,军官被踢的撞倒了一大排火药罐,最后翻滚着落到墙边。
“擒贼先擒王,好机会!”
倭刀壮汉见军官倒地,又注意到库外那些黑衣汉兵疯了一样朝这边杀来,立刻意识到自己打倒这人身份不一般,顿时动了活捉的心思。
躺在地上的军官脸色苍白,鲜血从口鼻溢出,明显是受了内伤。
壮汉拎着倭刀走到军官身旁,锋利的刀尖抵在他的脖颈上。
“让你的人退出去,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军官没理会壮汉,看向壮汉的眼神里满是不屑。
眼看地上的军官不识相,倭刀壮汉也不废话,直接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推搡着朝内库大门走去。
“都给老子看清楚咯,你们头在我手上!”
倭刀壮汉藏在军官身后冲大门口大声吼道。
让他意外的是门口那些黑皮兵对他的喊话置若罔闻,根本不搭理他,喊杀声依旧。
“这帮黑皮兵是脑子有问题吗!”
眼看手下心腹不断倒下,壮汉恼怒的一脚踢开军官,招呼着手下往军械库内部撤退。
“往里撤,在里面那帮黑皮兵不敢用火器。”
壮汉喊完转身想跑,结果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吃屎,转头一看,发现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正抓着他的脚踝。
“玛德,真尼玛阴魂不散。”
壮汉一脚踢开军官的手,捡起掉落的倭刀就要下杀手,转眼看见躺在地上的军官那张沾满鲜血的脸上此刻却露出了一丝瘆人的笑容。
“不好!”
下一秒,刀锋下劈,鲜血飞溅,冒着火光的点火机跌进火药桶。
“疯子!跑!”
壮汉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恐惧,转身想跑。
在他身后,一朵橘红色的火焰瞬间绽放。
……
城楼主台之上,刘强正在部署平乱。
脚下翁城之中已经汇聚了数百士兵,他们会在一刻钟后进入城内平乱。
“记住,你的任务是从南向北,顺着主路推进,配合李闵行动。”
“是,大人。”
“另外,进城以后要注意防范火势……”
刘强正做着最后的安排,忽然感觉脚下城楼一阵摇晃,紧接着听到一声宛如闷雷一般的炸响。
稳住身形,刘强朝爆炸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城内军械库方向此刻已是浓烟滚滚。
“大人,那是?”
“莫非是地动?”
身旁的亲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地动震的站立不稳,此刻稳住身子还有些惊魂未定。
扶在城垛边,刘强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普通亲卫士兵不知道,他却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存放火药的军械库炸了,那里不仅存放了大量火药,还有很多汉军的火器装备。
军械库爆炸意味包括守卫部队在内,汉军部署在那的所有东西一瞬间全没了。
“大人,怎么办?”
没过一会儿,李闵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刘强面前。
他本来正在安排手下部署,感受到脚下传来的震动后第一时间就跑了过来。
“命令大军入城戒严,不听命令者,无论身份,格杀勿论。”
刘强的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一样,听得李闵心头一阵发毛,他知道这位上司这次是真的发飙了。
“是。”
院落里,原本整洁的桌椅此刻已是东倒西歪,茶具东倒西歪,还没喝完的茶水撒了一地。
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院落,刘承业满脸茫然。
“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什么了?”
就在此时,院落门被推开,一个手下家丁满脸惶恐的跑了进来。
“主人,大事不好,城里那武库炸了!”
“你说什么!”
刘承业噔的一下冲到家丁身前,揪住脖领厉声喝问。
“主人,您派人去夺占的那座武库炸了,周围几里的房子全塌了,小人也是侥幸才捡了一条命回来。”
那家丁哭丧着脸解释,刘承业一看,果然这家丁身上衣物破烂,布满灰尘,看着确实像是刚从瓦砾堆里爬出来的。
“武库炸了?怎么会这样?”
刘承业脸上写满了茫然,他明明记得自己给的命令是夺占武库,难道是自己手下那帮人理解错了?不应该呀,那都是他豢养多年的江湖门客,往日里也替他干过不少脏活,从没出过差错。
“主人,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家丁见自家主人不说话,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刘承业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回过神来,也顾不上追问情况,当即对那家丁令道。
“派人从地道出城,联系那些家主,告诉他们立刻起事,否则我等皆有灭顶之灾。”
“是,小人这就去办。”
家丁转身就要离开,就在即将走出院门的时候突然又被刘承业叫住。
“等等,见到那些人,若他们不愿起事,你就告诉他们,他们与我往来的所有书信,我都会亲自献给那位总督大人。”
“是,小人这就去。”
家丁不敢抬头看刘承业,只低头应是,转身便离开了这间院落。
待那家丁离开,刘承业闭目半晌,最后好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拳锤在桌上。
“来人,随我去巡抚府。”
四个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武士从屋内冲了出来,护卫在刘承业身周。
一行人乔装打扮后立刻朝巡抚府奔去。
没过多久一行人便抵达了巡抚府邸。
此时的巡抚府邸大门紧闭,门外街道空无一人,不复往日繁华。
站在门外隐约能听见家仆来回奔走的脚步声,若是细听,隐约还有啜泣声。
事实上,巡抚府邸距离武库并不算太远,也就隔了两条街,剧烈爆炸对巡抚府邸的冲击同样巨大。
府里的家丁佣人惊慌失措,婢女们被吓得六神无主,相拥而泣。
就连张维贤的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至于史可法那就更不堪了,他没经历过战阵,平日里连炮声都没听过,如此剧烈的爆炸吓得他脸色苍白,险些从椅子上跌下去。
“老爷,有一伙蒙面歹人从后门闯进来了。”
张维贤正准备派人出去查看发生了什么,府里的管家便跌跌撞撞的冲进了书房。
“什么?何方贼人胆敢冲撞巡抚府邸?”
史可法大惊失色,拍案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