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颗东珠?
嬿婉略一挑眉,皇后穿朝服时,须佩戴三盘朝珠,其中一盘为东珠,二盘为珊瑚珠。一盘东珠就恰好是一百零八颗。
进忠见她懂了,就笑道:“皇上说这盘儿东珠是他特意赏给您的,如今便放在您这儿,待再过两年便给您穿了串儿使。”
这便是皇帝昭示了嬿婉立她为后的心思了。
进忠拨拉拨拉那盒子东珠,也真难为他从那大小瞧着像是似乎是一般无二的珠子里选出一个最大最圆的小心放在了嬿婉的手掌心中,轻声道:“皇上令人重新修了体顺堂,皇后娘娘从前的物什都收拾了送去长春宫,如今的装饰是照着令主儿的喜好的,只怕最迟不过今年的中秋您便该搬进去了。燕喜堂也跟着重新修缮了一番,力求清幽雅致。”
养心殿后殿出了穿堂,往左往右各是五间房,右边是体顺堂,左边是燕喜堂,是皇后和得宠的妃嫔在养心殿的居所。
因着以右为尊,体顺堂便是皇后在养心殿的居所。即便从前皇后多年病弱,但体顺堂也不许又旁的宫妃入住,否则便是坏了规矩,皇帝有宠妾灭妻的嫌疑了。
体顺堂和燕喜堂最开始住的是皇后和慧贵妃,后来又是皇后和嬿婉,如今又要换人了。
嬿婉蹙了蹙眉头:“皇上这也太急了些。”
说着不立新后,可却立了皇贵妃。皇后病逝不过半年多的功夫,他就又令人修缮了只有皇后才能住的体顺堂,还预备让嬿婉搬进去,实在是有些掩耳盗铃的意思在。
嬿婉从前是住在燕喜堂的,虽说象征的地位尊崇些,但从左边搬到右边,都是五间房,房间内的布局又能有什么差别,也并没有离皇帝更近。皇帝的醉翁之意恐怕也并不仅在嬿婉身上。
想到刚刚进忠所言,燕喜堂的修缮陈设力求清幽雅致,嬿婉忍不住冷哼道:“意欢只怕又有得头疼的了。”
皇帝的意思分明是要意欢搬进燕喜堂,日后也好常常在此伴驾侍寝,这可足够叫意欢烦恼的了。
“自南巡回来,皇上的身子就未见得康健,光一个咳嗽就拖拖拉拉的半年不曾好,彤事上的记载尚不足从前的三分之一。和妃这样的年轻妃嫔还不大晓得深浅,可前段时日玫妃来永寿宫时遮遮掩掩地说起来,便是觉得皇帝是伤了身子,大不如从前了。他不想着保养些,竟还惦记着叫意欢搬过去?”
凡事最怕有个对比。
和妃入宫时皇帝已经年岁不浅,虚了身子了,宫妃又再难有第二个男人,自然不晓得情况。
可玫妃却皇帝刚登基就开始伴驾的人物,对皇帝刚登基时的龙章凤姿、身强体健还有几分印象,如今对着皮松肉垮、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皇帝自然心生不屑。
隔了没几日便做了双靴子送到了养心殿,皇帝还赞她手艺精心呢。
不想玫嫔私下里白眼一番,冷笑道:“该叫他重学学隔靴搔痒这个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