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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好像也没有很难杀?”季岭皱着眉头,踢了一下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怪物,“为什么派了这么多人来?”

“嗯?”季淮掀了下眼皮,“很明显,这是把失败的实验体都放在了上面的楼层,用来拖延时间的。”

“拖延什么……时间?”

季淮叹气,“虽说是军事机密,但既然虞秋深同意你参战了,你也有知情权,今晚我们收到消息,温驰离开了加德纳,具体路线还没出,但应该是往科拉来的……同时在地底监测到了暴乱信号,兴许是他们的实验室出现不可控的情况了。”

“哦……所以虞秋深才直接炸穿了地表,下来探勘情况?”季岭恍然大悟。

“准确说,是我们来探勘情况。”季淮晃了一下手心的匕首,“按照时间分析……温家那小老头现在应该坐不住,准备拼死一搏了。”

话音刚落,头上方就传来一声轰鸣。

季岭小跑到中央环柱,抬头往苍穹上方一看。

蓝色幽光一闪而过,发射出去的流弹在空中拉出一道绚烂的弧线,碰撞在舰艇的瞬间,四分五裂的碎片急速坠落到地底的洞。

从季岭眼前掠过时,还带着炽热的火焰。

“……”季岭怔了片刻,重新抬头望了一眼上方,“这是?”

“喏。”季淮摊手,“失踪的舰队。”

“还真敢掳劫军舰啊……”

“兴许是早就料到地底下的事藏不住,反正被抓到联盟都会治死罪,倒不如背水一战。”季淮摆摆手,“不过要我说,温家其实也不是无路可走。”

季岭歪了下脑袋,“嗯?”

“喏。”季淮一跃蹲在栏杆上,匕首向前递了半米,落下的碎片刮过刀刃边缘,像是给锋利的刃边磨得更锋利,泛着点红光,“从他们想要把实验体塞进联盟政权内部时,就已经是死路一条了,不是么?”

“嗯……”季岭沉默着,“虞秋深说,联盟里有许多人让他按兵不动,是因为……?”

“一丘之貉罢了,温家这些年积攒了不少人脉和金钱,也算是用到刀刃上了,以至于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人敢替他们求情。”

季淮无声叹气,“你觉得虞秋深为什么甘愿削弱自身权力,也要推行分权制度呢?人的权力一旦大到某种程度,就压不住内心的欲望了,开始做一些违背初衷丧失道德的事。”

“论说……从军校进入联盟的人,谁一开始不是抱着报效联盟出人头地的念想呢?”

季岭喉头干涩,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

“哥。”季岭叹气,“怪不得你以前总说让我不必执着进联盟部队,我感觉我好像傻白甜。”

“你只是见得少了。”季淮把匕首收回鞘内,“走,先打架,煽情的晚点回家再说。”

“哦……”

三层和楼上两层的情况截然相反,干净的地面紧闭的实验室,甚至一整圈转下来,季岭连半个实验体的影子都没见到。

两人靠着墙壁,季淮拿出一只小眺望镜朝底下的楼层扫了一眼。

空无一人。

“不对劲啊。”季淮舔了下牙尖,“按理来说,下面应该一片狼藉,是吧岭崽……岭崽……?”

-

季岭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拖进一汪深水里,液体里有股难言的味道。

一双无形的手拉着他的后领,把他往深处拽。

是谁……?!怎么会如此无声无息地就出现,还能避开季淮的视线把他拉进这里?以及这水池又是什么地方?

要窒息了……!

昏昏沉沉中,季岭突然觉得身体轻了不少,猛地撞在一块铁板上,呛出几口清绿色液体。

视线逐渐清晰,季岭环视一圈,依旧还是实验室的构造风格,但比楼上要干净很多倍,伸手触摸都沾不上半点灰尘。

“醒了没?”旁一声平淡的男音。

季岭刚看见人,萧池从腰间抽出一只手铐迅速把人两只手禁锢在身后。

“你干什么?!”季岭一头雾水,转而被萧池拎起来。

“我打不过你。”萧池很平静,“但是我必须要有你在,才能活下来,我还不是很想死。”

“谁要杀你?”

手铐上居然还有一根链子,猛地被拉了一把,季岭踉踉跄跄地跟着他往前走。

“很多。”萧池张开掌心,贴合在墙面上,原本严丝合缝的墙面上居然张开一扇门。

他对这个栋实验楼如此熟悉,甚至还能当着季淮的面把他人掳走,季岭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性。

——萧池的确就是温家的人。

“我知道你现在很疑惑。”萧池斜眼瞥他,“先解答你一个疑惑吧,我不是温家的人,我不姓温。”

他转过脸来,露出两颗獠牙,和楼上死在地面上的怪物居然有异曲同工之处,只不过短了不少,也能迅速地收回去。

紧接着,季岭震惊得半晌没说出话来。

萧池脱下手套,皮肤变换为周围背景的颜色,从银色到白色,最后又恢复为肉色。

“你……”季岭瞠目结舌,“你不是蛇吗?”

“嗯。”萧池点头,“主基因是蛇,其他是什么我自己都不清楚,或许还有点狗或者猫吧,因为我嗅觉也不错。”

季岭眼神闪烁片刻,哑然道:“那……还挺不错的。”

“不错?”萧池无奈一笑,“算了吧,本身就是作为温家的战争工具出生的,这辈子还没见过什么是自由,这次应该是唯一的机会了,如果温家败了,我能活下来,哪怕是去别的星球逃难,也是不错的选择。”

“那你抓我干什么?”季岭晃了一下手铐,“你把我铐起来,我也打不过别人啊。”

“不用。”萧池腼腆一笑,“你就当个见证者好了,只需要你向虞秋深证明,我没有站在温家那一方,让他留我一条命就够了。”

“……”

季岭抿唇,有点别扭,“为什么是我?”

“显然。”萧池眨了下眼,“你比较有话语权,我中午看见你坐他腿上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俩能干坐着聊了一个小时天。”

“……他不一定听我的。”季岭别开头,“我不会在政治方面干预他的,大家都是军校的,你应该能懂。”

萧池摇头,带着他走进最深层的一道门。

“不会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