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诺从校服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张琪,张琪擦了眼泪擤了鼻涕后,许言诺扶着张琪到旁边台阶那坐了会。
许言诺正要问她这几天怎么回事,她的腿又是怎么回事,但还没问,旁边张琪却先愧疚的开了口,“对不起诺诺,给你添麻烦了,你掩饰的事不会因为我暴露了吧。”
“我没事。”许言诺看着张琪的腿,烫了应该有几天了,大片烫坏的水泡已经干瘪,有些部分开始有了些微结痂,但是那些伤口经过今天校服裤子的摩擦已经再次破裂开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好利索,至于留不留疤,这么严重也都不好说。“你这烫的不轻,咱们得去医院看看。”
张琪立刻摆手,“我没事,擦点药就好了。这个点附近社区医院都关门了。”
“你这大一片叫没事?”说完,许言诺站起来蹲在了张琪身前,“上来,背你去门口打车,咱们去市中心医院。”
看着许言诺的背,张琪一再强调自己没事,许言诺回过头,“你怕我背不动你?我就是矮,不是没劲。”
张琪带着眼泪笑了,“我,我能走。”
之后她站了起来,件她执意要自己走,许言诺也没强求,然后扶着她走到了小巷口,叫了个车后两人去了市中心医院烫伤科的夜诊。
大夫看着张琪的腿开始给她处理伤口上药,“怎么这么不小心烫成这样?”
张琪看着自己的腿,许言诺知道她听见了大夫的问话,但是她没有回答,大夫也就没再问这个,又随口问了句别的,“这么严重怎么才来?”
对面,张琪抿着唇,还是没有回答。
大夫是个年轻的姐姐,看样子挺和善的,话也挺多,手上麻利的处理着伤口,张琪没回应,她就一直自己说,“你也是真能忍,烫成这样这得多疼啊。”
大夫上完了药,给张琪用纱布包扎上了,之后在病历本上写了一些药名,嘱咐张琪,“给你开了两种,先用喷的然后上药膏,之后纱布缠上。以后可不能这么大意了,你一个女孩,这伤口处理不好耽误了是要留疤的。”
跟大夫道了谢,许言诺去取了药,之后还特意给所有收据都拍了个照,明天见到那几个高三的至少得把医药费要回来,要是要不回来,就得按这个价打回来。
所有都办理利索了,两人到学校门口打了个车,先送张琪回家。到了张琪家门口许言诺也跟着一起下了车。
她把手里的药膏纱布袋子递给张琪,又帮她把校服裤子放好盖住纱布,以奶奶看到担心,“这事,用不用跟家里人说一下?”
张琪立刻摇头,哀求的眼神看着许言诺,“千万别说,好么?”
张琪跟自己家里情况不一样,所以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张琪不告诉家里人,但是谁没有自己的苦衷呢,许言诺没再问这个,“那你和那几个高三的怎么回事?”
对面,张琪再次沉默了,就像是刚才大夫随口问时候那样,安静的看着地面,沉默到最后,只小声的说了一句,“是我的错。”
“怎么就是你的错了,受伤的是你,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许言诺惊讶的问她。
但这次,张琪不再说话,只是盯着地面,完全拒绝沟通了,许言诺叹了口气,算了,等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就像是自己家里的事,别人问起的话她也不想说,并且只会觉得痛苦和难堪,“回去吧,这么晚了想好理由怎么跟奶奶说了吗,用不用我陪你上去?”
“不用,我放学之前给奶奶打过电话了,说今天学校多加了一节自习课。你呢?”张琪依然低着头,声音很小,明显带着愧疚,“陪我到这么晚,对不起。”
“怎么总说对不起,我没事,我家没人管我,你回去吧,我看你上去。”
“嗯。”
看着张琪进了单元门,许言诺才转身回家了。
第二天上午,果然如陈辞一预料的那样,甚至比他预料的更早,第一节下课刚打了下课铃,高三那几个人就来他们八班门口找人了。
今天来的不仅是昨晚的那几个女生,还有两个高三的男生,几个人先是趴后门门口扫了一圈,估计是在找人,之后一个女生指了指最后一排的陈辞一,那男生直接看了过去,一脸装逼与猖狂,“最后一排那高个!”
这节课陈辞一倒是没睡,不是不困,硬挺着等人呢,他怕自己睡着了被吵醒容易忍不住直接上去揍人,他自己无所谓,但现在涉及的人太多,尤其还有他一直想低调的同桌。
这会等的人来了,陈辞一看向后门,一脸无辜的指了指自己,“我么?”
那高三的瞪着眼睛抬手指向了陈辞一,“昨天晚上就你呗,你给我出来?”这会闹哄哄的班级全部安静的看向了后门,仿佛时间静止了,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敢动的。
陈辞一看着门口,“哟,不出去,我害怕。”
那高三的男生直接走进班级薅起了陈辞一的校服衣领,“你害怕你他妈昨晚瞎逼逼?我告诉你嘴给老子闭严了!”那男生把陈辞一往身后的墙上一推,伸手指向陈辞一的鼻子瞪着他,“放学公园后山,不来你试试,老子让你这学期都上不消停。”
说完,直接走出了班级,走到班级门口,还猖狂的瞪了陈辞一一眼,才和另外几个高三的一起走了。
高三的走后,陈辞一看凑近许言诺,“看,我没骗你吧,现在全班都是证人,咱们晚上是去挨揍的,这就占理了,而且废弃公园没监控,谁知道他们怎么受的伤,又是被谁伤的,就算他们去学校告,谁也不会相信是咱俩,还得以为他们故意的。”
许言诺蹙了蹙眉,小声问他,“徐航那腰,真是他自己捅的?”
陈辞一有些无语,“同桌,你这不信任的眼神就有点伤人了啊,他那是真的。”陈辞一看着许言诺,“要真是我,第一不用水果刀,第二不可能只捅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