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锡弯了弯腰,主动垂首探了眼代恩那自愧不如的反应。
“放心好了,我不会在公众场合开车,毕竟,我顶的是韩G国际继承人的头衔。
我爸也还在尚可揍我的年纪。”
代恩真是担惊受怕得很,生怕生理突然不适。
但好在他不对自己开低俗的玩笑,要是发现他对别人开低俗玩笑的话,代恩一定会对他开颅。
“想得怎么样?”
代恩踩上他的脚尖,并留下一记充满凶意的眼神:“没想!都被你带偏了。”
韩锡假意可惜起来:“哎呀呀…这点心理素质怎么面对闪光灯啊?”
代恩也想占理:“这么一看我也不适合做管理员,因为…我管不住你的嘴!”
话落她利落地迈腿,找了家法料,走了进去。
韩锡望着她那气急败坏的背影,摇头叹息,但微弯的眼尾却满是温柔与趣味。
代恩何止管不住韩锡的嘴啊,他的整个身体都管不住。
打又打不得,推也推不动。
代恩不是那种仗着韩锡喜欢就肆无忌惮的人,她算了解韩锡,更了解自己,能出手便出手,无法出手的另当别论。
代恩听说法式餐加工精细,烹调考究,配点法酒浪漫又有格调…
不对不对,她一边在菜单上比划,一边摆摆脑袋,将浪漫两个字抛开。
最终点了波尔多式肋骨牛排,三文鱼酱,巴斯克海鲜汤各一份。
既然是周末,韩锡点菜之前会点一瓶petrus也就是柏图斯。
代恩没喝过,只知道价格是拉菲的两倍,价格表上有陈列。
为此,代恩还特意问了一嘴韩锡的零花钱数额。
而韩锡却不以为然地回应:“也不多,一个月二十来万吧,我要攒半年才能买一辆我喜欢的车。
不过我无所谓,车库已经有三辆了。”
他的话再次打击了一下代恩,毕竟豪无人性。
而且代恩都见过,一辆日常送人用的奔驰,一辆是迈巴赫Exelero,黑款,一辆红色布加迪威龙。
像毒蛇,像黑马又像游龙,总之,被韩锡驾驶有种帝王驯服野兽的气势。
代恩清晰地记得韩锡在雨中疾驰的声音,昏暗的大道上横着一辆威赫可畏的布加迪,以及韩锡面对歹徒龙骧虎视的姿态。
代恩不得不承认自己装不心动太违心了,也正是那一晚让代恩想起自己小时候表露过的理想型。
如今…她的目光偏向对座的韩锡,欣赏了没几秒又逼着自己放下。
那家伙的心有十分之九都是冰冷的吧?但剩下的十分之一却又毫无悬念。
韩锡太会撩拨了,导致代恩有种他对别的女生也那样的错觉。
慕强的人怎么经得起他的挑逗?即便他的相貌不是举世无双。
代恩就差还没见识到韩锡毒舌的面目了。
……
不多时,菜品上齐,代恩总算有理由缓神了。
而韩锡倒了两杯酒:“它度数不高,可以解腻,”他推给代恩后,惬意地碰了个杯,饮一口后,笑着调侃:“你应该选择在晚上…那样的话可以享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不过,不影响今晚来一场。”
代恩刚抿上酒,情不自禁咳嗽起来:“我才不是因为一顿饭制造浪漫,我纯是因为贵,敲你一笔钱。”
韩锡托腮望了过去,语气淡如水:“听说女生说是就是不是,不是就是是,不要就是要,要就是不要,当然…不想就是想。
啊…?怪不得那晚你这么情愿,都不舍得再打我。”
代恩下意识环顾四周,发现没人看过来,松气的同时,口头警告他:“你不学绕口令可惜了,吃饭能不能安分点?!”
韩锡手持起餐叉,给嘴喂了点食物,这才消停下来。
这时,代恩手机弹窗显示一条未知短信,话是【我是秦广,荆孝宜的户外监护人,能见一面吗?就在金泰湖公园南边的书展楼下】
代恩点进去之前便先见性地收起了手机,扫了眼后揣进了自己衣兜。
表情无异,这让韩锡没看出任何异常。
饭后,代恩以看书为由打发韩锡自由安排,然而韩锡却表示可以去合欢楼。
代恩不得不重新找理由:“上午有个妹子借走了我的笔记,至少我要拿回来再回去。”
韩锡只好妥协,跟她分了道。
下午四点左右。
代恩应秦广的约前往了金泰湖公园,刚见面时,她垂了一度头,悠悠地问他:“没想到你没离开,那荆孝宜呢?”
秦广没好气地回应:“他回家了啊,你怎么不问他现在怎样了?”
代恩自嘲似地看向别处:“你知道的呀,我有必要继续关心吗?”
秦广对她满眼失望,却又不能为荆孝宜做裁断,“你为了前途,选择自私的独立,而荆孝宜却什么都不在乎,依旧在行使自己给的承诺。
你说反悔就反悔,对我而言,你根本就不值得荆孝宜的一片真心。”
代恩表情挂着苦闷,她咽了咽,最终决绝道出:“就只是来批判我的吗?”
秦广看向她顺滑的头发,心有所定:“当然不是,”他斟酌了半天,最终直白地开口:“我需要你两根头发。”
此言一出,代恩蒙上了迷惑,她深蹙眉,一脸质疑:“你拿来做什么?”
秦广娓娓道来:“还不是因为荆孝宜关心你的身世,自打游轮庆生宴,你跟沈千橙生日撞一天后,荆孝宜就有所顾虑。
反正试一试,比对一下。”
代恩顺了顺头发,犹豫起来:“没别的依据吗?你这么说让我脑子更混乱了。”
她从未往这方面想过,就算做好了不会成功的准备,但还是会心惊一下。
秦广想了想最终开口:“还有华康实验楼那会儿,他怀疑你身世不简单,或者是你爹不简单。
结合楚先生的反应以及任家跟沈千橙交好来看,荆孝宜建议你试一试。”
代恩追问:“那我跟谁作dNA比对?”
秦广回应:“目前,沈孟泽先生更适合。”
代恩星眸渐暗:“他啊…我最讨厌他了…行吧。”
随后,她从后脑勺捻起三根头发,用力拔下,递到了秦广手心当中。
秦广顺手塞进了准备好的小袋子中,信誓旦旦地表示:“如果结果出来了,我会告诉你的。”
代恩没抱期待地点点头,不过她还是道了谢:“难为你们了,帮我带个话给荆孝宜吧,让他好好生活,忘了我。”
秦广表情转冷:“我不带话我也会这么说。请回吧。”
代恩怀愧地咬了咬唇瓣,离开了原地。
秦广望着她的背影一阵唏嘘:“怎么看都跟沈大家族没任何瓜葛嘛…真不知道荆孝宜脑回路是拿什么造的。”
他无奈扶额,一边吐槽一边想着下一步规划:
该怎么说服沈孟泽拔头发?想想都是地狱级的难度。
要不是看在荆家待他不薄的份上,他会给自己放个好假。
这时,荆孝宜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一开口便是询问进度,随后交代了其他事:“如果实在不好约,让韩铭出面吧,他最方便向沈孟泽开口了。”
秦广这才有了一点方向,于是他前往了宣景区。
傍晚,秦广已然到达了宣景楼,不巧的是沈千橙也在这里,她正和韩铭一起给花圃松土。
画面很和谐自然。
“这角堇花耐寒性强,适合冬天种,毕青光照也充足,现在播下去估计要等到四五月…
最重要是它象征永恒的爱情。”
韩铭对种养花蛮有耐心,对角堇略有研究,他在感情上不成熟,但只要决心去呵护,一定会像花盛开一样情窦初开。
这不光是他愿望的一环,更是一种责任。
沈千橙懂他的心意,也表示自己会跟韩铭一同养护独属于他们的花圃。
沈千橙即便是脏了手也没抱怨什么,毕竟她从小就在名门中成长,内核也许更强大,至少在秦广看来是如此。
等他们埋下种子并浇灌好之后,秦广才上前去搭话:“韩铭小兄弟…现在方便吗?”
韩铭在植物丛中错愕地转过身,“是你啊……怎么了?”
秦广看向沈千橙,委婉道:“我有点事麻烦你,还请沈小姐回避一下。”
韩铭放下小铁锄,脱下了橡胶手套,轻擦鼻尖答应下来。
而沈千橙似乎开启了警惕,不由自主地打量秦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