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听到王兴安的讲述,吓得脸都白了,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双手颤抖着指着门口,“那你把这小孩带回来,他,他会不会找上门来啊?!”
小雨似乎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收回了笑,小嘴一瘪,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怯生生的看着程强,生怕自己又被赶出去。
“没事,没事,别怕。”王兴安连忙安慰小雨,又转头对程强解释道,“我已经把他打跑了,他受了伤,短时间内不敢再来了。”
程强还是惊魂未定,不停地搓着手,眼神飘忽不定,嘴里喃喃自语:“不行,太危险了,这里根本不能住人了,得赶紧离开这里……”
“你先别慌,”王兴安按住程强的肩膀,语气坚定,“这不还有我,我的能力你还不了解么。”
程强还是一脸的惊恐,但王兴安沉稳的态度让他稍稍安心了一些。这男人确实,以前打架从来都没输过。又转念一想,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在一个小孩面前被吓成这样,实在是有些没面子。
他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眼巴巴望着他们的的小雨,心里也不是滋味。
“也是。而且你不是说这孩子没吃饭,孩子长身体,也不能饿着肚子啊……”程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了,“那你,你下去买点吃的吧,我,我看着她。”
王兴安点了点头,转身走出房门。
楼道里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王兴安走下楼梯,心里却隐隐感到不安,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暗处注视着他。
他猛地回头,正好看到一道门缝迅速合拢,在昏暗的灯光下,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但是王兴安视力极佳,还是看清了对方的身影。是上次在停车场朝程强车子吐痰的那个人!
王兴安心头一紧,那人显然也注意到了王兴安的目光,慌忙关上了门。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那扇紧闭的门后,一双充满怨毒的眼睛,正透过猫眼,死死地盯着他远去的背影。
小区里静悄悄的,路灯昏黄的光线无力地穿透夜色,将树木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店铺们因为凶杀案的原因,也早早地拉下了卷帘门,门板上斑驳的油漆在夜色中透着一股萧瑟的味道。王兴安紧了紧外套,快步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心里盘算着要走多远才能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餐馆。
就在他快要走出小区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抹猩红的亮光在不远处闪烁。他停下脚步,循着光亮望去,发现是白天的那家五金店。店门半掩着,昏暗的灯光从门缝里泄露出来,照亮了坐在门口矮凳上的五金店老板。他低着头,手里夹着一根香烟,猩红的火光随着他的呼吸忽明忽暗,映照着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显得格外阴森。
王兴安心里犯嘀咕:“都这么晚了,这老头怎么还在这儿坐着?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不去惊动对方。
走了很长一段路后,王兴安这才找到一家24小时营业的无人售货便利店。买够了需要的东西,王兴安沿着昏暗的小区道路往回走,路灯的光线昏黄无力,也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个孤独的幽灵。他心里还在琢磨着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的原因,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刚走到小区中心花园,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拐角处走了出来,是白天遇到的那个保安。他手里拿着手电筒,光柱在夜色中晃动,照亮了他那有些阴沉的脸。
“哟,小伙子,这么晚你还出去啊?”保安咧嘴一笑,冲王兴安打招呼,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你一个人走夜路要小心点啊。”
王兴安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还挺热情,他一直把王兴安送到楼下,才转身离去。
王兴安回到程强家,发现程强正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根香烟,眉头紧锁,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显得格外憔悴。
“还没打算休息呢?”王兴安问道。
程强抬起头,苦笑着摇了摇头:“睡不着啊,一闭上眼睛就想起那个凶手,心里发慌。”
他说着叹了口气,将烟头狠狠地摁灭在烟灰缸里,起身说道:“我去准备一下宵夜,今天晚上全靠着你了,王哥你吃完饭早点休息,前面客厅我来看着。”
第二天清晨,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将程强从睡梦中惊醒。他在沙发上猛地坐起身,心脏怦怦直跳,惊恐地看向门口。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谁啊?大清早的……”王兴安一边嘟囔着,一边起身去开门。
王兴安拉开门,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扑面而来,熏得他眉头紧锁。站在门口的女人穿着一条黑色紧身短裙,上身是件亮片吊带,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浓妆艳抹的脸上,两坨腮红像是喝醉酒般晕染开来,眼线也有些花了,让她看起来有些狼狈。
“小雨!小雨!”女人摇摇晃晃地倚在门框上,含糊不清地喊着,浓重的酒气熏得王兴安直皱眉。
听到动静,小雨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看到门口的女人,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妈妈!”
“小雨,跟妈妈回家!”女人一把拉住小雨的手,用力地想要把她拽走。
“妈妈,我在这里和叔叔住的很好,叔叔对我可好了!”小雨挣扎着,回头看向王兴安,眼中满是不舍,“那叔叔,再见!”
王兴安看着小雨被女人踉踉跄跄地拉走,心里五味杂陈。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女人已经拉着小雨消失在走廊尽头。
“唉……”王兴安叹了口气,关上门,转身准备回房间。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王兴安走到窗边,向楼下看去。
小区的中心花园里,停着几辆警车,闪烁的警灯格外醒目。一个中年妇女在人群中哭天喊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让王兴安心头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