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霓还是头一次见到十王司判官的执法现场,白罄没有让她回避,这家伙胆子也大,居然就敢这么趴在墙上看着。
“白罄,加入药王秘传以来,我从未干过招引普通人与我一同修炼仙术的勾当。你看这,这家伙是负责拉人的,他干的最多!”
绿袍手一指,刚刚还在义愤填膺的灰袍立马就傻了眼,他有些愣神地看着刚刚还在同自己谈笑风生的“家人”,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喂?你放屁!分明是……”
只是灰袍还未说完,一股金色的光芒在他眼前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是一只骨节分明的白皙大手,一把蒙住了他的脸!
紧接着,天旋地转,仿佛整个罗浮都颠倒过来了似的,他感受到后脑勺一阵剧痛,接着眼前一黑!
“你的废话,太多了……”
白罄单手就将他的脑袋狠狠按在了地上,剧烈的爆炸声响起,不少看热闹的民众聚集了过来,晴霓身后顿时多出了许多和她一同偷看的家伙。
“这……这是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了?怎么声音这么大?”
“有人打架?”
白罄没有理会周围民众的窃窃私语,而是皱起了眉头。
这黑金面具,质量好像比之前那个好得多啊。
居然能将他的力量压制到这种程度。
“白罄……你不得好……”
灰袍人挣扎地将自己的头颅从地砖上拔出,他此刻满脸的鲜血,嘶吼着,眼中的不甘和怨恨毫不掩饰。
“你敢对我放狠话?”
白罄一脚踏碎了他的手骨,灰袍人尖利的惨叫声还未响起,紫色的龙爪从虚空中浮现:
“歘!”
鲜血四溅!
仅是刹那,灰袍人的咽喉包括声带都被扯了下来,他只能发出“嗬嗬”的气声,眸子黯淡下来,彻底失去了生机。
绿袍哆哆嗦嗦地咽了口唾沫,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灰袍的境界要比他高多了,结果在白罄的手里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甚至连“仙体”都未能释放出来,就这么死了?
像他们这样信奉慈怀药王的存在,别说割破咽喉,就算是脑袋掉了,尸体还在的话,经历一段岁月还是能长回来的。
结果,灰袍就这么像是短生种一般,平静地死在了他的面前。
甚至死不瞑目!
周围那些普通的仙舟人,哪里见过这场面,不少人害怕地退后几步,隐隐间还有呕吐声。
晴霓的脸色苍白,好在她是驭空司舵的女儿,大场面也见过不少,见到这种血腥的场面也仅仅只是有些不适而已。
“十王司办案,闲人退散。”
白罄冷冷地瞥了眼后方,出示了自己的幽府通令,十王司那独有的阴冷气息仿佛在人们的四肢百骸中游走,但他们却没有这么害怕了。
“这位……难道就是之前十王司传的沸沸扬扬的白大人?”
有人轻声说道。
白罄愣了一下,没有搭理他,只是心中奇怪。
他,这么有名了?
“如、如果您说的是白罄的话,那就是这位白大人了。”
晴霓替白罄做了回答,那人惊讶道:
“还真是白大人,我听在云骑的兄弟说,今日药王秘传龟缩着不敢露头,九成都是白大人的功劳……”
民众的风言风语白罄并不关心,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知道自己的。
他只是盯着那名绿袍,金紫色的气息在瞳孔中交织,看的人遍体生寒:
“去幽囚狱,或是死。”
“我……我愿意去幽囚狱受罚!”
绿袍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开头结巴了一下,他都恨这张死嘴不争气,看见白罄就抖得不行,话都说不利索。
白罄却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不情愿。
青冥灯就是判官和冥差的执法记录仪,火焰中的画面都能传回十王司的玉兆中,接着上传云端。
率先出手镇伏灰袍,是“害怕其窜逃,对社会造成潜在危害”,所以合理合法合规。
但那名灰袍威胁了十王司判官,根据规定白罄可以随意处置他,所以当场击毙,合理合法合规。
可这绿袍,认怂得这么快,刚刚又没出手,也没有逃跑的想法。
有青冥灯在,他很难办啊。
绿袍看着若有所思的白罄,脸上冷汗直流。
这判官杀性也太重了,自己都认栽了,他好像还不情愿。
想到这里,绿袍顿时心中明了,只要不触怒白罄,那自己就是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就算关进了幽囚狱里,十年百年千年,无论多久他都有离开那里的机会。
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绿袍低垂着脑袋,眼中闪过一抹凶光。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那畏惧的模样,抬起头,却见到白罄默默掐灭了青冥灯。
绿袍:“?”
紧接着,白罄挥了挥手,大阵顿时升起,隔绝了周围人的视线。
跪在地上求饶的绿袍突然感到一丝不妙,他连忙站起身来,可一柄破破烂烂的古朴长刀突然横空飞来,瞬间击碎了他的腿骨!
“啊!”
绿袍惨叫一声,软绵绵地跌倒在地,看着迎面一步步走来的白罄,他双手在地砖上飞速摩擦着,努力抬着自己的身体远离那魔神般的身影:
“这、这不符合规定,我已经伏诛!认罪了!你身为判官应该缉拿我,审理后投入幽囚狱,而不是就地格杀!我没有反抗的心思!”
白罄的靴子在石砖上发出闷响,每响起一次就仿佛是在给他的生命倒数:
“你还挺懂罗浮律法。”
“但杀你的不是判官,而是白罄。”
“我要杀你,与你何干?”
白罄手起刀落,无锋的长刀无法像其他冷兵器那般隔开绿袍的脖颈,所以白罄就这样直挺挺地用刀“锤”了上去,刚刚还完整的一个人,瞬间变成了一团烂肉。
阵法被青年随手收起,看热闹的人还未走远,只是在不远处看着白罄面前的两具看不出人样的尸体,有些恐惧。
晴霓眨了眨眼睛,白罄像是一阵风般来到她的身边,身上没有丝毫的血腥气:
“一会,你为我作证,便说是青冥灯自己灭的……”
白罄小声道:
“然后,那绿袍假意投降,实则意图伤我,被我反杀。这就是事情的经过结果,你可晓得?”
晴霓乖巧地点点头:
“我知道了白大人。”
“嗯,我不想让我夫……徒弟为难。”
白罄临时改了口,有些僵硬地换了个称呼。
脑袋里想着景元说的什么“婚礼”、“蜜月”的事情,差点就给带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