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全暗,还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听着雨声,温卿卿洗漱干净,窝在罗汉床上,几上放着果子,手里拿着新出的话本,认真的看着。
紫藤左右看了看,上前轻声道“小姐,仓二皇子这两日不知是何缘故,受了各种各样的伤,现今正躺在驿站里休息。”
温卿卿抬眼看了她一眼,“那就先放过他。”
“是。”
“启西国的兰珠公主在昨日宴席上,见到了鸣竹公子,今日还前往了侯府寻找公子。”
温卿卿眸轻动,兰珠公主在使臣觐见那日就应当是见到了表哥,只是借她大婚之日名正言顺的出现在他面前。
能得一国君皇喜爱的女子,本事可不会小。
“让人给兰乌送些东西,让他安分点儿,莫要掺和大秦国与苍东国的事。”
“是。”
“荇院的人可安排好了?”
“回小姐,安排好了。”蓝铃将今日所办之事上禀,“奴婢让婆子继续管事,挑了四个小丫鬟进屋里伺候,小姐可要认认?”
“嗯,喊进来吧。”
“是。”
蓝铃将人唤进,正好秦谨南洗漱完走进。
四个小丫鬟在温卿卿面前站成一排,还没来得及禀报,就听见了行礼声,“参见王爷。”
秦谨南目不斜视的靠近,坐在温卿卿对面,“嗯。这是在做什么?”
温卿卿看向他,随口应道“认一下人,王爷要留在这儿吗?”
秦谨南皱了皱眉,他今日跟温卿卿新婚第一日,到哪都被赶。
他轻叹了声,“我去偏房处理事情。”
“好,王爷慢走。”温卿卿看着那四个丫鬟,有一两个胆子大的抬眼看了看秦谨南,也没敢多瞧。
秦谨南离开,事情继续。
蓝铃从左往右,依次介绍,“这是如墨,如雾,如菓(guo),如云。”
“奴婢参见王妃!”
“免礼。”温卿卿淡淡扫了眼,“本王妃向来待自己人友善,若不是自己人,那就另算了。”
“奴婢不敢。”
“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四人退下,温卿卿拿起放在一旁的话本,“如墨,如菓,可让招待客人,如雾、如云再看看。”
“是。”
外面雨势渐大,滴滴答答的声响压过了温卿卿翻书的声音。
“让荇院的丫鬟们早些歇下,莫要雨天黑夜的到处去。”
“是,奴婢这就去。”
秦谨南知人已经走,忙从偏房回到正房,坐在温卿卿的罗汉床边上,紧盯着她。
候着的紫藤早已退下,与玄衣一同守在门外。
温卿卿眼睛从话本内容上移开了一下,刹那间又回到了话本上,“王爷这是在做什么?”
秦谨南抿着嘴,“靠王妃近些。”
温卿卿今日比他多忙,只与他用了两次膳,剩下的都在处理事情。
温卿卿的注意力被他吸引,看着他的眼底满是探究,“王爷?”
“嗯,在呢。”秦谨南往里坐了坐,伸手将人揽入怀中,“你可知你我的婚事如何来得?”
温卿卿虽不抗拒他,甚至于那般…可他仍觉得温卿卿少了点儿什么。
温卿卿拿话本的手微微收紧,“不知。”
秦谨南的手指在摩挲着她的衣衫,淡淡与她说着,是他亲自求来的婚事,让她放下心来,莫要对他疏离。
温卿卿听言,猛地抬眼,撞入满是情意的双眸,却不知该说什么。
秦谨南眸色轻软,想问些什么,却不敢问。
气氛一时间变了,秦谨南缓缓靠近,低头轻啄了一下,“卿卿。”
每亲一下都会唤一声,抱着她的手逐渐收紧。
“砰~”话本掉落的声音,也没能惊扰吻在一起的两人。
“啊~”温卿卿轻呼了一声,原是秦谨南将其抱起,大步走向床榻,将人轻手放下,随即自己俯身。
纱帘垂下,隔绝了床榻上的面红耳赤;雨声哗哗,掩下了那呢喃软语。
第三日,回门。
秦谨南低头亲了下温卿卿后,蹑手蹑脚地起身了。
待他洗漱干净再度回来时,温卿卿尚未醒来。
他嘴角带笑,眸底有着难以察觉的餍足,弯腰坐在床边,看着她,细细在心上描摹着她的面容。
这两日,他时时陪在温卿卿身旁,两人之间看不见的更加近了些。
“嗯?”温卿卿嘤咛了声,睁眼便瞧见他穿戴整齐的模样,开口,声音微哑,“王爷今日有事?”
“嗯,我要去上朝。”秦谨南眸色微深,身子往前一探,覆上那红唇,细细研磨。
温卿卿眉轻皱,眼里逐渐染上水雾。
过了好一会儿,秦谨南才将她松开,眸子紧攥着她,伸手擦掉了她唇上的水渍,眸底愈发得幽暗,“卿卿在家等我,回门之事不着急。”
温卿卿经历了两日,已经能察觉到他的变化,身子往里缩了缩,“王爷快些去吧,不然早朝要结束了。”
秦谨南暗笑了声,嘱咐了几句,就抬脚离去。
温卿卿轻呼了一口气,好在她不是真的虚弱之身,不然还真招架不住。
她闭上眼睛,再次睡去。
另一边朝堂上因康宁公主一事已经陷入僵局,仓二皇子已经明确提出想娶康宁公主为妃,以求两国和平,通商五十年。
以许相为首的大多数文官皆同意此番联姻;而以裴景晏为首的武将不赞同,他们可以在战场上维护国安,不怕生死。
上方的秦翊文端坐,面色凝重,静静听着下方的争吵。
说争吵似乎不太对,因为大多数都是文官在言,而武官面色平静,只在询问意见时回声“不同意”。
就在此时,忽然的通报声打破了僵持,“谨王觐见。”
因‘争吵’而出列的文官迅速归位,立于文官之首的许相眉头一皱,此事怕是难了。
秦谨南大步入殿,行至殿前,“臣,参见皇上。”
秦翊文面色微缓,“平身。”
“谢皇上。”秦谨南束手而立,“禀皇上,臣听闻苍东国二皇子求娶我国康宁公主,不知皇上与文武百官是何想法?”
话音一落,殿内寂静无声,丝毫没有刚才吵嚷的场景。
秦翊文环了一眼,斥道“怎么?刚才夸夸其谈,如今竟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