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自习的时候,花姐把许言诺叫到了办公室,在花姐办公室里,许言诺看到了失踪了一天的陈辞一。陈辞一一脸轻松的冲她笑着挥了挥手,许言诺提着一整天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大半,瞬间轻快了不少。
她正想问陈辞一这一天去哪了干什么去了,但还没等问花姐就先让陈辞一回教室了,之后把许言诺叫到跟前,跟她道了个歉。
许言诺愣住了,她不知道这反转怎么回事又该怎么接。
花姐拉了身后已经下班的张老师的椅子过来,让许言诺坐下,“是老师错怪你了,早上陈辞一过来找我,跟我说虽然不知道沐阳为什么要那么说,但这些都是他干的,是沐阳污蔑你的,还告诉我他已经通知他妈妈过来了,我自然就信了,毕竟谁没事闲的往自己身上揽事啊,况且你又瘦又小,细想想一个人欺负沈莹她们三个的确有些牵强,我也就没再多想,再后来辞一妈妈走后,陈辞一又跟我请了一天的假,说是要去找个监控视频给我看,说是要给这件事还原一个真相,我被他说懵了,这一会从你变成他,一会又要去找真相的,说实话我当时挺生气的,这不是耍我呢么,但是我还是同意了,”花姐跟她解释,“他走后我也又反思了一下这件事,平时沐阳在班级很少说话,所以她说什么我立刻就信了,我也找了沈莹她们几个核实,她们说的也跟沐阳说的一样,但今天陈辞一跟我说要还原真相后,我突然觉得我是不是太片面了,霸凌同学这不是小事,我不该只找当事人询问情况,我应该找班级其他同学都谈谈,再后来我就挨个找过来谈话,结果越谈越证实了我的失误。”
花姐喝了口水,继续跟她说了谈话的内容,“为了保护同学隐私,我就不说是谁了,我问完才发现,班级里竟然有好几个女生私下里都被沈莹欺负过,尤其问到徐晶晶的时候。”花姐笑了笑,“她可以说,毕竟班级公众人物,欠欠的哪哪都有她,她是当场跟我拍桌子说沈莹了一堆问题,还说沈莹也欺负过她但是被她给怼灭火了之后跟她就消停了,但是跟别人还那样,之后她还跟我说了一堆你和陈辞一的好话。”花姐看着她,“当然,我也不能全信,毕竟之前错信了沐阳,而且你也确实很可疑,之后我就再接着继续找人谈话,谈到最后全班除了这件事的当事人之外没有一个人说你不好的,也没有一个人说沈莹好的,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大概率就是沐阳怕沈莹,但你又好欺负,所以就歪曲了事实说了你的不是。再到刚才,陈辞一带着视频回来找我,我才知道了完整的真相。”
花姐笑着捏了捏许言诺的胳膊,“看不出来啊,这么瘦弱还挺厉害的,说到一半,花姐收了笑容,“所以你能原谅老师吗?”
许言诺点了点头,“嗯。”
花姐笑了,“我当时确实是太激动了脑子不转个了,因为我家小孩在小学的时候就被霸凌过,当时他们小学就是个和稀泥两边说好话,我就挺生气的,所以对这种事就特别不能忍,当时光着急生气了就没细想,但是老师跟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我也会跟学校说明这个事还你跟陈辞一的清白,看看怎么处分沈莹她们几个。”
虽然花姐之前误解了她还差点要找她家长,但是现在听花姐说的这些话,她突然心里就一阵感动,如果她小学初中也遇到花姐这样的班主任,那她曾经的遭遇会不会就会有所不同?
花姐拉着她的手,“所以上次我看见的你跟咱班张琪还有几个高三的女生在一起,是张琪挨欺负了,你去帮她出头?”
许言诺犹豫了一瞬,还是点了点头,她现在信任花姐,觉得有些事是可以跟她说的。
“那当时为什么不跟我说呢?这要是万一看见的人不是我而是学工处的李主任,你们多吃亏啊,明明是伸张正义的,但是因为参与了打架,一样要被记过处分的。”
许言诺想起了自己的过去,她看向花姐,“老师,您刚才也说了,您家的小孩被霸凌,学校为了自己的名声不想爆出丑闻和稀泥只想息事宁人把事儿压下来是吧,我小学初中的时候也是。”只是那个时候的受害者是她,许言诺笑了笑,“各个学校的常规操作了,最多也就是给霸凌者一个处分,处不处分处分大小还要看霸凌者家长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许人家什么事都没有最后倒变成被欺负的人的不是了,而被欺负的人呢,”就像她这样的,“如果家里人不来找,刚好顺了学校的意这件事就过去了,老师再在班级里一扇呼,舆论导向就也跟着变了,最后就真的变成被霸凌者有错在先,她们不但没得到应有的保护,反而被同学们孤立。”
花姐看着许言诺,虽然不知道她过去发生过什么,但就是忽然有些心疼,“我知道错不在你,但是老师还是不主张暴力对抗。”
许言诺看着花姐,“可是除了暴力对抗,对于这个弱肉强食不公平的世界,我们还有什么好方法可以解决吗?不还手不抵抗,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被霸凌者不敢吭声一直被欺负下去吗?然后霸凌者变本加厉有恃无恐?”许言诺说着,联想起了自己的过去,也想到了之前的张琪,还有那些她叫不上名字的被霸凌者们,激动的声音都提高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眼眶都激动的红了。
花姐拉着许言诺的手,连声安慰,“别激动,言诺,你先别激动,老师知道,知道被欺负的人的委屈。”花姐抱着许言诺,一下一下的拍了拍她的背。“相信我,这件事到我这,一定会妥善处理好,一定不会再有让我们生气的那种不公平的事出现了。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