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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这个家伙是实验体?”宿雪表情一言难尽。

“嗯哼。”季岭看着监控录像和定位,“他现在人在医院,不是很好抓捕啊。”

“我想想啊……”

喻年重新规划了路线,“目前不知道他是什么实力的实验体,如果和上次仓库遇到那俩一样的话,可能就有些棘手。”

“应该不会。”季岭沉吟着,“他的实力应该在萧池之下。”

“嘶……医院病人那么多,小蛇的话也很难抓吧。”

几人踌躇不定时,巴萨德推开门。

“你们是要去抓伊文吗?”巴萨德问。

季岭哽了下,“你知道……他是实验体么?”

“……”

巴萨德沉默了几秒,“我送他回家的时候,看见他嘴里的牙齿了,回来我调取了他的资料,上面写的是安哥拉兔。”

“没有兔子的牙齿是那样的。”

“好吧。”季岭摊手,“既然你知道了,也能理解我们这样做的原因,只是他现在在市立医院,行动困难很大,毕竟是保密行动,惊动的人越少越好。”

巴萨德点头,面色平静,“行动只需要两个人就够了。”

“啊?”

“他不会反抗的。”巴萨德声音很轻,但带着笃定的意味,“我和他接触了几天,他是个很胆怯的人,如果说是装的,那也太没必要了。”

宿雪摇摇头,“万一他就是要引诱我们去抓他呢?”

“你们已经获取了医院的监控权限了吗?”巴萨德问。

季岭点头。

巴萨德想了想,“那我可以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指挥部,如果他愿意过来,对双方都好,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个做法实在太铤而走险。

季岭目光审视着面前的人,“你有几分把握?”

巴萨德沉吟几秒,“大约八分。”

“好吧。”季岭总算退让了一步,“不过我要派人亲自去医院接他,这一点可以保证吗?”

“可以的。”巴萨德这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伊文的电话。

监控画面里的男孩坐在手术室前,看见电话显示,匆匆忙起身走到了电梯间。

“喂?”伊文捧着他的老年机,“巴萨德哥。”

“那个伊文,你现在在医院吗?”

巴萨德明知故问了下。

伊文“嗯”了一声,“妈妈在手术室里,医生说手术风险很低,但我还是有点害怕,就跟过来了。”

巴萨德面上隐露难色,还是开口了,“你现在能来一趟雅兹指挥部吗?有点事需要你来配合一下。”

“现在么?”

伊文握紧手机,身姿微微颤抖,“可以晚一点么?我……”

“现在。”巴萨德语气重了几分,“等会车就到医院门前,你会下去的对吗?”

“……”伊文沉默了半秒,很轻地应了声,“嗯,那你们要照顾好妈妈。”

电话挂断,画面里的伊文在原地踌躇了许久,抬手摁了电梯往下的按键。

季岭皱紧眉头,“他知道我们要找他。”

如若是这样,这个男孩知道的秘密不会少。

-

很快伊文就到了指挥部。

大门上的向日葵徽章在日光下泛着亮,他慢吞吞地下车,怯懦地望着季岭以及旁边站着的巴萨德。

进了审讯室,他手上被戴上了镣铐,无措地坐着。

“别紧张。”季岭抬手摸了下他的腺体,过了两秒钟,伊文脖颈上就浮现出了鳞片。

他往想往后躲,却一点也挪不动。

“你什么时候来的雅兹?”季岭开口问。

伊文目光躲了下,缄默着,“我一直都在雅兹……”

“不要撒谎了。”季岭目光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我有你两个月前来雅兹的监控录像,而且你连票都没买,怎么上的星舰?”

伊文心脏快跳到嗓子眼。

他一紧张,就下意识地望着旁边的巴萨德。

这次巴萨德没再和他对视。

“你只要回答问题,结束了我放你回医院。”季岭开口道,“无论是发生了什么,都告诉我。”

他拿出联盟的军官证,放在伊文面前。

伊文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

“我们是联盟雅兹分部的正规军队,我在这里向你保证,你说出来,所有坏人都能被绳之以法。”

话音落下很久,房间内还是安静。

伊文一直埋着头,不愿意抬起来。

他后颈上的鳞片又消褪下去了,只是留下些不明显的菱形痕迹。

“算了吧。”伊文很小声道,“绳之以法什么的,我没有想法,我只想找个工作,赚些钱好好生活。”

“好好生活?”季岭冷笑一声,“如果抓不到那些幕后黑手,总会有更多人遭受痛苦,甚至失去生命,我不用你再次面对黑暗,只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行。”

“这很困难吗?”

“困难。”伊文这句话是直视他的目光说的。

那双眸子藏在细密的发丝下,掩藏住了太多了哀伤。

“我三年前就从那里逃出来了,花了三年才回到雅兹,和我一起逃出来的一共十个人,现在只有我一个还活着。”伊文轻声说,“其他连全尸都找不到。”

“我们不是没有想过要告诉别人,我和我的朋友一起去了一幢很高的大楼,那里的人也说自己是联盟的正规军队,然后我的朋友死在了那里。”

“我身体里还流着他的血。”伊文轻声说着,眸子变成了红色,“这是他的基因,他是红色眼睛。”

“……”

红色的瞳孔和他脖颈上黑色鳞片十分违和,画面一度变得诡异。

他很快变回原样,狼狈地挡住露出来的皮肤,“所以,我只是想活着就好。”

季岭哑然无声。

片刻后,才开口道,“你说身体里流着他的血,是什么意思?”

“……”伊文摇摇头,“你不会懂的。”

“你吃了他的腺体,是吗?”季岭问,“我们在浮港地下城剿灭的实验体研究基地里,找到了一份单独的资料,上面写着实验体的能力可以通过转移腺体被获取,那份文件是你看见了,对吗?”

伊文摇摇头,“不是我看见,是我们都看见了,基地里最强的实验体,你不会知道他体内有多少种基因,就是因为他足够强,才能让我们都逃出来。”

“但他还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