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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狼毒膏?那玩意不是治疗脚痒的吗?”

大年被大壮扶着进了卢家大院子,在听到卢老爷子说出药名儿时,不禁心里犯起了嘀咕。

此时已近黄昏了,卢家院子里还尚有光亮,卢家人看到老爷子和小孙儿回家,还带着受了伤的陌生人,一下就上来问个不停。

卢老爷子赶忙示意大家安静,说着这位李恩公还有大壮几人救了他跟孙儿的命,现在受了伤,得是要赶紧医治!

说完,卢让大年坐在一张椅子上,用一根粗布缠住大年的上臂……

大年有些无语:

“又不是被毒蛇咬了,这样绑住是何用意呢?”

正想着呢,院门外响起一个女声,仿佛还带着些许哭腔:

“爹,恁没事吧!咋就不听俺们的,非要从狼谷过呐!”

循声看去,只见一位穿着青色厚衣的女子进了来,约莫看着有二十岁上下,浓眉大眼的,还梳着俩麻花辫儿呢!

她一进门就直冲到卢老爷子身边,左看看右捏捏,惹得卢老爷子一阵哎呀:

“妮儿!俺没事嘞,是这个恩公,他被狼咬了,让恁带的药可带来了?”

原来这就是卢老爷子刚进门就喊的二妮儿,是她的二女儿。

二妮擦了擦眼角,一脸感激地看向大年:

“俺谢谢恁的救命之恩……”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药包来。

只不过药包的味道极冲,犹如打翻了一瓶风油精般,大年也是被这股药味熏的直皱眉眯眼。

“这药能管用吗?”

大年思索间,二妮儿接过家人递过来的一把剪刀,就要剪开大年的袖口了。

“哎哎哎!这个……挽起来就好了嘛,不必剪!”

大年这一身里衣外衣都是小月亲手做的,

所谓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大年也是心疼。

二妮轻轻抿嘴一笑,按照大年的意思,把衣袖给撸了起来。

好在伤口不深,二妮先是撒了些药粉,然后取出膏药预备贴上去。

二妮给身后的两个兄弟使了个眼色,卢家兄弟“心领神会”,走到大年身边,拍着大年的肩膀,玩笑道:

“哎哟,身材不错,蛮结实的嘛!”

“嘿嘿,哪有……啊!噢嚯嚯……”

就在大年抬头接话的刹那间,二妮把膏药贴在了大年伤口处,一阵痛意袭来让大年发出了汤姆同款哀嚎声。

卢家兄弟也是顺势摁住大年,嘴里还劝着忍住忍住。

“我忍你八……”

大年刚想飙脏话,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不一会儿,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意包裹在手臂上。

二妮细心地替大年包扎好,然后让大年进屋休息。

三猴子和二牛也进了屋子,他们是去安顿马车的,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得是要看好家当不是。

疗伤完毕,卢家人为了感谢大年几人,特地准备了丰盛的晚饭款待他们。

卢家饭堂一时间热闹起来,碗筷碰撞声此起彼伏,伴着众人的欢笑,十分和谐。

而在客座,大年啃着面馍,喝着清淡的菜汤。

因是大年受了伤,才上完药,不能沾荤腥,只能吃些素食。

大年用力咬了一口馍,放在嘴里嚼了嚼,看着三猴子几人吃得满嘴油渍,他也很馋呢。

一旁的卢老爷子见大年如此,也是笑哈哈得安慰道:

“李恩公切莫急躁嘞,等个十天半个月,恁的伤好了,俺再杀头肥猪,吃个够!”

大年一听,端起菜汤碗喝了一大口,一边吞咽一边点头应和着。

“哎?不对,怎么还要待十天半个月……”

大年不知道,刚刚二妮儿与自家爹爹说了,大年的伤要养着,不能劳累和遭风,再喝些药才能痊愈呢!

“那哪行啊,实不相瞒,我与这几位弟兄是出来买粮食的,得是要赶去豫州城买完粮回江州呢!”

大年说着此行的目的,一旁的三猴子大壮二牛端着饭碗点头认同。

“买粮?”

卢老爷子脸上有些疑惑,但眼睛里却是闪过一丝激动啥的。

“中中中,正愁没地卖嘞,呵呵呵……”

晚饭后,众人烤着火盆子聊起天。

卢老爷子表示,村里有粮食可以卖,问起大年要多少。

“哎,前些年黄河发大水,冲了官道,今年官家又是要按银收税,俺们粮食运不出去,哪里能卖呀!”

原来之前赵叔没说假话,这里的村民也因为官道,不能卖粮交税。

“行,反正都是买,在这买也是一样……”

大年搓手烤火,心里跟火盆一般暖烘烘的。

商议完粮价,卢老爷子连连点头,不过他瞅了一眼后院方向,小心问道:

“李恩公,恁该不会只买这两车粮吧……”

大年出门只赶了两辆马车来,自然是能带多少带多少了。

“噫!那哪中啊!俺们这有一百二十多户人家嘞,起码得备十辆车才能拉……”

这下大年犯了难,自己只有两辆车,就算装满也只能带走四五户人家的粮食……

爷俩烤着火,你看我我看你,无语之际,三猴子与卢家三弟从外头嘻嘻哈哈地进了来。

三猴子话多,吹嘘着江州如何繁华,自己如何如何挣钱,虽然说的是实话,但却是夸大了说的。

卢家三弟一听心里直痒痒,他拉了个小凳往火盆边上靠了靠,眼神坚定道:

“爹,俺打算跟着李恩公他们去江州,把俺村今年攒下的羊皮子卖了!”

此言一出,卢老爷子坐不住了,他知道江州,离这里几百里呢,还有就是自己小子没出过远门,也就在门口集市小打小闹的,哪里能允许他这样胡来呢!

“别瞎掰扯,恁在门口耍耍就中,还想着往哪去……”

“爹!俺们这里四里八乡都有卖皮子的,就卖不上价嘞,南边那皮子少,能挣很多,再说,俺家就俺和俺弟是男的,地里的活儿给俺弟做,俺得出去混个人样!”

卢家三弟搓着手,边说边看向大年,希望他能帮忙说上几句。

“哦对了,爹!俺听侯哥说了,李恩公是当官的嘞,衙门里的,这次是得了令出门买粮的,俺跟着他走,恁就放心吧!”

卢三弟又是补充一句。

大年横了一眼三猴子,三猴子挠着头,尴尬地笑着。

“那……中!小子大了,留不住了,跟着李恩公也管,不过,走之前,恁先帮着把村里粮食弄好了!”

卢老爷子满脸笑意,

因为村里除了粮,各家还存了不少皮子,把他们皮子收了去卖了,再凑个七八辆马车牛车不是问题,这样,运粮的车也就能解决了!

隔天,卢老爷子在卢家沟一处土坡前与众人商议着怎么卖粮给大年,有的农户粮多,有的粮少,得是要商量着卖:

“俺家那个李恩公今儿早上与小子去赶集了,晚饭才回来,俺们得在他回来前定好!”

“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