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
顾辞看着修女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是什么?”
安回头嘲讽的看了一眼那些闭着眼睛看似诚心祷告的人冰冷的笑了笑,她看了那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很认真的看着顾辞“那是我们的主!”
主?
顾辞目光再次落在那个十字架上,可是不管她怎么看都没能看出几分神圣。正在这个时候旁边的安声音悠悠传来
“是的,抛弃信徒,自私自利的主。”
顾辞有些惊讶正好看见安那嘲讽又似悲悯的目光,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都不担心会被身后的人听见。
她目光哀伤的看着顾辞好一会儿,没有看见她流露出恐惧她忽然笑起来”跟你开玩笑的,我们的主怎么可能会抛弃信徒呢?”
安的视线重新落到十字架上面那抹光线,等到它快要消散的时候她才低下头自己给自己解释一样
“是啊,怎么可能呢”
顾辞不觉得这里有多神圣。反而觉得坐在这里如坐针毡,身后好像有许多人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但是当她转头的那一瞬间什么都没有发现。
安也闭上了眼睛,不过不像是祷告,更像是闭上眼睛休息。
等到所谓的祷告结束,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天色也已经暗下来。可是来往小镇和教堂的车都坏了,而教堂地处偏僻等到下一班车来都要好几天,所以这些小镇上的人都要在教堂里借住。
教堂没有这么多人的被子,安便指挥着一些居民去搬出干燥的稻草在几处空房子铺上厚厚一层当做床。
顾辞看着站在一边冷漠的安好奇的询问“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安扯起嘴角笑了笑,看着顾辞的目光颇有深意“还有几个老修女和孩子们,他们出了趟远门今天晚上应该会回来。”
顾辞点点头没有去问这些人去哪里,直觉告诉顾辞这里面不太对劲。阴冷的感觉自脊椎处蔓延背后,然后扩散到四肢。
伴随而来的是一股黏附在身上的黏腻感,就好像什么东西盯上自己一样。
顾辞推动轮椅和安保持在一个平行的位置。安用余光看了一眼她但是什么也没有说。
等到他们铺好聚集在教堂里,天色也随着时间慢慢的暗下去,教堂在夜色的衬托下更像是一座鬼堡,咕咕的鸟叫让这一座看起来如同荒废的建筑更添几丝诡谲。
这座教堂在小镇最偏僻的地方。每一次坐车来都要坐很久,大家从角落搜索出来几个裹着厚厚灰尘的煤油灯瓶。
修女安拎起一个小小的油壶,她举止优雅的在灯瓶里面放了一根稻草心之后灌满油上一些油。这个东西对于贫困的教堂来说也算得上是一笔价值不菲的财产,所以要精打细算的用。
安小心的将一盏提灯点燃,罩上有许多裂痕的灯罩之后递给了顾辞。
她望着顾辞,橘色的光芒映衬在她的脸上让她如同从一幅油画上走出来的画作般,但是风吹过烛心,摇曳的灯光也让她的神色变得不明,有说不出的诡异。
尤其是那一抹微笑。
不管从哪个角度上看都是客气又礼貌的微笑,但是在她的身上充满了违和感。
顾辞推着轮椅上前了一点想要接过灯时,安却收回了手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便自顾自的往外走去也没说干什么。
安带着那一盏灯走了,整个教堂。光一下子就变得昏暗起来。大家都围坐在教堂里面等待着其他修女回来,然后一起开饭。
可是教堂这么大,但是用于照明的光源却很少,加上安手里那盏只有四盏。淡黄色的光映衬在其他人的脸上,模糊的让人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
安走了,原本还有一些动静的教堂就像是被按了消音键一样,一下子变得没有声音只剩下烛火燃烧时的些许响声。
这里太安静了。
也实在是太刻意了。
顾辞打量着所有人,从大巴车上下来的乘客她一一的过目,此时此刻她才惊奇的发现除了她,两个车上的乘客都是男的!
不管是年轻的还是年纪大的,除了性别一样,其他的都不一样。
这个发现让顾辞的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但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任何一点细小的声音都会被放大。
顾辞一动轮椅发出来的声音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她脸上。就像是按了什么启动按钮一样。原本寂静的教堂慢慢的有了些躁动的声音。
有人好看顾辞好奇的搭话“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呀?”
顾辞看一下那个说话的男人。那个男人长得并不高大,蜡黄的脸上,一双三角眼,没有精气神的耷拉着。他笑着但暴露嘴里一口黄牙,尤其是脸上刻意的表情,让人很难有交谈的欲望。
顾辞看着这些人手慢慢的放在轮椅上慢慢的滑动向身后退去。
“别害怕,你叫什么名字?”
另外一个人见顾辞这么抗拒连忙站起来做着手势打圆场,他的脸上满是和善,看上去是很会让人放松警惕的那一类型。
他站起来算得上高大的身形遮住了灯源,巨大的影子在墙上张牙舞爪如同要破笼而出的怪物。
顾辞看着他不断靠近自己的腿再度向后面退了些,而那个男人一边让顾辞不要害怕,但是距离和自己反而是越拉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