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铡的刀片闪着莹光,看上去格外的夺目。
金黄色的虎头闪着金属的光泽,看上去威严肃穆。
钱掌柜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林子华。
“林,林知县,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啊?
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经不住这样的吓唬。
这东西实在太贵重了,我们可担待不起。”
赵老五茫然的看向了李大茂,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李村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赏赐是这个东西?
这个林子华是不是疯了?
对对,肯定是疯了。”
赵老五慌乱之间,直呼林子华的大名。
李大茂额头上的汗水犹如瀑布一样倾泻下来,他整个身子不停的在晃悠,连坐都坐不住了。
“你们俩真是傻子,难道一点苗头都看不出来吗?
根本就不是请什么能人才士的会议,而是一场鸿门宴。
而这场鸿门宴的主角就是我们几个。”
林子华见几人如坐针毡,连忙又关心的问道:
“李村长,赵村长,钱掌柜,你们几个难道对赏赐不满意吗?
这可是我为你们精心挑选的,请几位务必要收下。”
“这……”
赵老五连滚带爬的爬到了林子华的跟前,一边磕头一边哭诉:
“林知县,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我这都是为全城的老百姓考虑的,根本没什么私利。
而且这件事情并不是我牵头的,而是李大茂和他的外孙女周娇娇出的主意,我也只是被他们绑上了贼船而已。
林知县 ,我这也是身不由己,还请您明察秋毫。”
赵老五顾不得那么多了,事已至此只能先行求饶。
至于有功,就让李大茂去领吧,有罚的话,李大茂也第一个被罚。
他只是一个跑腿的,没必要动真格的吧。
钱掌柜也立刻栽倒在地,磕头如同捣蒜,整个脑袋磕得晕乎乎的还没有停下来。
“林知县,赵老五说的对,其实这件事情跟我们没有多大的关系 。
一切都是李大茂的主意,我们也只是出了些钱。
当初李大茂说是自己是如何如何的高尚,想要为大家排忧解难。
我们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才会相信他的鬼话。
还请林知县高抬贵手,不要和我们这些小人计较。
对了,我愿意交出一半的家财支持此次抗击匈奴。
还请林知县留下我们的狗命。”
李大茂冷冷的看着这两人,真是没想到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不过这一次李大茂也认栽了。
真是没想到林子华居然还会唱这么一出戏,当真是着了他的道。
李大茂也不再装了,站起身来指着地上两人大声骂道:
“你们两个无耻的小人,在这里哭诉什么,当真是不要脸。
我问问你们,谁不是为了一己私利而集资去请那些客商的。
谁都想投机取巧,没有谁比谁高尚这一说。
当初你们聚集在我家里,无非是想保全自己的家财。
现在却将所有的祸水全部泼在我的身上。
呵呵,我李大茂也不是痴傻之人,要死一起死,谁也别想苟活在世上。”
赵老五和钱掌柜死死的盯着李大茂,这人当真是难缠。
都已经到了这个关口,还不想放过他们。
钱掌柜指着李大茂的鼻子,大骂道:
“李大茂,你别以为我们都是傻子。
之前那些钱有一半都进了你的口袋,你真是贪婪至极。
这么多年来,你拿的好处还少吗?
现在出了事情,便想要把我们全部拉下水,认识你真算我们倒霉了。
明明是你……”
钱掌柜还想说下去,被李大茂直接打断:
“快给我闭嘴!
不过都是些小人而已,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李大茂已经顾不得那么多礼节,抬起手指向了林子华,声音大了几个度,丝毫没有往常的那些敬畏。
“林子华,你身为堂堂一个知县,居然一点道理都不懂,当真是糊涂至极。
我们是有自己的私利,但反过来想想,何尝不是为了大家?
现在你居然要把我们这些有功之臣给斩了,简直是是非不分。
你以为城门的那些守卫能抵挡匈奴铁骑吗?
开什么玩笑,一群草包而已,都不如田里的庄稼汉。
靠他们去抵挡匈奴人,简直是自取其辱。
到时候匈奴人全部进城,肯定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李大茂的手指向了在场每一个人,突然奸笑了起来:
“到时候你们都得死,都得死,一个都跑不了!”
林子华也不想让他废话了,直接挥了挥手。
“将首犯李大茂给推下去,若是愿意全盘交代,或许还能网开一面。
但若是闭口不言,直接斩首!”
左右衙役将李大茂直接架了起来往外走,李大茂一边走一边骂,慷慨陈词,像极了一个为国捐躯的义士。
赵老五和钱掌柜早已吓得屁滚尿流,连连磕头,将所犯之罪全部供了出来。
不单单是最近的谋划,甚至连之前的坑蒙拐骗,强取豪夺也都说了出来,不敢有一点隐瞒。
只要林知县愿意留下他们的狗命,哪怕是倾尽家财也都无所谓。
赵老五更是大喊着要去城门口帮着镇守,哪怕是和匈奴人拼命你死我活都愿意。
林子华淡淡一笑,吩咐陈师爷将他们所述之事全部记录下来。
除了这些人,剩余的内鬼也要一起揪出来,一个的都不能放过。
外面的虎头铡还闪着寒光,几滴鲜血从上面慢慢滑落下来。
赵老五感觉脖子里一阵凉意,好像那刀子在自己的脖子里拉过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他这才有些后悔,刚才自己一心直口快,将所有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原来李大茂已经察觉出有些不对了。
他么的,这个混蛋怎么不早说?
现在完了,一切都完了。
赵老五和钱掌柜被押到了一边,并没有推下去。
陈秀才重新被请到了位置上。
虽然他只是一个文人,但也有一些胆气。
内堂里变得安静无比,落针可闻。
片刻之后,林绾绾从里面走了出来,在林子华的身旁落座。
在场几人皆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林绾绾。
这个女人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