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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术缓缓地睁开双眼,视线逐渐清晰,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陌生的屋子。她躺在一张窄小的单人床上,床上罩着厚重的帐幔,而她的身上盖着一床厚厚的棉被。这里的气温明显比天泉宫低了许多,是符合冬天的温感。

这个房间不大,内里的布置简洁朴素,没有过多的装饰,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然而,她很快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的身体竟然无法动弹。她试图挪动手指,却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紧紧束缚。惊慌感瞬间涌上心头,苍术试图挣扎,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她的身体仿佛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禁锢,完全失去了控制。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也变得沉重起来,压迫着她的呼吸。苍术的心跳加速,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她瞪大眼睛,环顾四周,试图寻找线索或解释,但这房间里除了自己身下的这张床,和床边的一套桌椅,便空空如也,只有一扇紧闭的窗户和一扇坚固的门。

恐惧和困惑交织在一起,苍术的大脑飞速运转,她开始回忆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她想起自己在百花苑木屋床下的地道里被人偷袭,后脑勺中了一棍,然后她看到了一个碧眼的中年男人,之后自己就失去意识了。

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究竟身处何处?这些问题在她脑海中不断盘旋,却找不到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苍术的焦虑愈发强烈,她不知道自己身体的这种状况还会持续多久。此刻,她只能祈祷,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自己很快就会醒来。

苍术试着咳嗽了几声,她惊喜地发现自己竟然能够发出声音来。于是,她迫不及待地提高嗓音,大声呼喊道:“有人吗?有人吗?”

话音未落,她便听到屋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的心跳瞬间加速,紧张地盯着门口。果不其然,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看似平凡无奇的男人,一身朴素的渔民装扮,身着粗布麻衣。然而,尽管他的衣着朴素,却难以掩盖他周身散发出的不凡气度。他的步伐略显缓慢,透着一丝虚浮,仿佛身体疲惫不堪。几缕碎发随意地垂落在他的眉间,更增添了几分不羁与洒脱。

最引人注目的是男人那双眼睛,呈现出独特的碧绿色,宛如深邃的湖水一般,散发着神秘的光芒,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他的面色苍白,仿佛身患重病,但这并没有削弱他眼神中流露出的坚定和刚毅。

男人的身影在房间中显得格外高大挺拔,他稳步走到桌子前,小心翼翼地将手中那碗热气腾腾的鱼粥轻轻放置在一旁的桌子上,随后,他优雅地转过身来,目光温和地落在苍术身上,轻声细语道:“你终于醒了。”

苍术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个神秘男人的身份,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男人的面庞上,不肯有须臾的偏离。果不其然,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她在男人的脸上捕捉到了五皇子萧亦枢的一丝神韵。这微妙的相似之处让她心中暗生波澜,但她并未表露出来,只是默默地观察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男人缓缓地走到床边,接着,他做出一个要搀扶起苍术的动作,似乎对她的身体状况充满关切。就在这时,苍术猛地回过神来,她突然惊觉自己脸上的面具早已被人悄然摘下,而原本用于遮掩口鼻的手帕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意味着,此时此刻,她的面容毫无保留地暴露在这位中年男子的视线之中。

但观察目前的情形,苍术判断男人对自己似乎并没有恶意,于是她略显紧张地询问:“我究竟昏迷了多长时间?”

男人并未停止手上的动作,只见他轻柔地将苍术扶起,小心翼翼地让她靠坐在床头。为了让她能够更舒服些,男人还特意在她身后垫上了一个柔软舒适的枕头。

完成这一切后,男人才一脸平静地开口回答道:“可能是我出手重了一些,才致使你昏迷了整整两天。”

苍术听完,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两天?怎么会这么久!这下该出大事了!她答应萧亦桓一个时辰就回去的。

她心想,现在自己的身体完全无法动弹,难道是因为被眼前这个男人打伤了神经,所以导致自己瘫痪了吗?

一想到这里,苍术的心就像被火烧一样焦急难耐,她迫不及待地追问:“为什么我的身体动不了了?”接着她泫然欲泣继续问道:“你该不会是把我打瘫痪了吧?”

面对苍术的质问,男人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然后端起那碗热气腾腾的鱼粥,默默地坐到了她的身旁。接着,他用勺子轻轻地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递到她嘴边,语气平淡地说道:“张嘴。”

苍术深知此刻的自己别无选择,于是只能乖乖听话,顺从地张开嘴巴,将男人喂过来的粥咽了下去。然而,就在她刚咽下这口粥,正准备继续询问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说道:“将军,这里就是苏木的家。唉,他是个可怜人啊,父母都早逝了,穷得叮当响。四十多岁的人了,连个媳妇都没娶上。前几日上山采药摔伤了,一直卧床不起呢。”

“进去看看。”一个熟悉的低沉浑厚而清冷的声音,穿破宁静的空气传来。

那是霍时晏的声音!

来不及思考霍时晏怎么会出现在此处,苍术的眼睛瞬间就蒙上了一层水雾。她刚要出声,叫苏木的男人快而有力的手指在她的脖颈间重重点了几下,她的嗓子犹如被封印一般,再发不出一点的声音。

苏木小心翼翼地将苍术重新扶下躺好,生怕动作太大冲撞了她。然后他轻轻地把棉被拉起,盖在她的身上,从头到脚一丝不露。最后,他缓缓地将帐幔放下。做完这一切后,苏木默默地坐在床边,用手将自己额前的碎发撩起,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他静静地坐着,低着头,开始摸索着自己的鞋子,装作刚刚听到声音才醒来的模样。

就在这时,房门被士兵猛地推开,狭小的房间内的一切顿时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众人眼前。然而,就在门开的瞬间,苏木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站在门口的那个黑黝黝的老头见状,连忙说道:“哎哟,你就躺着吧,不用起身了。这位是霍将军的弟弟——霍小将军霍时晏。他今年新年期间代替少商将军前来执勤驻守,霍将军夫人特别嘱托他来探望你的。”

霍时晏目光锐利地扫了一眼屋内,当他看到苏木捂嘴的手中那一丝丝鲜红色时,心中立刻明白过来——苏木肯定摔出了严重的内伤。于是,他没有再往屋里走进一步,只是示意手下的士兵将带来的礼品放在门口的墙角处,他沉下声音对苏木说:“好好养伤。”

然后,他又转向身旁的老头问道:“村长,村里可有大夫?”

村长重重叹了一口气,回答道:“我们这偏僻的小渔村,哪里能有大夫哦,大家日常有个小病小痛都是自己弄点偏方胡乱吃吃,生了大病,就听天由命了!”

霍时晏听完没有说话,此时一直低着头的苏木气虚地说道:“多谢霍小将军,还请替我谢谢锦歌姑娘,啊不,该叫将军夫人才是”。

霍时晏点点头说:“待我回晔城,自会替你转达嫂嫂。”

说罢,霍时晏转身准备与众人离开,走出院子时,他的目光不经意瞟见院子角落里的一些药草,但没有多想,他便带着众人随村长离去。

被窝里的苍术,静静地听着霍时晏等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泪水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沿着眼角不断地流淌,浸湿了整个枕头。她心中暗自思忖道:“这苏木演技着实精湛,听起来仿若真的身受重伤一般。”

然而,刹那间,苍术猛地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之处。他身上确实有伤,若杨洛萱所言不虚,她命人将他刺伤后,又将抛他于天泉宫后的山崖之下,那他应当受了不轻的伤。

待到确认村长和霍时晏等人皆已远去之后,苏木才急忙掀起那覆盖在苍术头上的棉被。

当看到少女脸庞上尚未干涸的泪痕时,他不禁微微一怔,随即伸出手去解除了苍术的哑穴。

苏木再次小心翼翼地扶起她坐好。此刻,苍术已经停止了哭泣。就在刚才,她已然想通,此刻自身毫无行动能力,根本不具备逃脱的可能。与其如此,倒不如从这个男人口中探听更多消息,说不定五皇子母亲的秘密就近在咫尺。

坐稳之后,苍术直接开口询问:“你是萧亦枢的舅舅?你受伤了?”

听到萧亦枢的名字,男人没有露出丝毫惊讶之色,反而从容不迫地走到床边,然后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苍术。他并没有回答苍术的问题,只是语气平静地开口道:“你就是达奚苍术吧?”

苍术听到这句话后,内心深处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脸上更是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整个人都陷入了混乱之中,这世界上能叫出她全名的人寥寥无几。苍术双眼瞪得滚圆,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苏木嘴角突然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全部告诉你吧。”

苍术眼见男人如此直爽,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知名的复杂情绪,但还没等她细想,便听到男人接着说道:“如今的霍将军夫人——徐锦歌,其实是真正的达亚尔公主。”

苍术的心跳突然间变得异常剧烈,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嘴唇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你认识达亚尔?她……她嫁给了霍少商?”

苍术的内心充满了无数的疑惑和不解,她的真实身份一定是达亚尔告诉眼前这个男人的吧!可是,达亚尔为什么会选择将这些秘密告诉他呢?难道达亚尔对他有着绝对的信任吗?还有,达亚尔和霍少商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苍术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清楚这一切背后的原因。

苏木静静地注视着她此刻的反应,语气平缓地说道:“我明白你现在心中肯定有成千上万的问题想要问我,但你不要着急,我会逐一告诉你的。”

听到这话,苍术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

苏木接着平静地说:“你之所以无法活动身体,是因为你中了毒。不过无需担忧,我已经给你服下了解药,只是还需要六个时辰的时间,你才能够彻底恢复。现在,你的手脚应该已经可以活动了。”

闻言苍术连忙动了动自己的手指,竟发现自己的手真的可以动了,她又摆了摆自己的脚丫,然后欣喜地说:“我的手脚真的可以动了!”

苏木继续说道:“制作蛊虫晶珀的石室里,有一种神秘而强大的毒素,这种毒素能够让中毒之人失去行动能力,仿佛被定身一般,最后毒发而亡。这是晶珀在凝结过程中,蛊虫为了自我保护而对外释放的一种天然屏障。你触摸了石壁,并且在那里停留了相当长的时间,因此不可避免地中了毒。因为担心在那里继续花时间跟你解释使你中毒更深,所以我只好把你打晕了带出来。”

听到关于蛊毒的讨论,苍术暂时放下了心中纷繁复杂的情绪。她凝视着苏木,感慨道:“前一阵子,我得到了昭国所有有关制作毒蛊以及摧毁毒蛊的书籍,也翻阅了全部的书籍,但对于制蛊过程中存在如此巨大风险一事,竟然一无所知。”

苏木微微一笑,带着一丝神秘的口吻说道:“并不是所有的知识都会被记录下来,许多国家和族群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技艺,而且往往不会轻易外传。这个蛊虫与昭国苗疆的那些毒蛊大不相同,它源自于遥远的萨珊王朝的王室秘术。”

在苏木的言辞之间,苍术似乎瞥见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秘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么,你是萨珊王室的一员?”

这个问题抛出后,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氛围,仿佛答案将决定一切。

苏木微微颔首,表示认同,缓缓说道:“在远离昭国的万里之外,散落着众多形态各异的国家。我们萨珊王朝的子民,大多数拥有蓝绿色的眼眸和红棕色的头发。这一点,与昭国、凉国以及周围其他一些弹丸小国,甚至已经灭亡的南诏国,都截然不同。”

苍术突然灵光一闪,南诏国虽然被灭国,但他们的外貌特点却是与昭国人一样的,一个令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浮现在头脑中,她试探着说道:“你并非萧亦枢的舅舅,而是他的生父?”

苏木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心中满是酸楚,轻声回应:“没错,我的确是他的亲生父亲。”

苍术的脸上写满了惊讶,却听到苏木接着说:“但在过去的二十余载岁月中,我们对彼此的存在一无所知。”

“你们竟然一直不知晓对方的存在?”苍术震惊不已,情不自禁地抬高了嗓音:“那么如今他是否知晓你是他的父亲呢?你们又是何时开始有了联系呢?”

苏木的神色变得颇为复杂,他叹息一声,说道:“他或许已经知晓我是他的父亲,至于我们为什么一直不知道彼此的存在,这其中的缘由,三言两语难以说清。”

随后,在他的详细叙述下,苍术逐渐了解到了五皇子萧亦枢生母的传奇经历。

萧亦枢的母亲是破国的南诏国国王的孙女——段绾笛,而致使她祖父破国之人,正是萧穆启的父亲——先皇承泽帝。

昭国与南诏国的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异常惨烈,段绾笛的祖父和太子父亲,以及兄弟们全部不幸战死沙场,母亲殉情,但最终她的叔父段翀却向承泽帝投诚,南诏灭国。南诏国旧址被纳入了大昭的版图,成为昭国的西南一州——南琼州。她的叔父被承泽帝封为归义王,其封地便设立在原来南诏国的国土再往西南一些的地方,实际就是让他带着原来的国人替昭国再开辟一片新的土地。

然而,承泽帝对归义王的投诚始终心存疑虑,因此他常年派遣重兵镇守在南琼州,美其名曰帮助归义王开辟新地,实则是为了监视和威慑。这个传统后来被萧穆启保留下来延续至今,而霍时晏的兄长霍少商,就是现任的驻守南琼州的最高军事统帅。

对于叔父的背叛行为,段绾笛深感愤恨,她认为正是叔父的不抵抗才导致了祖父和父亲战死,自己国破家亡。于是,她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归义王府,来到了昔日南诏国领土龙牙海附近的一个小渔村,过起了独居的生活。之所以选择此地,是因为这里距离南诏国曾经的王宫非常之近,而那座王宫现今已成为昭国的温泉行宫——天泉宫。

在这个宁静祥和的小渔村里,命运之轮悄然转动,将苏木与段绾笛紧紧相连。苏木,这位来自遥远萨珊王朝的王子,历经磨难、九死一生,终于抵达了龙牙海畔,并选择隐居于此。而段绾笛,一个背负着深仇大恨的女子,同样流离失所,孤独无助。

两颗破碎的心在这个小渔村中逐渐靠近,相互温暖。他们分享着彼此的故事,倾听对方内心深处的痛苦与渴望。段绾笛向苏木诉说着她对昭国皇帝的仇恨,她的祖父和父母皆被其杀害,她决心要手刃仇人。而苏木,则透露了自己在萨珊王朝所遭遇的不公待遇,以及自己被兄长逼迫逃离家园的经历。

作为前南诏国郡主,段绾笛知道天泉宫里有一条通往宫外的密道,是祖父当年修王宫时留下的。段绾笛日日去天泉宫后的山崖,终于被她找到了这条密道的出口。密道直接连接着如今的百花苑和天泉宫后的山崖,通过这条密道,段绾笛知道自己有机会潜入天泉宫接近昭国皇帝,实现她的复仇计划。

经过一番打听,两人得知昭国皇帝每年冬季都会前往天泉宫小住。这一消息让苏木下定决心,运用自己所掌握的萨珊王朝的秘术,帮助段绾笛完成复仇。他们开始策划,利用密道进入天泉宫接近承泽帝,再用毒蛊的力量让承泽帝丧命于无形。

他们计划等帮段绾笛报仇之后,就离开龙牙海,另寻一个山清水秀、与世无争的地方定居。段绾笛说要远远离开昭国这片伤心地,她曾经听闻过草原的壮丽景象,与南诏的群山环绕不同,那里一望无垠,令人心驰神往,她渴望能够亲身感受那片广袤的草原。于是两人约定好,待大仇得报,便一同前往草原,过平静安宁的日子。

苏木开始着手培育起他从萨珊王朝带出的鬼卿虫卵。鬼卿,正是当初昭阳在百花苑捉到的那种神秘蓝色蝴蝶。当它们还处于蚕蛹阶段时,体内蕴含着剧烈的毒性,可被利用。由于这是首次尝试在萨珊王朝以外的土地上炮制毒蛊,受环境和气候等因素影响,苏木一直没有成功。后来在两人多次探寻密道走向,往返其中的过程中,苏木发现了一处极为适宜制毒的空间。于是,他们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改变密道的构造,在那里悄悄修建一间密室。

经过数年的辛勤耕耘,他们终于成功培育并制造出了三对毒蛊——两对“同心情殇”以及一对“无子风熄”。在这个漫长而艰辛的过程中,两人的情感日益加深。随着毒蛊的制成,他们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真正的夫妻,彼此间的关系更加紧密。

当苏木说到这里,苍术终于明白了这些毒蛊的由来。但它们是如何历经辗转,从段绾笛的手中最终落入当今皇上和王皇后之手,并被分别送给了太子、太子妃,以及青阳长公主的,却不得而知。不仅如此,还有那第三对毒蛊如今身在何处,也是毫无头绪。

在苏木的娓娓道来之中,时间悄然流逝,苍术察觉到自己原本僵硬的脖子竟已能活动自如,她扭过头看向苏木说道:“看来今天夜间,我就能完全恢复了。”

暮色降临,苍术的肚子咕咕叫了几声,中午她只吃了一口鱼粥便被村长他们过来打断了。苏木闻声,默默出去重新热了鱼粥端了进来。他一边喂苍术吃,一边又继续向苍术讲述后面的故事。

制蛊的数年光阴,苏木与段绾笛全身心其中不问世事,加之小渔村地处偏僻,消息闭塞,村民们只关心自己的温饱,对国事漠不关心。因此一直到毒蛊制成之时,两人方才知晓,昭国的皇权早已更迭。承泽帝在攻下南诏后的第二年,便已经驾鹤西去。

承泽帝临终之前,出人意料地立皇后诞下的幼子——他最小的儿子为储君。于是他驾崩后,小儿子继承了皇位。然而,这位年幼小皇帝在位不过短短几年,皇位便被自己的皇兄夺走,这位皇兄正是现今统治昭国的皇帝——萧穆启。

萧穆启登基后,对各处异姓王采取了怀柔的政策,希望通过联姻来巩固这些后面被纳进大昭版图的封地。

在这种背景下,段绾笛的叔父段翀突然出找到了她。原来这些年,他一直默默关注着自己的这个侄女。段翀告诉段绾笛,当初选择投降是她的祖父和父亲上战场前嘱托于他的,因为唯有如此,方可保住他们段氏王族的血脉,将来才可能有东山再起的契机。

段翀对段绾笛说,昭国知道前南诏太子的女儿尚且在世,只有她同萧穆启联姻,才能充分彰显南诏诚心归降大昭,并无异心。所以他请求段绾笛嫁给萧穆启,并承诺日后定会寻找良机复国,让她充当自己的内应。

段绾笛原谅了叔父,怀着为祖父和父母兄弟报仇雪恨的决心,她内心的情感天平逐渐向仇恨倾斜。在复杂的情感纠葛中,她选择了放弃苏木,毅然决然地决定嫁给萧穆启,成为他的妃子。然而,她并未察觉到那时的自己已然怀有身孕。

只是她没想到,当她前脚离开,后脚她的叔父便派人屠戮了整个村子。因为不能有人知道,南诏国郡主在嫁给昭国皇帝萧穆启之前,曾和一个男人一起生活。

没想到,萧穆启为了树立自己在原南诏国子民心中的形象,让他们从心底臣服大昭,更好与昭国人通婚,融合。因此,明知道自己娶的是前南诏国的郡主,但他与段翀商议后,对外宣布的是,昭国皇帝娶了原南诏国的渔家女为妃。

从那之后,段绾笛的命运开始走向悲剧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