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没有。”季岭闷着腔,随口胡诹,“今天课程很多,而且我导……嗷老师让我交一篇论文上去,我今晚还要熬夜写呢。”
还好他反应够快,差点说漏嘴了。
第一军校本科部的学生成千上万,虞秋深想找一个叫小凛的网友简直大海捞针,但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是研究生部的,那可就没这么安全了。
今年军校研究生八个专业统共就招了不到两百人,omega的人数更是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虽然虞秋深可能没那么闲,但要是稍微查一下,就会发现一个符合的人选都没有。
虞秋深思索了一下,“嗯,论文有问题可以问我。”
“好的。”季岭叹了下气,“有好多问题,已经改了好几版了,老师还是不满意。”
“老师要求高,是好事。”虞秋深说。
季岭躺回床上,翻了几下身,竖着的耳朵抖动了几下,语气含糊道:“可是我困了……想睡觉,不想写。”
虞秋深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耳机里的声音微微带着点电流,对面少年的声音原本就小,带点埋怨撒娇的语气,像是猫咪的爪子很轻地挠,不痛但是有点痒。
他没应对过omega,更没有omega对他撒过娇。
“那……老师让你交,任务总要完成的,对吗?”虞秋深试探地劝说,落到季岭耳朵里就像是哄。
毕竟他平时哪里会说这种话。
“哦。”季岭打了个哈欠,“会写的,哥哥你还会很不舒服吗?”
“好点了。”
“那就好。”
话题被聊死了,季岭无聊地躺在枕头上,随意扫了一眼房间里的摆设,“哥哥,你喜欢什么小动物啊?”
虞秋深想了片刻,“小狗吧,我以前有养过一只。”
“嗯?哥哥养过小狗吗?”季岭有点诧异。
他想象不出来虞秋深养狗的样子,毕竟按照他最近和虞秋深相处下来,虞秋深像是那种会对小狗说好好学习的人。
“捡到的,它总是赖在我家门口要吃的,喂了几顿就不走了。”
“不过也没养多久。”虞秋深语气平淡,“战乱开始的时候,我不在家,没有人去救它。”
季岭突然哑声。
虽然虞秋深声音静得像湖水,但隐约透露着点悲伤。
会难过吗?应该会的吧。
如果是他养的小狗死掉了,兴许他会给小狗买一块墓地,还要做一个小狗的玩偶陪着他睡觉。
季岭想。
“它叫什么名字?”季岭问。
“虞小丸。”
季岭哽了一下,“还有姓?”
“嗯。”虞秋深很认真地解释,“小丸得了细小,医院登记要上户籍,所以跟我姓。”
“哦。”季岭闷笑了几声,“哥哥你有点可爱。”
那头陷入沉默。
某个被夸可爱的人似乎和这个词较劲上了,反复斟酌了半晌,认真开口道:“我认为这个词不能用在我身上,而且你不能叫我哥哥。”
“嗯嗯。”季岭敷衍地应了声,“那哥哥养的小狗是什么品种呢?”
“品种吗……?小土狗是什么品种,就是黑白的。”
“好吧。”季岭憋着笑。
看来虞秋深是真的发烧得不清醒了,嗓音哑得几乎黏糊,“小土狗算是品种吗,似乎雅兹的小狗都长那样,小时候肥肥的,腿很短,长大了就瘦了,喂了好多吃的还是瘦。”
“土松好像就是这样的。”季岭说。
“啊……是土松吗?改天我查阅一下资料。”虞秋深想了下,“或许应该要知道它是一只什么样的小狗。”
“嗯哼。”季岭又问,“边牧知道吗?”
“边牧,见过。”
季岭哼唧了两声,故作矜持问:“你觉得可爱吗?哦不,帅吗?”
虞秋深似乎对这种小狗没什么太深的印象,想了很久才说:“好像是黑眼圈很重的小狗,耳朵很可爱,摇摇晃晃的。”
他想了会儿,补了一句,“软,感觉很好抱。”
季岭皱起眉头,似乎对这个评价不太满意。
什么玩意软……还黑眼圈很重。
这种评价算是恶评了吧?!
“那如果你捡到的小丸是边牧,你还会喜欢吗?”季岭胡乱问道。
“嗯?”虞秋深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温声问,“你喜欢边牧吗?小凛。”
“……”
陡然被戳穿了心思,季岭支支吾吾地:“没有啊!我不喜欢边牧……只是说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看看耳朵……还有尾巴。”
虞秋深呼吸窒了一拍,声音低下来:“小凛,尾巴也是不可以随便给人看的。”
“啧。”季岭皱眉,“哪有那么多规矩,给你看看吧。”
他举起手机,对着头顶露出来的耳朵拍了一张,浅灰色的耳朵尖垂着,还有一点柔顺的黑色发丝。
照片发过去许久,虞秋深才评价道:“很可爱,我没有见过这样的边牧。”
“陨石色。”季岭解释道,“这种颜色比较稀有,不是每一只边牧都长这样的。”
“哦。”虞秋深赞同道,“比黑眼圈可爱。”
“尾巴就下次再给你看吧。”
季岭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九点十二分了。
虞秋深今天又超了两分钟,可能是发热期的缘故,不知道大指挥官明天醒过来,会不会懊悔自己的不自律。
“下次也不用。”尽管处于发热期,虞秋深依旧坚守底线,“尾巴是很私密的地方,不可以随便给别的人看,你是omega,会不安全。”
“嗯嗯嗯。”
季岭敷衍了一句:“哥哥,今天又超时了哦。”
“……”虞秋深含糊了会儿,点头应道,“是的,那明天减三分钟吧。”
“不可以不可以!!!”季岭连忙制止,“今天是哥哥没看时间,不能算在我的错误里!”
“嗯,说得对。”虞秋深声音轻了不少,“今天有点累,早些休息,小凛。”
“晚安哥哥。”季岭还没说完,通话已经挂断了。
妈的,挂这么干脆?
拔吊无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