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时把抬手扔过去一根树枝正中星晚,“所以才说是光明堂没做到位,应该在各地建更多分堂,这样才能及时察觉到不对劲,仙门和凡间每年给他们那么多钱,别光拿钱不干活啊。”
星晚揉揉后脑勺,“那等我们回去和掌门师伯商量,让他去和光明堂说。”
“枪打出头鸟,要是你掌门师伯说了,那才是要得罪人呢。”叶云时摇头,“我再想想办法吧。”
猪猪侠的脚步慢下来,星晚知道是快要到达妖怪所在地,说道,“我们尽量收敛灵力不要打草惊蛇,救下玉娘才是最重要的。”
“这是我出门时候带着的符箓,能够遮盖住身上的灵力。”颜宁宁掏出一大把黄纸道。
星晚没有客气拿了几张,笑道,“多谢道友。”
颜宁宁看她肉肉的脸颊,一笑鼓起来特别可爱,跟着露出笑容,“你也别叫我道友了,不如叫我一声姐姐。”
“颜姐姐。”星晚干脆利落道。
至于叶云时根本用不上符纸,他的修为早就能将灵力收放自如,准备找个地方远远地站着,只要等下给徒弟兜底就行。
猪猪侠停下后星晚小心穿过树林,发现一个用树木堆起来的巢穴,看起来十分粗糙。
这样的地方不用到晚上,现在就已经足够四处漏风,很难想象有妖怪住在里面。
妖族好歹是有智慧的种族,天生就能够修行,不至于这么没有追求。
星晚不确定妖怪是不是在里面,干脆把珠子里的妖力抽出一缕,然后借着风吹到巢穴中,看看有没有反应。
巢穴中没有任何反应,她大着胆子走过去查看果然是空的。
但里面堆满尸骨,还有些正在腐烂的尸体,看起来简直是人间炼狱。
颜宁宁下意识伸手挡住星晚的眼睛,怕她会被吓到。
“颜姐姐,你不用担心我,好歹我也是云衔山的弟子。”星晚倒是没有害怕,轻轻拍下她的手说道。
她在水月大泽野人一样长大,动物会被吃掉果子会腐烂,就连树木都会被虫子腐蚀,生死早就见惯,没什么好害怕的。
“这么多尸骨都是那妖怪杀的吗?”颜宁宁看着那些白骨心中涌起同情,“也不知道她们都是谁,最好能送她们回去。”
落叶归根是自古以来的追求,死在深山老林只能是孤魂野鬼
星晚也是这么想的,抬手在空中以灵力画符,咬破手指点上去,
符箓化作金光散在白骨上,那些不肯离去的灵魂在这一刻现身,都是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妇人打扮,和捕头口中那些丢失的人条件相符。
看到她们的魂魄,再看看地上的尸骨,这惨烈的对比让颜宁宁忍不住落泪,“我们来晚了。”
“衙门前有丈夫找妻子,父母找女儿,孩子找母亲。”星晚攥紧拳头,“他们再也等不到亲人回去了。”
有仙门弟子除妖凡人尚且活的那么艰难,真不知道魔界还没有被封印的时候,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
颜宁宁有些看不下去,但还是一一记住她们的脸,希望之后能以此分辨她们的身份。
星晚挨个去查看尸骨情况,那些还在腐烂的死法高度一致,都是胸口被破开心脏不知所踪。
巢穴里面和外边一样的脏乱,但角落里堆着很多饰品,从木头到金银的材质都有,缠在一块难解难分,应该是被妖怪抓来的那些妇人的。
星晚走过去拿起来,又看了看衣着完整的尸体,露出疑惑的样子。
“是有什么不对吗?”颜宁宁问道。
星晚捏着袖子无意识地揉搓着,“我也说不清楚,妖怪要吃人之前把首饰摘下来不奇怪,可那些妇人的尸体发髻十分完好,没有任何撕扯的痕迹。”
颜宁宁看过去发现的确是这样,“你是说,妖怪在吃她们之前,让她们把首饰自己摘下来的?”
星晚翻看那些首饰,“也有一种可能,这些妇人摘下首饰后,在巢穴里待了一段时间才死。”
“如果妖怪抓人立刻吃掉,那吴家娘子不会有机会逃出来,她活着的情况下玉娘被抓走,这个妖怪到底是吃人还是不吃人?加上这些首饰上没有灰尘,肯定是有人擦拭过,难不成妖怪喜欢首饰?”
“会不会是想多了?”颜宁宁问道,“只不过是些首饰而已。”
星晚摇头,“我相信自己的直觉,要是我自己都否定自己,那修行的时候只会有更多疑问。”
颜宁宁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若有所思道,“师父总叫我谨慎,不要对没有把握的事情做出判断,就算是下山除妖大多是也是他替我出手,所以我才会觉得直觉有些虚无缥缈,并不是不相信你。”
“我明白,谨慎当然是对的。”星晚第一时间肯定颜宁宁,“可我们是修士,本来就与这片天地有共鸣,我们的直觉有很大可能是无意识探知到什么,不该轻易忽略掉。”
颜宁宁听着她的话,眼睛里渐渐有了光彩,“你说得对,我该相信自己。”
她惊讶于星晚的想法,不由自主认同这些话,要是有一天自己也能和她一样就好了。
颜宁宁压下心中的羡慕,“这些首饰是她们的遗物,不如带回城里去还给他们的亲人,也能够寄托一份哀思。”
星晚觉得有道理,蹲下去准备都打包带走,没想到在这堆首饰下面发现一个拨浪鼓。
她疑惑地拿起来,“这是小孩子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刚才星晚使用了显魂术,只要是死在这里的亡魂都会现身,没见有小孩的身影。
“会不会是哪个亡者带过来的?”颜宁宁说道。
星晚咬了咬嘴唇,在脑海中不由自主回想从入城发生的所有事情,她肯定是落下什么了。
巢穴中除去妇人首饰再也没有其他东西,要是有人的行李被留下,多少也该有个包袱什么的。
这拨浪鼓看起来也有年头了,不像是谁会随身携带的。
星晚回忆道,“吴家娘子一直喊着孩子,说你不是我的孩子,但她相公说两个人才成亲三个月,根本就没有孩子。”
“我当时还觉得奇怪,她为什么会这么说,这里又有一个拨浪鼓,看来是有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