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陈寡妇在家点着油灯,仔仔细细地裁剪皮子,按照尺寸缝制成新的衣服。
夜里风雪加大,呜呜地吹着家里的窗台。
陈家小女陈小丫捏着娘亲热好的香馍馍,一口一口地吃着,见娘亲在忙,她双手捧上馍,让她也咬一口。
“呵呵,你吃吧,娘不饿!”
“娘!吃一口!”
挨不住小丫,陈寡妇只能咬下一块。
“陈大姐!在家吗?我是大年!”
母女二人正吃着馍呢,门外却是响起大年的声音来。
陈寡妇心里一惊,自从自己守寡后,还没有哪个男人晚上来自己家呢,毕竟寡妇门前是非多。
“这么晚了,他……他来干什么呢?难不成自己媳妇怀了崽子,耐不住寂寞,所以……哎呀!我这在乱想什么!”
陈寡妇此时心乱如麻,忙把针线收拾好,起身去开院门。
此时大年怀里揣着暖鞋,顶着风雪站在门前,见喊了几声没人应,他伸头盯着门缝往里瞧!
“哎呀!”
陈寡妇正巧把门打开了,二人的脸都快碰到一起了,都被对方吓了一跳!
“哈哈,陈大姐,我来有事呢,对了,你女儿睡了吗?”
大年是来换鞋子的,问得直白了些。
陈寡妇对大年刚刚的“贴脸开大”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一听大年问这个,顿时脸都红了,只是天黑看不出来罢了。
“小丫她……她还没……还没睡!你……要不……”
“哦!好,我去看看!”
“哎!你等……”
见大年大腿一抬就奔了屋里去,陈寡妇刚想喊住他,又怕自己声音大了,隔壁邻居听到不好,只能赶紧回头把院门给关上。
大年进了屋,陈家女儿陈小丫仰起头喊了声年叔,大年听了哈哈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大年,你……”
陈寡妇也跟着进了来,搬起一张凳子,刚想问什么,却被大年给打断了。
“嘿嘿,陈大姐,我家那大丫头粗心,把二丫头的鞋子拿来给你家女儿了,这不,刚刚二丫头还在闹呢!”
大年说着,把怀里的暖鞋给扯了出来,递给了陈家小女。
陈寡妇拍了拍胸脯,如释重负般深深呼出一口气。
陈小丫也很懂事,转身回房里把原来的鞋子递给大年,眼神中有些依依不舍,又带着一点期待,直直盯着大年手中的新鞋子。
“哈哈,叔还能骗你不成?来,我给你穿上!”
大年一把抱起陈小丫,把她放在陈寡妇刚刚搬来的凳子上,然后给她换上鞋。
鞋子刚好合脚,小丫感觉脚上暖暖的,于是抿嘴笑了,朝着大年笑,也与娘亲笑。
陈寡妇想说些感谢的话,大年已经拍拍身上准备出门了,临走时,大年看了一眼屋子,笑道:“陈大姐,夜里做针线活儿伤眼睛,尽量早些睡,你这点一个油灯怎么够,光线太暗了,明儿我让丫头送个灯来!”
“走啦!”
大年挥挥手,转身入了风雪。
陈寡妇牵着女儿站在门边,呆立了许久。
回到家,此时大丫二丫在里屋一个木脚盆里泡脚,孩子贪玩,二人正在用脚丫子挤水花,看谁挤得高。
看到爹爹回家,二人赶忙收脚憋笑。
大年取来干布,给俩孩子擦好脚,把她们抱回了床。
小月也在,已经卧在床上了,毕竟有了身孕,小月娘就不让夫妻俩住一个屋了。
大年只好一个人回到老屋睡。
等到放好火盆,关好门窗,大年便点着油灯,在桌边翻看着从衙门里带回来的册簿,是关于粮食的。
据书上所载,这个时候粮食产量普遍偏低,没有化肥,没有好的稻种,全部都是靠天收。
“嗯!好吧!”
大年合上册簿,提笔沾墨,在一张纸上写下“论杂交水稻”。
而大年凭记忆写下的水稻培育方法,是属于高度机密,只用于军方试验用的,旨在用粪肥的情况下,土地偏贫瘠时,增加粮食产量。
这个方法也是当年在袁爷爷的帮助指导下才得以成熟应用,在某军区已经全面推广,收获颇丰。
大年捏着毛笔,用简体中文快速书写着。
不到一会,纸上密密麻麻写了一大堆,大年轻轻吹着,想着墨迹干了后在收起来。
这时里屋门吱呀一声开了。
大年还以为是小月来了,心里嘿嘿一笑,一扭头,发现是唐月月!
“哎?你咋来了?”
唐月月捧着脚盆,低着头,听到大年问话,她抬头看了看大年,盯着他的脑袋,随后抿嘴一笑:
“大哥哥,大姐姐让我来伺候你呢!”
说着把脚盆放下,走到床边就开始解开自己的衣带……
“啊?!”
大年一下子就明白了,一把扯过挂在床边的单衣,将唐月月给裹了起来,喊道:
“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你……你脱衣干嘛?”
说完把唐月月扶到凳子上坐下。
只见唐月月盯着大年的脑袋,嘟着嘴,有些委屈道:
“大哥哥明明是喜欢月月的,为什么要假惺惺的拒绝呢……我都看到了,你一见到月月就想入非非……”
大年愣了一下,看来眼前的女孩子不简单,说是痴傻,但那双眼睛似乎能看穿人的想法。
“你……好好好,你说得对,但我是人,不是牲畜,不是见到个漂亮人就想那个,你们古人不是讲究发乎情止于礼吗?要有礼数!”
大年说着,转身把油灯摁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