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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南煦再次醒来。

病床边的人变成了南国安。

南煦费力地眨眨眼,“莫莫……”

蓦的,南煦感觉心口一阵紧缩,痛得他呼吸艰难。

南国安黑沉着脸坐在病床旁,一言不发盯着南煦。

“她人呢?”南煦环视四周后,偏头望着玻璃的方向。

门外只有苏秋心和南学林。

没有莫莫的身影。

南国安双拳握紧。

即使戴着口罩,也能感受到南国安面上的严肃。

“宴会上的袭击,你知道是谁?”明明是问句,南国安的语气却坚定无比,仿佛已经肯定了这个答案。

南煦无力地歪着头,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南国安。

“她人呢?”南煦重重喘了口气,声音大了些,“咳咳咳……”

南国安原本粘在椅子上的身子,此刻忍不住轻微抬起,眸中的担忧满得快要溢出来。

南煦贴满感应器的手臂紧紧握住南国安的手,“我问你,她人呢?”

南国安张了张口,随即紧抿唇瓣,叹了口气,无奈道:“你放心,她很安全。”

“她在哪?我要去找她。”南煦握着南国安的力道加重,眸中充斥着不信任。

在他闭眼前,他分明看见莫莫一个人无助地坐在地上。

可是那时的他完全没有力气护住她。

心口剧烈的疼痛和快速流失的血液吞噬了他的意识。

他只记得莫莫面上的惊恐与松愣。

“够了!”南国安气恼地站起身,“你怎么找?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要怎么去找她?”

南国安颤抖的指尖绕着整个病房的仪器转了一圈,最后回到南煦心口的管子上。

“你现在说句话都困难,动都动不了,一心只想着那个女孩。”

南国安眼尾染上一抹红,语气哽咽。

“你能不能先想想你自己?”

南国安有些颓然地坐回椅子上,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南煦。

南煦不为所动,他睫羽微颤,固执道:“我要看到她没事。”

南国安对于宴会上袭击事件的态度让他知道,他们已经将宴会上的事情调查清楚。

这就意味着他们知道这件事和莫莫有关。

为了南家还有南氏集团,他们可能会放弃莫莫。

甚至想方设法将莫莫推离南家。

所以,此刻南国安说的话,他不信。

他只有亲眼见到莫莫没事,才会安心。

心率检测器再次发出警告声。

病房的玻璃被拍响。

房内两人对峙的视线错开,望向房外的人。

苏秋心面色焦急地拍打着玻璃,慌乱打着手势,示意南国安不要刺激南煦。

南国安憋闷又无奈地盯着尖叫的检测器。

“送你去见她行了吧!”南国安语气中带着一丝气愤,犹如闹脾气的小孩般,不管不顾。

南煦松了口气,急促的呼吸渐渐缓和,心率检测仪也不再发出尖锐爆鸣。

南国安愤愤地抖了抖身上不存在的灰,起身走向病房门口。

原本想重重摔上门,瞥了眼门口探头探脑的苏秋心,最终还是压抑着怒气,轻轻按着门把关上。

“你干什么!?小煦本来就才刚醒,为什么要骂他?”

苏秋心质问的拳头打在南国安身上。

南国安下颚绷紧,唇瓣紧抿成一条直线,一言不发。

他握着苏秋心的手腕,“好了,冷静点。”

说罢,他走向值班室。

步履急切,带着一股愤懑。

口罩和帽子被一把扯掉扔在走廊上。

值班室内。

一群医生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如何将心脏内的子弹取出。

“我建议保守治疗,子弹离心脏太近了,取出风险太大。”

“这样以后会有复发感染的风险,必须取出,而且谭医生做过这样的手术,成功率可以达到90%。”

“不行不行……”

砰。

值班室门被重重推开,激烈的讨论被打断。

“现在转院,他的身体受得住吗?”

南国安语气冷漠,搭在门把上的指尖微不可闻地颤抖着。

一群医生直起身子,面面相觑。

谭医生迟疑开口:“您是说现在?此时此刻?”

南国安重重吸了口气,漆黑的眸子透着沉重的苍老与无奈。

他轻轻点了点头,“转院的话死不了吧?”

谭医生捏着病例的手收紧,指尖泛白,语气严肃。

“最好不要,现在情况比较紧急,长途的奔波容易让他感染。”

南国安没再追问,他轻轻点了点头,让谭医生去一趟icu病房。

南煦无力地合上眼眸,静静听着谭医生在病床旁颤颤巍巍地讲解转院的风险。

他哑声开口问道:“所以莫莫现在在国家秘密医院吗?”

另一旁的南国安呼吸一滞,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转院吧,我要去见她。”南煦轻启唇瓣,轻飘飘地说出最终答案。

谭医生似乎也反应过来,面前的少爷,执意要转院的原因。

他瞥了眼一言不发的南国安,轻声劝道:“其实如果对方的伤势不重的话,可以让她转院到这里。”

“她在那里待着更安全,我过去找她。”南煦毫不迟疑地回应,完全没有被动摇。

南国安一口气憋在喉咙,苍白的脸憋得通红。

“转院吧。”南国安气愤地拂袖而去,病房门重重关上。

谭医生合上病历本不赞同地望着病床上的南煦。

“你身上的伤不适合移动,万一途中发生任何意外,随时丧命都有可能。”

南煦阖上的眼皮微颤,“嗯。”

轻飘飘的回答让谭医生喉间一滞。

他还从未见过,哪个病人如此置自己的生命于不顾。

南国安虽然不情不愿地答应转院,但该有的设备设施依旧不要命地搭上。

一个病人,浩浩荡荡围了几圈的设备设施与医护人员。

苏秋心忐忑不安地坐在车上,“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转院?儿子病情更严重了吗?”

南国安面色沉沉地拍了拍苏秋心的手背,和身后的南学林对视一眼。

“没什么,别担心,只是转移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南国安的解释让苏秋心愈发忐忑,“宴会上袭击的人还没找到吗?”

“找到了。”一直不出声的南学林突然开口。

苏秋心面上的慌乱依旧。

她不明白,既然已经找到人了,为什么还要将南煦送到一个所谓更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