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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末尾加了100字,是凌晨加的,平时蹲点看的宝宝可以看一下)

莫莫呼吸一滞,诧异地看着他身上单薄的病号服。

好似才想起,他压根没有出租房的钥匙。

但是谁能想到他敢自己一个人跑来呢?毕竟全家人都在医院守着他。

莫莫重重地叹了口气,“起来吧。”

南煦手撑着冰凉的水泥地,纹丝不动。

他漆黑的眸子落在莫莫身上后,就没动过,带着委屈和小心翼翼,“动不了……”

莫莫觉得额头突突地疼,她揉着额角,走到他身边,伸出手。

南煦眼眸发亮,冻得通红的手掌伸出来的那一刻,又缩了回去。

他低声喃喃道:“凉。”

莫莫不耐烦地捉住他行动迟缓的手,拖着他起身。

南煦被握住后,使劲挣扎,他身上真的很凉,比冰箱里速冻的肉片还凉。

莫莫冷冷出声:“再动就别在这儿待着了。”

他把整个门都堵住了,不起来的话,她也没法进门。

这大冷天的,谁要和他在外面冻着。

南煦呼吸一滞,呼出的白雾都变少了,没敢再挣脱她的力道,顺从地握着暖呼呼的小手。

凌晨的夜里,雪花纷飞。

漆黑的柜子里,一个小女孩安然地在里面熟睡。

突然房内响起一阵剧烈的争吵声。

模模糊糊,像是在天边。

女孩揉着肿痛的双眼,迷迷糊糊非常起身,趴在柜门缝隙上,观察着门外的情况。

那是孟辰的爸爸妈妈,孟伟业和伍若英。

安笙带着刚睡醒的懵懂,正要将柜门打开。

突然房内两人开始摔摔打打。

瓷器花瓶倒在地上,碎片落在柜门前。

安笙开门的手僵住,她害怕地通过缝隙看着门外与平日截然不同的夫妻。

“离婚!”伍若英将烟灰缸砸在孟伟业的额头上,面色愠怒,言辞激烈。

孟伟业忍着头上血涌的伤口,耐着性子说道:“老婆,别任性了,离婚哪是那么容易的?”

他腾出手要拦住对面发疯的女人。

然而伍若英不再吃他这一套了,果断地挥开他的手,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指尖迎面指向他。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我原以为你是真的想和我好好过日子,结果呢?外面的私生女比孟玥都大了!还不止一个!今天必须离婚。”

孟伟业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不再伪装温和,他没想到今天把那对母女送走的时候被发现了。

“不过是几个女儿,又不会对你有什么威胁。”

“我看到的只是几个女儿,没看到的不知道还有多少呢!”

“真是够了,我入赘你家这么多年,吃了多少苦?天天把你们全家上下当成皇帝一样侍候,依然得不到你们的信任,连公司一个经理的职位都不给,你还在这闹什么?”

伍若英捂着胸口,喘着气,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断断续续地说道:“你就是为了我们伍家的家产,哈哈哈,他们劝我的时候,我总是替你说话,没想到你真是这样的人!”

孟伟业坐在椅子上,不耐烦地看着面前发疯的女人,“反正这个婚不离,除非你把家产分我一半。”

“你还想要家产?你没资格,净身出户吧你。”伍若英将桌子上的离婚协议重重摔在他身上,转身想要离去。

孟伟业眉眼间聚集着一股阴沉,他一把拉住伍若英的手腕,恶狠狠地说:“那就没有离婚,只有丧偶,我来继承遗产。”

伍若英甚至来不及反应,脖子上突然套上一根麻绳,窒息如潮水般涌来。

安笙在柜子里吓得不敢出声,她双手捂住嘴,死命压抑着眼泪。

她全身僵硬,无法动弹,竭力缩小自己的存在。

她开始后悔。

早知道,今天就不来孟家玩了。

早知道,她也不会和孟玥玩捉迷藏。

早知道,她也不会躲在这个空房间的柜子里,甚至睡到半夜。

房内的挣扎很快停止。

伍若英双眼死死地瞪着,手脚软趴趴地耷拉着,平静无起伏的胸口昭示的生命的结束。

孟伟业面无表情地将她拖出房间。

女人垂落的手打在柜门上,在寂静的夜晚发出惊悚的响动。

安笙浑身一颤,庆幸柜子里没有任何东西。

女人被拖出门的最后一刹那,低垂的头扬起,突兀的双眼死死瞪着衣柜的缝隙。

安笙浑身僵硬,喉咙发紧,一句声响也无法发出。

她不敢出去,她不知道门外还有没有人。

她在柜子里坐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孟辰打开柜子发现她。

孟辰当天狠狠斥责了孟玥和安笙,甚至禁止两人以后再玩捉迷藏。

安笙想说话,但她发现自己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安笙突然惊醒,她发现自己双手掐着脖子,她惊慌地松手,额头冒着冷汗。

多年前的记忆,再次像噩梦般缠绕着她。

她转头看向漆黑的窗外。

雪还在下。

南煦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时候,依旧一副如履薄冰的样子,不敢动弹。

莫莫瞥了他一眼,打开暖气,将被子一股脑盖在他身上。

等到南煦缓过神,将身上的寒气驱散后。

莫莫坐在南煦对面,清冷的眸子染上一丝斥责,“你疯了吗?冰天雪地的,穿成这样在室外待着?”

南煦靠在唇边的杯子忽然僵住,喉结轻滚,嗓音沙哑,掀起眼帘暗戳戳瞅了眼莫莫面上的神色。

他苍白的面孔低垂,声线颤抖,“我……对不起……”

莫莫眉头紧蹙,“等了多久?”

南煦舔舔干涩的唇瓣,眸底带着一丝迷茫,“不知道,没带手机,来的时候还是白天。”

北方的冬日,白昼很短。

白天到黑夜。

莫莫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快凌晨1点了。

医院里人仰马翻。

南钰面色如铁地站在空荡荡的病房内。

在发现南煦不见的那一瞬间,他脑海高速运转,快速想着应付家里几个人的办法。

好不容易将家里那几尊大佛送走,他还得收拾医院的烂摊子。

南钰揉着眉心,这个弟弟和当年的他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当年他有南煦这样的执着,或许结局会不一样吧。

他轻叹一口气,眸光幽深地看着手机上助理传来的号码。

思索片刻后,他还是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