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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蟒忽然飞出,变回原形跃入广阔无垠的云瀑,两条触须往后拽住了我们的船身。

他拉着我们一起向上艰难爬行。

蝴蝶蟒是如此巨大,爬行地都如此吃力,可见云瀑的汹涌。

“木头!让你这条虫不要逆流,斜着爬!”白骨拽紧控制飞船的船舵用力喊着。

木头小哥哥并未出声,但蝴蝶蟒已经开始斜着往上爬。

没想到斜着爬竟是变得轻松。

很快,我们就看到了上空越来越近的巨大的浮岛!

“木头!让毛虫回来!缥缈界人贪婪,看到你的虫,会疯的——”白骨嘶吼。

曾经是恶人的他,现在,倒是成了我们当中最了解缥缈界人本性的人。

蝴蝶蟒猛地扯起触须,在最后一段路将我们甩了上去。

与此同时,他也消失在空气中,瞬间变回一条小虫坠落。

樨木立刻甩出了自己的头发,将他接住。

我们的飞船一下子越过了云瀑,那一刻,整艘飞船都变得平稳,高高悬停在了浮岛的上空。

浮岛的边缘是一片波涛汹涌的云海。

而在这片云海的尽头,是一个断层。

看似断裂的地方,就是那片巨大的云浦。

而在这座巨大的浮岛上,是一座异常热闹的云中小城!

上面的房屋高低错落,如同我故乡小镇飞在了空中。

大家都长长舒了口气。

阿赤站到了白骨身旁,在船头有些激动地看着下方的云城。

“潇潇……”忽然间,我的脑海里,传来了那个人的话音!

是司煌天,司煌天知道我回来了!

这说明,我们正式进入,缥缈界!

“闭上眼睛……”他的声音如同空灵的神音。

我立刻闭上眼睛,倏然间,我又站在了司煌天修炼的黑暗世界里。

那里,灵光化作星河环绕在他的身旁。

他如同真神一样悬立在灵光中,吸纳那些灵光。

他正在用意识与我对话。

“帝父!”我沉沉看着他,“我终于回来了!”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灵光化作一只空气的手,轻轻落在我的头顶,“你又长大了……”

“帝父,潇潇身上带有神器,不想过于张扬,潇潇也想暗中观察一下。”

“好,你慢慢玩……”司煌天的话里,带着笑意,他现在,真的一点也不急了。

对于修炼的人来说,三年,微不足道。

我睁开眼睛,摸摸额头的定位器,果然一进入缥缈界,司煌天就知道我回来了。

我不想高调回灵宫,真正的原因,是我想低调杀魔君。

这样,我就能悄悄来,悄悄走,不让畏惧我的人陷入惊慌,混乱。

给我们开船的白骨在飞船安全抵达缥缈界后,又瘫在了地上,恢复那副死样子。

他拿出酒皮袋子倒了倒,里面已干。

“潇潇,我们下去走走吧!”阿赤忽然说,他的眼中充满了期待。

他这次随我上缥缈之后,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上缥缈了。

樨木也跑了过来,床头上还坐着万卷,他们的眼里都是期待。

别说以后没机会回缥缈,就算回了灵宫,杀魔君之后,我们可能就没机会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因为那时,就是我们离开缥缈之刻。

杀魔君之前,也不差先逛个街。

就连我自己,在攻打魔域之前,也从未跨出灵宫一步。

额头上的这个定位器,哪怕我离开灵宫边缘一步,就会狠狠折磨着我。

我对他们点点头,樨木开心地蹦起。

他立刻变回小床挂件,把自己吊在我的腰带上。

木头小哥哥被“丢”了出来,我接在手里。

从他知道我不会留在缥缈界陪他开始,他就一直没提起精神。

我将他像往常一样,塞入领口,轻声说:“木头哥哥,你快十六了,只比阿赤哥小一岁,如果总是依赖我,你又如何成长为我能依赖的伙伴呢?”

木头小哥哥抓紧了我的衣领,默默钻入了我的衣领中。

我知道他需要我,他不想忽然独自去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还有更加陌生的敌人。

但,他不能成为一个“妈宝”。

木头小哥哥很坚韧,我明白在我说清后,他会理解我的离开,也会慢慢去适应我的离开。

阿赤已经激动地到船舵旁跃跃欲试,踢了踢躺在边上的白骨:“喂,教教我怎么开这船。”

“真麻烦……”白骨又重新站了起来,“看好了,踩这里,它就会下降,看见那个港口没,停在那里。”

阿赤兴奋地学了起来,飞船在阿赤有点紧绷的操作中,摇摇晃晃地开始下降。

明明喝醉的白骨驾驶飞船时却稳如航母。

而到了阿赤手中,飞船却像是个喝醉的老汉。

白骨在摇晃的船上踉踉跄跄走到一边,靠在护栏上看我:“我们需要给船补个气。”

我看他一会儿,垂眸:“不用,我有传送石。”

白骨不再说话,他知道传送石可以把我们直接送回灵宫。

我抬眸再次看他:“你要回西海灵域吗?这船留给你。”

白骨撇开脸,看着遥远的西方:“你不是要去刺杀魔君吗,总得有人替你去死的……”

他说完不再说话,凌乱的发丝随风乱舞。

阿赤终于将飞船停靠,他正要走,白骨忽然甩手,一个黑色的物体飞速朝阿赤而去!

阿赤立刻目光戒备,当是暗器般闪身接住那个黑色物体,却是一个黑色诡异面具。

“戴上,好盖住你这全身魔族的臭气。”白骨说得难听,却是在帮阿赤。

阿赤这次没生气,也没怀疑,拿着面具看了看,戴上。

虽然我看不出什么变化,但看到白骨确定地点点头。

说明别人已经发现不了阿赤是个魔族。

阿赤也再次戴上兽皮帽子,盖住自己那一头红发。

我们一起下了船,白骨也站起来摇摇晃晃跟上。

一时间,我身后一个白骨面具,一个黑鬼面具,像是跟着黑白无常。

下去时,正好听见有人在嘲笑我们的破船。

“这船谁家的?真破,只有下界那些垃圾才会用吧。”

“嘶……还真别说,我还真有点眼熟,好像就是前几年从我手上卖出去的。”

“下面的脏猪也敢上来?”

直到,他们看到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