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康一惊，“王萍家长，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他想伸手去拦，却来不及了。
一旁，王萍几人一脸得意，等着看云端月吃瘪。
眼看巴掌就要落下，云端月冷笑一声，猛然拉过一旁看戏的女生。
“啪”的一声，猝不及防被她拉来垫背的张晶晶挨了结结实实一下，脸一下就肿了。
张晶晶捂着脸，一脸震惊，哆哆嗦嗦指着云端月，“你，你……”
王萍大叫起来，“老师你看，我们没撒谎吧，云端月在你面前都敢打人。”
云端月一脸惶恐，连连摆手，“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妈要打我，我吓坏了，下意识就……”
王萍母亲怒目圆睁，“小贱人你说什么呢，啊？你敢睁眼说瞎话！”
她看得很清楚，这小贱人刚刚就是故意的。
杨康拦在两边，脸色难看，“这位家长，注意你的用词。”
这时，王萍父亲也叫嚷起来，“老师，你这也太偏心了，不能因为这是你的学生就明目张胆偏袒她吧！”
因为争吵，办公室外面多了不少路过的学生和老师围观。
王萍父亲油腻的目光在云端月身上肆意打转，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怪笑。
“啧啧，那么偏袒这小狐狸精，难不成是和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被人造谣和学生有染，这是任何一名老师都不能忍的。
杨康倏地厉声喝道：“王萍爸爸，我们是来处理问题的，不是让你在这里口无遮拦随便污蔑别人！”
“云端月同学如果有错，不用你们说，学校会给予处分。如果两位家长再乱动手，污言秽语不断，直接就去警局处理吧！”
杨康一脸严厉方正，叱责声中气十足，气势上就压了一头。
王萍父母自知理亏，听到要去警局，哼了一声，不敢再随便摸黑。
“行，那就说说我女儿被打的事，人证物证都在，就问你们学校怎么处理吧！”
闻言，杨康眉头皱起，“云端月，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打王萍同学？”
然而下一瞬，出乎所有人意料，刚刚还彪悍得抓人挡耳光的女孩突然落下泪来。
她泫然欲泣，满脸委屈：“老师，我没有打人。”
杨康愣住了：“你没有打人？”
王萍尖叫：“老师她撒谎！我头上的伤就是被她打的。”
“我真的没有打人。”云端月擦着眼泪，“如果不信，老师可以去看监控。”
听到看监控，王萍几人有些心虚，监控如果拍下了云端月打人的片段，绝对也能拍下她们霸凌时的画面。
不过再一想，她们虽然欺负云端月，但是又没有打伤过她。
就算真要计较，绝对是云端月的行为更过分，她甚至还拿刀威胁过她们。
因为双方各执一词，杨康也不好决断，只能听云端月的调监控。
结果到了安保室，才得知那天放学后，因为系统维修，监控暂时关闭了。
这下，事情陷入了僵局。
王萍咬牙切齿：“老师，云端月不承认没关系，但是我头上的伤做不了假吧！”
而且王萍还有“人证”，这一切证据都指向了云端月。
不过杨康也不是傻子，张晶晶几人都是王萍的朋友，也不排除作伪证的可能，做了两年班主任，他也大概知道云端月是什么性子。
成绩很好，但不爱说话，也不太合群，是个文静又内向的小女生。
要说她去主动打人，他是不太信的。
他思量了一下，问云端月：“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做的吗？”
女孩咬了咬唇，缓缓摇头。
这下，杨康也没了头绪，然而下一瞬，云端月突然细细弱弱开口。
“虽然没有直接拍下当时的情景，或许……可以看一下监控关闭前的画面？”
杨康点点头，刚要说什么，却被王萍打断了。
“看之前的有用吗？你别想转移话题！”
其他几个女生也慌了，连忙七嘴八舌开口，“就是啊，杨老师你别听她的，她肯定是不想承认才这么说。”
结果还没等杨康开口，王萍父母顿时眼睛一亮，坚决要看看之前的监控。
这小贱人难怪那么有恃无恐，原来是早就知道没有开监控。
她肯定是故意那么说，笃定他们不会去看。
王萍拽了拽母亲，“妈，算了吧，反正都没拍到，有什么好看的。”
她瞪了王萍一眼：“你懂什么，给你出头还不乐意。”
随后，在两人的强烈要求下，安保人员翻出了最后一段记录的监控。
画面里，学校里的学生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然后就看到，王萍几人一直没走，快六点的时候才从自己班级里嘻嘻哈哈出来。
而她们去的方向，正是云端月所在的班级。
另一个监控视角，是云端月所在的班级，她低垂着头像是在看手机信息。
随即，她慢吞吞的站起身出门，从监控里，能看到瘦弱的女孩微微发着抖，像是在害怕什么。
然后跳到走廊视角，就看到云端月和王萍几人面对面说着什么，在她摇头后，张晶晶像是被激怒了，朝她狠狠一推，女孩直接撞在身后的墙壁上。
这一下似乎撞得狠了，云端月痛呼一声，捂着手臂不敢反抗。
看到她这副软弱的模样，几个女生哈哈大笑，尖利的指甲点着云端月的头，朝她身上踹了几脚，然后推搡着她进了教室……
王萍父母看到这幅出乎意料的画面，双双怔愣在原地。
不是自己女儿被欺负吗，怎么变成女儿欺负别人了？
杨康眼神如刀，扫了霸凌者一眼：“不是你们说云端月打了你们，那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王萍脸色发白，“不、不是的，杨老师，我们只是和她开玩笑而已……”
王萍父母也连忙说：“是啊，小孩子打闹而已，再说她这不是没事嘛，你看看我女儿，被她打得那么严重。”
安保室的主任讥讽道：“都没有证据，你怎么知道是这位同学打的人？”
他从监控里看得一清二楚，对方四个人欺负人家一个，还敢说是被对方欺负了，真是厚脸皮！
这时，云端月捂着手臂呜咽一声，拉开衣袖，白生生的小臂上是还未消退的淤青。
“我真的没有打人，那天下午王萍说让我交五百块钱保护费，不然就叫她外面的大哥来教训我。”
说着，她还拿出了手机，把短信给他们看。
杨康接过来一看，发送时间恰好和监控里的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