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把二丫抱在膝盖上,笑着不说话。
众人忙到半夜才回,小月给张家二人记了账,回头好算钱。
送走张家夫妇,大年把大丫二丫带回了自己的房间睡觉。
小月娘这些天都在庙里住,焚香祈福,过些日子回来。
待到孩子们睡着,小月与大年说些交心话,主要还是要孩子这个。
其实大年也不是不想要,主要是怕古代医疗条件不好,等到生产时遇到保大保小那种,更怕一尸两命……
“你呀!脑子里竟是些什么想法,我下盘生得这么好,生孩子肯定没问题的!”
大年看到小月双手叉腰,在跟前转着圈,不禁玩笑道:
“是是是,你这屁股蛋子,咱家大黑都比不上!哈哈哈哈!”
“你!”
小月被说得满脸通红,眼神示意大丫二丫正从被窝里眯着眼睛偷看呢!
“好哇,你们娘要给你们生小弟弟了,开不开心?”
“开心!”
大年这话,算是准备要孩子了,小月从心里感到高兴。
过了几天,上午,
小月哼着小曲,乐滋滋得洗碗,收拾好,准备去医馆买些补身子药来。
按她自己的想法,身体调养好了,怀上的孩子才会健康。
大年和她一起去,二人坐着驴车,赶到了集市医馆。
开好药,夫妇俩拎着药包出门。
此时正是大上午,暖阳和凉风一齐袭来,倒是有些舒适在脸上。
到了集市口,遇到一群百姓围在那边,对着一个车队指指点点的,咒骂之声不绝于耳……
“该死的,又征军粮,这不是要人命吗!”
“就是!也不知州府那边是怎么想的,今年收成一般,交了税,吃都吃不饱,还得交粮!”
“唉……咱们还好,粮食不够,交钱就行,可下边村子的乡亲怎么过活,听说他们今年的军粮尚未补给衙门,这次怕是要加倍征收了!”
“唉……”
大年听着百姓的话,心中升起一阵不安,可脸上还是装作镇定。
“走吧,咱们回家看看!”
“嗯嗯!”
小月攥紧手中的药包,与大年快步往家赶去。
只是二人还没进村,就看的村口那边站了不少人,仔细听去,竟有哭声。
大年暗喊不好,大步跑上前。
只村长赵大富瘫坐在地,媳妇钱夫人正蹲在他身边,抱着他的肩膀哭个不停!
“村长!村长!这……这是怎么了?”
大年挤开人群,一把上前把村长扶了起来。
这时大年才发现,村长的脸上多了一道红手印,不知是被谁打的……
“大年……你你来了啊!没事没事!老婆子,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嘿嘿!”
赵村长看了一眼大年,脸上闪过一丝难堪,而后安抚起身旁的媳妇道。
“大年,你可回来了!大上午你没在!那帮兵痞实在欺人太甚,进屋抢粮不说,还动手打人!”
“得亏我家爷们不在家,不然……不然定会动起手来!”
“大年!你可得好好答谢村长,有兵痞拿了你家粮,还想牵走你家那头老牛,村长是为了牛才挨了一巴掌!”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大年算是听明白了。
“唉,这事有蹊跷啊,朝廷征收军粮,哪有兵士亲自来收的,我……唉!”
赵村长摸着脸,愤懑地说道。
这个时候大年心中已经升起一阵怒火了,抢粮打人,这不明摆着欺压百姓吗?
一会儿,大年和小月把村长扶到自己家院子坐下。
小月娘在家,一边给村长倒水擦药,一边叙说着上午的惊险。
大年进粮仓看了看,买的两只米缸被砸破一个,里面的稻谷被抢了九成,剩余一些挤在缸底。
还有好些腊肉干鱼也被扯走了,只留下光秃秃的竹竿子……
“马勒戈壁!”
大年咒骂着走出粮仓。
大丫二丫赶忙凑过来,安抚大年:
“爹爹,外婆带我们去后山躲坏人了……”
原是汤圆在村口看到生人就狂吠,小月娘一看来者不善,就赶忙领着孙女带着狗逃到山上……
“唉,幸好人没事,赵大哥,难为你了,我欠你一个人情!”
小月娘看着牛棚里安好的老牛,满脸歉意地对着村长赵大富说道。
“村长,那伙人往哪走了?”
“啊……往……咋了大年,你难不成还想追过去不成?”
村长一听大年的话音不对头,赶忙阻止。
“所谓民不与官斗,何况他们是军营里的人,别说你了,就连王大人也不敢!别做傻事啊!”
“没事,我就问问!”
大年摸着两个丫头的脸,嘴上虽然轻描淡写,但是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
傍晚,小月和大年从村南竹林的地窖里拎了些稻谷回家煮饭吃。
“得是你和娘机灵,把粮藏了一些在这,不然,晚上都没米下锅了呀!”
“那可不,只是可惜那些腊肉和鱼干,可是花费了好大功夫才弄好的,唉!”
“没事,后面猪舍有那么多猪呢,等过年了咱宰几头!”
“哎呀!谁呀!”
大年和小月说着话,没注意跟前站了一个人,把他们吓了一跳!
是赵云,他趁着夜色来的。
大年让小月先回家煮饭吃,自己和赵云到了一处屋檐下。
“哼,今儿我听了消息,我赵叔何时受过这等屈辱,于公于私,我都要抓住那帮狗娘养的揍一顿!年兄,可愿与我一起?”
“好!赵兄果然浑身是胆!走!”
赵云这话正中大年下怀,二人算是一拍即合。
回家简单收拾了下,大年借口去赵家村借点粮,明日回来。
小月似乎知道大年要去做什么,但是又不能说不好的话让他分心,只能目送他出了院门,脸上焦虑不已。
出了村,
李赵二人顺着官道骑马追赶,只因军营马车宽大,只能走官道,且拉着粮食,定走不远!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追到一处山坳,大年示意赵云噤声,仔细听去,是一户人家传来哭声。
二人到了那户人家,大年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之前他跟二丫从江州回来时吃过午饭的茶农家。
“谁!你……你们!”
那老伯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咋了,见自家院子进了人,忙拦在门口护着孙女和婆娘。
“老伯!是我啊!你不认得我了?”
好一会儿,老伯才记起大年来,一下瘫坐在门槛上,不停抹着泪。
一问,原来他们家也遭兵士来征军粮了,抢走了粮不说,还把几大包晒好的茶叶给拿走了。
“那粮……茶叶是要给陈老板送过去的啊……唉!日子没法过了!没法过了……”
听着老伯的哭诉,大年和赵云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伯别怕,有我在呢,你记得他们往哪走了吗?”
大年问起。
老伯点点头,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道,说他们从这走的。
“这么小的路,能走马车吗?”
“没……没马车啊!就几个手推车……他们十几号人呢,没……没看到有马车。”
“这……”
大年心里一阵疑惑,难不成,真的如赵村长所说,这里面真的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