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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衍风接起电话先问她:“这么快就忙完了?”

之前的通话中,她说晚上要熬大夜赶图,还不到九点就结束了吗?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夏熙站在墙角还是觉得冷,侧过身来,把半敞开的窗户关上了,“中场休息,给你打个电话,等会儿回去再战。”

电话里,徐衍风轻笑一声。

他平日里笑容总是含蓄,遇到愉悦的事,嘴角浅浅勾起一下,极少会笑出声来。

夏熙听着他的笑声,一时忘了自己要讲的话,手搭在窗台上,窗玻璃映着她有点呆愣的表情,三秒后,她也跟着笑了。

“早点做完不就能早点休息了,怎么还给我打电话?”他的嗓音低而温柔。

“想你了不行吗?”夏熙故意逗他。

徐衍风早已习惯:“行。”

夏熙傻笑,咳了咳,想起来正事,说:“你知道我的生日是哪天吗?”

虽不知她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徐衍风还是没有丝毫犹豫地答:“3月25日。”

夏熙循循善诱,逐步引入:“你是不是给我准备生日礼物了?”

徐衍风面色微凝,琢磨出一丝不对劲:“准备了。”他今天才弄好,她是怎么知道的?

脑子转了一圈,徐衍风立即联想到知道这件事的几个人,付离、唐亦洲、骆津南,以及崔行远。首先排除崔行远,他嘴巴比螺丝拧得还紧,绝不可能跟人透露一个字,再说,崔律也不认得夏熙。

付离性子稳重,也不可能在夏熙面前说这个。

那就只剩下唐亦洲和骆津南,他们仅跟夏熙有数面之缘,是怎么向她告密的?总不会特意跑去南大找她……

徐衍风直接问:“谁告诉你的?”

夏熙沉吟片刻,卖起了关子:“你猜。”

徐衍风略思索两秒,沉声道:“是唐亦洲。”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联系上夏熙的,但多半是他。

电话那边,夏熙倒吸一口气,这人猜得也太准了,一开口就锁定目标,他怎么做到的?她可是一点提示都没给。

她的沉默正好佐证了徐衍风的猜测,他对唐亦洲多管闲事的行为感到不悦:“他还跟你说了什么?他那人嘴巴损,不管说什么,你都不要听他的,一个字都不要。”

夏熙不在意地笑笑,看了看自己该修剪的指甲:“你觉得我会吃亏?嗬,我嘴巴比他还损,他被我气个半死,估计这会儿躲哪儿自闭呢。”

徐衍风:“……”

脑海里不知怎么冒出她把周笑语骂得哭着跑走的画面。

确实,她也不是好惹的。

“徐衍风。”夏熙难得很正经地叫他的名字,叹口气才接着道,“你是不是傻?谁送生日礼物是……”她连说出“股份”两个字都想笑,“反正,我不要那个,你不许送我。”

徐衍风蹙眉,给她全部的身家,他认为是他的诚意。

“为什么?”他问。

“你、你还问我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太贵重了,我承受不来。”夏熙用一种半开玩笑的口吻道,“当然了,你要是说这是你给的聘礼,那我二话不说全收了。但是,这是吗?”

徐衍风:“你想,也可以是。”

夏熙捂嘴,惊到失声。

他什么意思,要娶她吗?

夏熙捂在嘴巴上的手往下,紧紧压在胸口的位置,吞咽了下口水:“等等等……等会儿,我被吓着了,让我缓一缓。”

徐衍风没出声,给她足够的时间缓过来。

过了许久,夏熙仍处在震惊中,心跳快得像刚蹦过极,她深呼吸:“太早了吧。”她面皮滚烫,有点甘拜下风的感觉,小声说,“我还是个学生。”

真要命,徐衍风一个从来不主动说情话的人,随便说一句,差点要她半条命。

夏熙赶紧撂了电话,结束前跟他强调:“那个什么合同我是不会签的,你不要拿给我。啊,我要去赶工了,我们明天见,拜拜。”

夏熙觉得好热,手在脸边扇了扇,不管用,便把关得严实的窗户推开了,冷风拂过面颊,带走一层燥热,却无法吹走她心底的那股热浪。

徐衍风好过分,这样她还怎么静得下心赶图啊。

*

徐衍风把重新打印出来的合同丢进了碎纸机里,无数碎片落进透明的箱体中,他倚着座椅靠背,面色在灯下反倒显得灰暗。

她说太早了……

他对她的占有欲比她对他的多得多,她只想占有他这个人,而他不同,他想占有她的一切,她的未来,她的人生。

他是不是太过贪心偏执了。

徐衍风垂下头,手指在眉心摁揉了两下,心底一阵沉郁,便打电话把多管闲事的唐亦洲骂了一顿。

唐亦洲刚到家,屁股都没挨到凳子就被徐衍风冷声冷气地训斥了一通,整个人又气愤又委屈,无处发泄,就把火气转移到夏熙这个罪魁祸首身上,给她狂发微信。

唐亦洲:“你是不是跟徐二告状了?”

唐亦洲:“你跟他说了什么?”

唐亦洲:“我就知道你是个心机女!”

唐亦洲:“徐二被你骗了,我可不傻,你最好识相一点,别玩挑拨离间的把戏。动起真格,你看徐二是更在乎你,还是更在乎二十几年的兄弟情。”

夏熙看到一连串的消息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不是,这人有病吧?

她回给唐亦洲两个字:“神经。”

而后,非常果断地把他踢进了黑名单,并且永不见天日。

可见“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个说法也不一定对,唐亦洲做朋友可能很合格,可以为哥们儿赴汤蹈火,两肋插刀,但他在别的方面实在是称得上劣质。

*

转眼,一个学期过去。

今年过年不早不晚,2月7日。

饭店里比较忙,晚上八点多,夏家一家人才坐到餐桌上吃年夜饭。

跟去年除夕相比,少了夏悦和她的丈夫周鸿声,小俩口今年在周家过年。是结婚后就商量好的,两家轮流着过。刚才夏悦打来电话,她那边已经吃过年夜饭了,正跟家人看春晚,聊着聊着,说起自己的打算,准备在今年要孩子。

最高兴的当属苏瑾茹,说自己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就能当外婆了,一高兴就忍不住多喝了几杯酒。

夏熙盯着她,眼看着要喝高了,急忙把她的酒换成了葡萄汁:“妈,你少喝点,再喝就要醉了。”

苏瑾茹已经醉眼迷离了,嘴巴就没合拢过。

夏成刚皱了皱眉,面色不虞地瞅着夏熙,发话:“你妈想喝,让她喝点怎么了?今天饭店里忙坏了,她喝点酒也好入睡,你别老管着她。”

夏熙对这个平时沉默寡言、万事不管只顾自己的父亲颇有怨言,闻言,忍了一下,不想大过年跟他吵架,平铺直叙道:“我妈最近血压有点高,我上周才陪她去医院开的药,您可能不知道。”

外婆也开口说:“熙熙是对的,瑾茹你少喝点。”

夏成刚磨着后槽牙,不敢顶撞老太太,没有再吭声,给自己倒了一酒盅白的,一口闷了,正好手机响了起来,他看到来电显示脸色一变,一边捂着手机走远,一边咳嗽,脸涨成茄紫色。

离开家里人的视线,夏成刚慌忙接起电话,口齿不清道:“哥,哥,今天过年,你这……你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你放心,我肯定会还你的……你再宽限宽限……别别别,千万别上门……”

饭桌上,苏瑾茹顶着张红红的脸摆手:“不喝了不喝了,明儿开始戒酒,以后都不喝了。要把身体养好,留着带外孙。”

她指着夏熙,笑眯眯地说:“没准等你姐姐的孩子会打酱油了,你也快了,我身体硬朗才能多帮衬你们。”

夏熙无语。夏萱捂嘴嬉笑。

收拾碗筷时,夏熙趴在苏瑾茹背上,像小时候那样,两手抱住她的脖子,贴心道:“妈,你别给自己设置太多任务,带孩子可以交给保姆,你上了年纪就该享清福。跟外婆一样,到了岁数就退休,过自己想过的生活,饭店由大姐管理。”

夏萱举手凑热闹:“我也可以给大姐帮忙。”

苏瑾茹搂着她们两个,笑得格外开心,眼眶都有些湿了,是感动,也是熨帖。

人并不能预知未来,所以苏瑾茹不会知道,这是她过得最后一个舒心的除夕,往后再也没有这样圆满温馨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