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帝把自己锁在养心殿中,不见任何人,连皇后等人求见都吃了闭门羹。
众人这才觉得出不对劲来。
多方打听之下,终于知晓事情的原委。
庆元帝的秘密终究还是纸包不住火,被有心之人挖了出来。
且一旦撕开了一个口子以后,各种传言、流言便愈发不可收拾,很快越演越烈。
不出一日,便传遍了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
所有北国臣民都知道了,他们高坐在皇位之上的皇帝陛下。
头发、眉毛和胡须在一夜之间,被人全部剃掉了。
一瞬间,举国上下一片哗然。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断不可轻易损毁的,此为大不孝。
且在北国剔除头发和胡须,乃是对人的一种极大的羞辱。
北国的官员只有再犯了极大的错误时,才会被判处“剃头刑罚”,向所有人公示他们所犯的错误和罪恶,让受刑人丢尽颜面。
能够被处以”剃头刑罚“的一般都是高官显贵,剔除了头发和胡须,就会损害了他们的尊严和外表,也意味着他们失去了权利和地位。
因此再受到如此折辱的刑罚之人,有很多都会因为羞愤而自杀。
可以说,这对上位者来说是极大的耻辱,尤其是身处在高位,掌握着所有人生杀大权的皇上。
这无疑是对他皇权的挑衅,将庆元帝的面子扔到了地上摩擦。
连续查了几日,都没能查到那日闯进宫殿内行凶之人。
外面又被有心之人传的沸沸扬扬,一直闭门不出的庆元帝听到这些消息,气的急火攻心,直接就病倒了。
陈公公传庆元帝口谕,命太子暂时监国。
太子说想要见一见庆元帝,被陈公公给挡了回去。
“殿下,还请见谅,陛下他···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太子做出一副了然的神色。
对陈公公道了谢,便离开了。
快步直奔后宫琪妃的宫殿而去。
陈公公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眯了眯眼,也一甩拂尘离开了。
————
悦仙宫内。
玉贵妃的眼中满是不甘和愤恨。
“这老东西,怎么就偏偏在这节骨眼病倒了。”
玉贵妃这两日还在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能重新捕获他心呢。
哪知道就收到了这样的消息,登时也气的够呛。
对面坐着的九皇子不过舞勺之年,举手投足间却已透着一丝沉稳。
“母妃不必忧心,此时对我们来说未必不是好时机。
皇姐才刚刚得罪了父皇,您又在父皇那里失了圣心,本宫又还年幼,此时再外人看来,我们似乎已经完全没有可能了,便会对我们失去戒备。
岂不刚好可以让我们避其锋芒,待日后时机成熟,再伺机而动。”
玉贵妃听的却是频频皱眉。
“这哪里就是好时机了,明明是最差的时机。
储位之争,风云变幻,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变化,这个节骨眼上还避什么锋芒。
本宫在后宫跟这帮女人明争暗斗了那么多年,早已是水火不容。
日后不论谁上位,都不会放过我们母子,只有倾尽全力去得到那个位子,我们母子才能活命。”
玉贵妃神情温柔的看着李煜郯,李煜郯乖巧的点头。
“母妃放心,无论如何,孩儿都会努力为您争到那个位子,让您的后半辈子都衣食无忧。”
玉贵妃十分的欣慰,伸手摸了摸李煜郯的头。
“郯儿,你是母妃唯一的希望了。你那个不争气的姐姐,只会给我们添乱,整日惹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半分用处都没有,真真是白生养了她这么多年。
当年留下她,本想着能有些用处,如果早知道,她半分用处都没有,还只会拖累我儿,当年,本宫就该直接把她掐死,以绝后患。”
提到李芷嫣,玉贵妃的眼底闪过厌恶和嫌弃,表情愤恨的说道。
紧接着她又有些忧愁的看着李煜郯。
“也不知道那老东西病的重不重,他不让任何人去看他,身边只有一个嘴巴严的跟蚌壳一样的陈全,探不出半点的风声。
也不知道老东西能坚持多久,万一,他突然暴毙了,太子便会顺理成章的登基,届时一切就都晚了。”
李煜郯听到玉贵妃这么说,也有些忧心了起来。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打探到庆元帝的情况到底如何,好想出应对之法。
而此时的后宫和前朝,在收到太子监国的消息时,也都是一阵错愕和不解。
要说北国这个太子,以前实在是没什么存在感。
他的太子之位到手的也是很很戏剧化。
当年朝中有人上表皇上早日立太子。
朝中以皇后嫡子一党和玉贵妃九皇子一党,争的尤为激烈。
彼时玉贵妃盛宠,但九皇子尚且年幼,皇后一党死咬着这点不放。
玉贵妃又深知自己不能退,如果让中宫的嫡子顺利被立为太子,那他们日后想要再去争就难上加难了。
于是也死咬着不放。
加之其他皇子党派的支持者,也想试一试,争一争。
直接导致此事在朝上争执了大半个月,庆元帝不胜其烦。
最后大笔一挥,草草下了圣旨,封了最不显山不露水的琪妃之子为太子。
圣旨一出,众皆哗然。
纷纷上奏想让皇上收回成命,皇上却是冷哼一声道。
“这不是众卿想要看到的吗?朕正值壮年,各位爱卿就日日逼着朕立太子,现在朕如你们所愿立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满?”
众人被怼的哑口无言,见庆元帝是真的生气了,纷纷闭口不言,也不敢再提此事。
细想也明白,庆元帝这是根本不想立太子,可是又日日被逼的烦了,才随便找了一个皇子立为太子,想要堵住他们的口。
毕竟琪妃之子非嫡非长,琪妃还是个没有背景和靠山的宫女出身,身份实在低微,能破例封妃已是不易。
身后又没有庞大的母族可以给他们母子作为助力,是以此次立太子的候选人中,独独没有人提起这位。
最后却偏偏是这位成了太子。
庆元帝很明显就是故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