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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刑司里的动静都被李玉如实禀告给了皇上,皇上又查了几天,没有发现别的疑点,十三阿哥夭折一案便就这样结束了。

如懿还在月子里,皇上等如懿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才去翊坤宫告诉如懿此案的结果。

如懿戴着镶满翡翠的抹额,躺在床上,向皇上请安,“臣妾见过皇上!皇上,田姥姥招供了没有?”

皇上坐在如懿床前,看着眼前这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心中复杂难言。沉默了许久,道:“田姥姥已经全部招供了,说是她趁着你胎位不正,故意要为你摩挲肚子,好让你在生产之时多吃一些苦头。可没想到永璟体弱,生下来便夭折了!”

如懿心中大痛,继续追问道:“田姥姥还说了什么?是谁指使她的?”

皇上闻言,深深的看了眼如懿,叹口气道:“田姥姥说无人指使,是因为你之前苛待过她,她一时不忿所以……”

如懿睁大眼睛茫然的看着皇上问道:“苛待?皇上,臣妾何时苛待过她?”

皇上回道:“是你在生璟兕之时,以为璟兕祈福为名,免去了太医和接生姥姥一半的赏银。那时田姥姥的女儿重病,急等着这赏银去治病抓药,又返回翊坤宫向你讨赏,你没有应允还把她赶了出去,所以她心中记恨你。”

如懿好似才想起有这一回事,但她觉得这般说辞不过就是田姥姥的一个借口罢了。

“皇上,那时候正是江南水患最严重的时候,永璋三人又在圆明园中受了火灾惊吓。国库吃紧臣妾想要省些银子,又觉得宫中不太平,想要为璟兕和三位阿哥祈福。这才减免了一半赏银,这如何是苛待?”

如懿刚刚失了孩子,皇上本不想说什么刺激如懿的话,但看着如懿宫中一派奢华的物品,皇上忍不住道。

“你怀永璟时,田姥姥在翊坤宫中伺候,她说你吃穿用度奢华无度,一点不像是要省检的样子。还说你和承恩公夫人为了取个好彩头,将大量的黄金白银埋在地下,却独独克扣她女儿的救命钱!”

如懿紧抓着上等丝绸制成的被子,不可置信的对皇上道:“难道皇上是相信了田姥姥的说辞?臣妾身为皇后,一举一动皆代表大清的威严。臣妾宫中的这些绫罗绸缎珠宝首饰,无不是在展现大清的国富民强,无不是代表臣妾的体面!田姥姥怎能如此的小心眼?”

皇上虽然也崇尚奢华,但他并不认同如懿的说辞,皱眉道:“你前面刚说国库吃紧要兴省检之法,后面又说奢华的生活才能体现你中宫的体面。那你为什么又要减去那一半赏银,你此举难道不是前后矛盾?”

如懿被皇上的话一怼,只觉得皇上根本就不体谅自己的丧子之痛,心中一寒,“那时候正是江南水患肆虐之时,而如今海晏河清,如何能比?”

皇上直接反驳道:“眼下正是朝廷平定准噶尔之时,难道不是正需要银两吗?”

如懿一时语塞,又道:“即便如此,臣妾也不相信一个接生的姥姥,会为了几十两的银子就谋害皇嗣!”

皇上道:“如懿,你知道这几十两对百姓来说意味着什么吗?这些钱足够一家老小几年衣食无忧了!田姥姥的女儿又急等着用钱,这几十两的银子就等于她女儿的命啊!”

如懿呆呆地看着皇上,“皇上这是在责怪臣妾吗?”

皇上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朕只是希望你今后做事能多体谅别人一些。”

如懿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是自己失了孩子,明明自己是受害人。为什么从皇上的口吻中却好像是自己的过错?而且听皇上的口气,是不准备再继续往下追查了?那怎么行?她的永璟不是白死了吗?!

如懿愤怒的质问道:“皇上此言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是觉得臣妾害死了永璟吗?永璟不仅是臣妾的孩子,也是皇上的嫡子。臣妾生产之时皇上忙于朝政不曾陪在臣妾身边。”

“永璟一生下来就没了气息,皇上却听信钦天监和田姥姥的一面之词,说是臣妾克死了永璟,这么多天来更是对臣妾不闻不问!”

“皇上明明查到是田姥姥下的毒手,害死了臣妾的永璟。可皇上不仅不为臣妾和永璟讨回公道,反在这里指责臣妾的不是!”

“臣妾根本就不相信此事是田姥姥一人所为,皇上不让追查下去,是不是皇上想包庇什么人?是令妃吗?听说是令妃把江与彬救出了慎刑司!”

皇上早已对如懿近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不满,不过顾念着如懿是后宫之主,自己不方便过度干涉。又有准噶尔部这个大患,所以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江与彬一事,皇上心中本就不高兴,但顾念如懿失子之痛,所做之事难免有些偏激,这个关头皇上也不想和如懿多计较什么。

可如懿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还攀扯令妃。难不成如懿觉得是令妃串通江与彬和田姥姥,害死了永璟吗?!

皇上脸色刹时变得很难看,警告道:“皇后,慎言!”

可如懿看着皇上这神情,以为是自己说中了皇上的心思,所以皇上恼羞成怒了。

如懿心中悲痛,什么时候自己一心爱恋的皇上,居然会护着那个为了权势狠心抛弃青梅竹马的令妃,和她一起算计自己的结发妻子了?!

如懿望着皇上,又是可笑又是可悲,“臣妾说对了是不是?自从令妃伺候皇上以来,皇上就变了。皇上曾经说令妃像臣妾,为了臣妾才把令妃从启祥宫中要了出来。”

“依臣妾看,皇上根本就不是为了臣妾,而是因为皇上自己的私心!臣妾倒觉得嘉妃做的很对,似令妃那样只会攀龙附凤的女人,就应该永远被困在启祥宫里过苦日子!”

“若是这样,臣妾的永璟就不会死!臣妾的夫君也不会这样质问臣妾,在臣妾的心口捅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