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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气很好,虞秋深和季岭来时,店里人还不算多。

店里墙面上贴着很多海报,还有小孩儿画的些蜡笔作品,季岭坐下开始一幅幅顺着看,在一张白毛男人前没忍住笑出声:“这是你吗?哥哥。”

虞秋深扫了一眼,有点别扭地点头:“应该是吧。”

画上的火柴人手里拿着个棒子,看起来似乎是话筒一样的东西,外表和现在的虞秋深不太一样,看起来特别年少,除了表情一样严肃。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季岭笑着问。

虞秋深回忆了下,“第一次在雅兹开动员会吧,可能是五年前?又或者更久。”

五年前啊。

季岭想了下,他好像才刚刚高考完,可能正在和周舒一块儿玩得昏天黑地。

那会儿季小少爷玩性没过,也舍得花钱玩。

心情好了就出去喝一顿,五位数的酒都是随便开,更别说打游戏给皮肤装备充钱了。

“哥哥动员一般说些什么?给我动员一下呗。”季岭两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虞秋深。

“……”

“现在是下班时间,不做正事。”虞秋深漫不经心地把菜单递过去,妄图敷衍了事。

“是么?”季岭也相当赏脸,一边挑选菜品还不忘揶揄两句,“之前是谁还老跟我说,下课回去了也记得要好好研习功课,锻炼身体,是你么?大指挥官。”

“是我。”虞秋深现在稍微能经得起逗,“吃什么?季岭同学。”

“石斑鱼双人份吧,我要吃这个奥尔良烤翅,看看和食堂的有什么区别……嗯还要这个柠檬水。”季岭勾选完,虞秋深拿去下了单。

回来时,季岭抱着手机玩得津津有味。

虞秋深恍了一眼,似乎看见他在逛网络商城。

“岭崽,有什么东西要买吗?”虞秋深问,“我可以去科拉给你带。”

“没,想买点我俩能用的东西。”

虞秋深动作戛然而止,脸上浮起点不自然的红色,“这会不会太早了……岭崽。”

“我说的是情侣手机壳。”季岭抬眼,笑意很浓,“虞大指挥官想的是什么?是能播的尺度吗?说出来听听。”

“……”

显然是不能播的,虞秋深很自觉地闭嘴。

“诶,我觉得这个不错。”季岭把手机递过来,“这个是天蓝色,你的眼睛的颜色,这个淡灰虽然和我的眼睛没有特别像,但也差不多吧。”

虞秋深想了片刻,“好的,你喜欢的链接都发我吧。”

“哥哥这么主动付钱啊?”季岭歪着脑袋,“老季将军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特别难养,很能花钱。”

虞秋深摇头,“这个没有说过,倒是季淮将军有提过一嘴。”

“?”季岭冷笑一声,“你们开战后会议的聊天话题为什么都是我。”

“没有。”虞秋深倒是很认真思考这个话题,“我和季将军少有见面,毕竟我过去大部分时间在第一星系南面的星球活动,科拉是最近两年才去得比较多,所以每次不知道聊什么,就听他们聊你的话题。”

“下次不许听了。”季岭轻飘飘地抛出一句,“全是黑粉,话都不真。”

“嗯。”

季岭想到虞秋深清贫的日子,还是没把链接发给他,自己填好了地址下单。

石斑鱼很快就端上来,份量比科拉商场里那些精致的店铺大得翻了几倍,冒着热腾腾的气。

“尝尝。”虞秋深替他夹了一块,小心地去掉刺递到他碗里。

季岭像个大爷似的任由伺候,眯着眼点评,“还可以,就是有葱。”

“知道了。”

“诶。”米饭上桌,季岭盛了一碗往嘴里喂,“你家里离这里远吗?等会我们不开车了,走路过去吧。”

虞秋深把葱花挑干净,才开始动筷子,“不远,走路五百米,我觉得你得走一个小时。”

“你抱我。”

“嗯?”虞秋深掀起眼帘,“有没有一种可能性,雅兹的人都认识我?”

“忘记了。”季岭懊恼地咬了一下筷子,“跟谈了个大明星似的,真麻烦。”

一顿饱餐出来,季岭整个人更懒了,都快挂在虞秋深身上。

好在午休时间路上没什么人,虞秋深任由他挂着。

路边隔几米种一棵香樟树,看着年岁并不大,四月份恰巧逢香樟换叶期,满街都是香樟独有的木质香气。

两旁的老旧小区看起来伤痕累累,有些地方像是炮弹打出来的窟窿眼,甚至过了这么久都没修补起来。

季岭能通过墙上的破损,看见里面正在烹饪的场景,带着饭菜香气的炊烟袅袅升起。

“这里叫什么?”季岭随口问。

虞秋深许久没来,犹豫了一下,“之前叫太宁街,现在我很少回来,不知道有没有改地名。”

“太宁街啊。”季岭点头,“好名字。”

“有什么说法吗?”

“太平安宁啊。”

“是么?”虞秋深抿唇一笑,“之前倒是没想到这方面,也有可能确实是这个寓意。”

两旁的住宅区走到尽头,露出战后残骸的真实面目,坍塌的水泥砖瓦还堆砌在地面上,周围很简单地用封条围起来,大大地贴着禁止入内的标语。

季岭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画面,简直不敢想象战火当日该是怎样血腥的画面。

“我们要进去吗?”季岭问着,虞秋深已经把封条拉下来,抬脚迈进去了。

他对上季岭有些诧异的目光,开口解释道,“我有批准入内的通行证的。”

季岭倒也不怀疑他有通行证,只是没想到这样的地方是真可以进去的。

钢筋间穿行着石头块,虞秋深一路走得很小心,直到一幢还算堪堪能入目的小屋子前,才停下脚步。

“这里就是我以前的家。”虞秋深声音很轻,几乎融入到晚春的风里。

季岭眼前的碎发被吹拂起来,抬头仰望。

小屋周围还有流弹轰鸣后余留下的黑色痕迹,经过几年的雨水洗刷,血水都被洗刷干净,或许除了死者的亲人,再没人能对曾经发生过的战争抱有实感。

季岭呼吸都停滞了片刻。

他轻轻搂住虞秋深的脖子,很小声地在他颈侧嘟哝:“别难过了,虞秋深,过年我带你回我家见我爸妈,我爸妈分你一半,我让老季在房产证上添你名字,房子也分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