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想要对匈奴人低头。
萧长意就会砍了匈奴人的狗头。
如果这还不够的话,萧长意很有可能回来就要砍了皇帝的狗头。
梁贤妃攒了一肚子的火气,现在终于全部都散了。
就好像是在三伏天里喝了一杯冰水一样爽快。
还好啊,还好。
十几年前她听了陈文静的话,收了萧长意做孩子,要不然哪有这么痛快的今天。
其他皇子可能仅仅只是想讨皇帝的欢心,得到皇帝的注意。
但是萧长意是想杀了皇帝!
还是更加有性格的人比较好。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殿下现在和云放应该已经联手了,用不了多久,娘娘就可以看到梁大人亲手写的家书了。”
梁贤妃喜极而泣。
“我这一生,所求即所得,再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白如意又朝着梁贤妃拱手。
“殿下说,还请贤妃娘娘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才能看到想看到的一切。”
比如萧长意弑君。
梁贤妃点头。
“一定!”
如果做了太后的话,权力和现在就不是同日而语。
到时候她想见梁君渡就能经常见到了,她还想要给梁君渡指一门特别好的婚事。
那样,梁君渡结了婚生了孩子,还可以把孩子送进宫里来,她自己一辈子没有孩子,见到别人的孩子其实也特别的羡慕。
想不到老了的时候还会有含饴弄孙的福气。
梁贤妃整个人瞬间轻松下来,然后询问。
“你们殿下现在找到陈姑娘了吗?”
陈姑娘指的就是陈文静。
白如意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匈奴人的势力范围太过于辽阔,而且还特别的严密,我们的人插不进去,但是从今年开始,我们这边的人去匈奴那边做生意的特别多,有可能就会打听到消息了。”
梁贤妃点了点头,反反复复说着。
“陈文静是个好姑娘,我知道长意一直喜欢她,就是她比长意大了七八岁,长意把她当女人,但是她一直把长意当成了弟弟。”
“宣城公主死了,朝中需要派一个最像宣城公主的人去和亲,就只能让陈文静去了。”
“如果不是匈奴人那一次的叛乱,长意又怎么会立志投身军中。”
“要不是这世道乱成了这个样子,说不定长意和文静早就已经在一起了。”
“他们俩生的孩子肯定特别的聪明,又特别的可爱。”
……
大概是因为太开心了,所以梁贤妃一直都是絮絮叨叨的,说起了一个从前的事情,还是从前的从来没有人注意过的最隐秘的往事。
陈文静。
想起这个人,白如意的眼中看起来就更加难过了。
如果宣城公主没有死,如果陈文静没有远嫁他乡,萧长意绝对不会是今天的萧长意。
但是已经十年过去了,依然没有陈文静任何的消息。
那个曾经搅动风云,是所有人眼中明珠一样灿烂的女孩子,居然就那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此刻在匈奴人王庭。
一个穿着一身大夏服饰的女子,正在静静的写字。
这个女子就像是水一样的沉浸,完全没有任何的波澜,好像这世间所有的戾气加注在她的身上都会沉入无边无际的深渊。
让人想要对她顶礼膜拜,又想要毁灭她。
这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气质。
旁边有一个身高将近九尺但是高大俊秀的男子在静静的欣赏着,甚至是仰视着她。
他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但是女子的字没有写完,他就不敢说话。
生怕破坏了眼前的美好。
但是这次写到了最后一笔,还是出现了瑕疵,女子直接一笔就把整幅字都给毁了。
然后把毛笔给扔了。
对着面前的男子淡淡的说。
“如果没有我感兴趣的消息,你就不用说了。”
男人直接把女子抱进了怀中,急不可耐的想要亲上去。
女子只是静静的闭上了眼睛,好像看不见的事情,就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男人亲了半天,只觉得索然无味,把女子抱在怀中,摩挲着她的头发,像是摩挲着一件稀世奇珍。
“文静,我为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为什么你就不能开心一点呢?”
“为什么你就不能睁开眼睛看看我?”
“你明明知道的,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做。”
“我杀了我的父亲,杀了我所有的兄弟……”
怀中的女子就是萧长意找了十年的陈文静。
早已经不是公众,那个看起来端庄明媚,娴雅大方的公主伴读。
现在她是匈奴单于的大阏之,或者说也可以是唯一的阏之。
看起来在外面呼风唤雨的大单于,能够让中原人的皇帝闻风丧胆,夜不能寐。
每天晚上都跪在她的脚下,祈求她的垂怜。
只要她能稍微多笑一笑,就能让这位大单于高兴好几天。
但是陈文静不爱笑,很少笑,一年到头也笑不了几次。
听到这样热烈又有些恐怖的表白,陈文静只是淡淡的打断了他的话。
“你杀了你的父亲,杀了你所有的兄弟,不过只是为了得到我而已,这有什么好夸耀的。”
大单于如坠冰窖。
“你就不想知道中原的消息吗?”
陈文静冷笑一声。
“全部都是酒囊饭袋,有什么好知道的?”
大单于心情稍微有一点受伤。
“其实他们中间也有很厉害的人。”
陈文静挑了挑眉。
“你说的是年家的那一群蠢货吗?我不过只是找人试探他们,拿了个废弃的铜矿,他们就上钩了,居然把盐和铁这么重要的东西都卖给了我们,让这一群猪来守着国门,我对他们毫无兴趣。”
大单于实在是喜欢这位,心思够歹毒,够狠辣,办事情特别的稳妥和扎实。
智谋百出,用中原的话说,她就是女中诸葛。
当初她可是怀了父亲的孩子,而且孩子已经八个月了,父亲特别的喜欢她,当着众人的面宣布,如果生下来的是男孩子,就让这个男孩子做继承人。
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匈奴王宫中的第一人。
还从来没有夏人女子能够得到这样的高位殊荣。
这应该已经是女人可以走到的顶峰了。
但是陈文静,偏偏就是对老单于特别的不满意。
然后和他密谋,杀了他的父亲,老单于。
直到现在想起来那个场面,大单于还是会觉得心血沸腾。
陈文静又捡起了地上的笔。
“等到有一天有人可以打到这里,再过来告诉我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