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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

寂静的卧室内,响起箱子合上卡扣的声音。

莫莫垂眸,盯着自己左手上的纱布。

比之前整整大了一圈,包得跟个粽子似的。

她掀起眼帘,瞅了眼南煦脖子上的敷料。

踌躇着开口,“要不你去医院看一下?”

南煦动作一顿,眼尾还泛着红,嗓音沙哑,“不用了。”

莫莫抿抿唇,没再劝他。

房内一片狼藉,黑色的墨水星星点点落在洁白的被套上。

地面还散落着一堆撕碎的文件。

南煦吸了吸鼻子,弯腰将莫莫刚才签好的文件收好。

“宝宝等一下,我把房间收拾一下。”南煦尾音带着颤。

垂着头,紧紧捏着手里那份文件。

莫莫默不作声盯着他,轻轻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一个嗯字。

接着她瞥了眼脏乱的床铺,抬起手怼在南煦面前,“这会儿能给我解开了吧?”

南煦盯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金锁链,呼吸乱了一瞬,控制不住乱想。

虽然手里还拿着那份签过字的文件,但他还是没有安全感。

“不用。”南煦皱了皱眉,毫不犹豫拒绝。

莫莫喉结一梗,有些无奈的垂下手。

“都已经签字了,为什么还不肯放开?”

南煦嘴角绷成一条直线,眼帘下垂,闷声不作答。

他走到床尾,提起莫莫脚上的镣链。

铃铛清脆的响声在房内响起。

南煦摸索着那几个铃铛,仿佛在找什么开关。

莫莫缩了缩脚,却被南煦一把握住脚踝,拉了回去。

微凉的指腹蹭在踝骨的位置,有些痒。

莫莫眉头轻蹙,“你干什么?”

咔哒一声。

随着莫莫话音落下,脚链响起轻微的机械声。

莫莫动了动脚想抽回来。

这次南煦没再阻止。

莫莫诧异看着变长的锁链,惊奇的望向南煦。

之前脚上锁链的长度,只够她整个人扯到床铺中央。

现在那链条变长了,她能下床。

莫莫瞥向床尾蜷着的一圈锁链。

如果忽略手上的链条长度的话,她甚至能够走到门口。

“这……”

“这样方便些。”南煦接过话头,轻声解释。

莫莫瞥了眼脚腕上的铃铛,无奈叹了口气。

南煦换床铺的动作一顿,接着像是没听见一样,兀自忙碌着。

——

自从莫莫签了那份文件后,南煦情绪明显稳定了很多。

只是晚上睡觉时,他总趁她睡着后,时不时用指尖描绘她的五官。

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

莫莫连着好几次被南煦吵醒后,忍不住发了一次脾气,南煦倒是收敛许多。

房内没有时钟,窗户被封紧,透不过日光。

莫莫只能通过南煦每天送来的一日三餐,来判断时间的流逝。

大概两天过去了。

无论她好说歹说,南煦始终不肯松开她身上的锁链。

莫莫有些泄气,她也没办法。

不知要怎样应对现在固执不已的南煦。

第三天清晨。

莫莫眨了眨眼,从睡梦中清醒。

她有些恍然望着眼前紧闭的窗帘,动了动身子,没有那压人的重量。

指尖往身侧一摸,床铺早就凉透了。

她怔愣片刻,撑着床坐起身。

房内没有开灯,只有床尾的落地灯散发着幽幽的黄光。

莫莫清亮的眼眸落在那温润的灯上,神思游移。

这两天,南煦跟口香糖似的粘在她身上,没有一秒离开。

但现在,身侧冰凉的床铺告诉她,南煦不知什么时候早就离开了。

叩叩叩。

房门被敲响,王月走了进来。

莫莫抬眸望去,不解地盯着她。

其实这两天王月很少来卧房。

说着是请来伺候她的,实际上她的生活起居都是南煦亲手照料。

“他人呢?”莫莫出口询问。

王月手里拿着一杯牛奶,递给莫莫。

又从兜里掏出那个熟悉的本子。

莫莫一边喝着牛奶,一边接过她手里的本子。

【先生说,这两天他有点事情要去做,晚上不回来了,所以这两天是我来伺候夫人。】

莫莫喝奶的动作一顿,漆黑的眸子直直望向王月。

她放下本子,双手捧着杯子,舔了舔嘴角的奶渍。

喉咙有些哑,语气带着一丝紧张,“他有说是去干什么吗?去几天?”

王月收回本子,面色老实地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情。

莫莫抿抿唇,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牛奶,将杯子递给王月。

“那他还有交代给你什么吗?”

王月依旧摇头。

圆溜溜的眼睛一瞪,似乎是想起来什么,手下快速写了几笔。

【先生说要监督您把药换了,还有不让您吃辛辣的东西,说是不利于伤口恢复。】

莫莫眸光微顿,瞥了一眼包得厚厚的左手。

“那你去拿药吧,现在就换。”

王月点了点头,胖胖的身体带着轻盈的跳跃走了出去。

卧室门没关,莫莫能轻易看到外面的走廊。

她咽了咽口水,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往门口走去。

刚走了两步,又被手上的锁链扯了回去。

她站在离门口两米的距离,心脏似乎快要从喉咙里跳出。

既然南煦这几天不在,她或许可以想办法离开。

她已经记不清在这别墅里浪费了多长时间了。

或许三天,或许四天,甚至更长。

二审到三审的距离只有一个月。

现下已经过去接近四分之一的时间。

联系不上她,也找不到她,想必陈惜已经急得团团转。

本就棘手的案件,在时间的压迫下,变得更加艰难。

她现在完全搞不懂南煦,明明那天签完文件后,他的态度软化下来。

但只要她一提到解开锁链,放她出去。

南煦又回归到最初的状态,整个人阴沉沉的,一句话不说,拒绝和她沟通。

像是悬崖边上的人,谨小慎微,害怕行差踏错,万劫不复。

她软着嗓子哄了两天,各种保证发誓都无法宽慰南煦的心。

她实在没耐心了,没耐心在这封闭的房子里和他周旋。

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