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只有体育生知道,他又踢空了。
但是观众不知道啊,全场寂静,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等着被踢到五六米高的江林山执行自由落体运动。
手里攥着的手机都微微冒出了汗水。
这一幕实在是太震撼了!
冯云浩眼睛都红了,紧紧攥着拳头,全身发抖,他没想到山娃子竟然被人像沙包一样打,这能不打死人吗?
这tm是法治社会?
万众瞩目之时,却传来了江林山的声音:“打得好,到我了!”
“嘶!”
“他竟然没事,刚才是用嘴接的吗?”
“等等,这不河狸!”
“废话,当然不河狸!”
就算是全程挨揍,被揍到这份上,还能开口说话,绝对不河狸!
江林山一个翻身,双脚在天花板上一蹬。
“哗啦!”
吊顶的薄木片碎了一大片。
下一刻,江林山再一个翻身,双脚已经踏到了擂台的木板上。
“咚!”
双脚落地处,极为结实且带有弹力的木板竟然隆起老高,而且隆起处像波浪一样朝体育生脚下迅速蔓延。
只一眨眼,体育生两百来斤的身体就被脚底下的巨力弹飞。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只见体育生的身体飞出擂台,往人群中间砸去。
台下一片鸡飞狗跳,众人纷纷四散躲避。
在空中完全不受控的体育生四肢象征性的扑腾了几下,只感到一阵无助。
这时眼尖的人终于看到,体育生庞大的身躯竟然往老徐一家三口飞去,看落点,应该正是老徐身下的那辆轮椅。
“妈呀!”
老徐儿子和儿媳妇尖叫着躲开,只留下老徐一个人坐在轮椅上,看着越飞越近的体育生,老徐眼里也出现惊慌。
下一刻,老徐以惊人的敏捷站起身,连滚带爬跑出三米开外。
“轰!”
体育生稳稳落在轮椅,整整好好坐在上面,和老徐之前的坐姿一模一样,轮椅因为突然受力,还离地弹动了两下。
轮椅还支着一条手写的横幅,上书:“无良武馆,江湖骗子”八个大字。
轮椅旁边,正站着惊魂未定的老徐,此时他站得好好的,哪里不能起身?
这戏剧性的一幕,让观众们大脑宕机,集体呆滞。
此情此景,这八个大字是多么的讽刺!
老徐一家三口的反应和动作被吃瓜群众上百部手机拍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你能动啊!”
“不但能动,反应还相当敏捷!”
“换我来都不一定能躲得开,看来他在这练的养生拳很有效嘛!”
“所以说他们真的在讹人?”
“不然呢,我这里还有视频,刚才他可是说痛得睡不着觉,连站都站不起来。”
“啧啧,刚才还说骗人死全家!”
“头一回看到有人wang暴自己,这下他们一家三口要全国出名了。”
“我早就说他们是讹人了。”
“你说了吗?刚才就数你叫得最大声!”
终于有人回过神来,顿时议论纷纷。
站在擂台上的江林山对犹在懵逼的体育生一笑:“我们武馆真的很强的!”
周天无奈地看了一眼擂台,得,又要大修一次了,这回连吊顶也要修。
冯云浩蹬蹬蹬冲上擂台,对着江林山左摸摸右捏捏,发现他身上连一道淤痕都没有,疑惑道:“你没事?”
“没事,正好,跟我来,有事跟你交待一下。”
“还有,你可别跟我妈说这事!”
江林山“恶狠狠”道。
冯云浩和这个小时候跟在后面的跟屁虫感情极好,对他的恐吓压根就不带害怕的,不过既然他没事,就没多说什么。
再说了,还用他说?
不出半天,国成叔两口子指定能在手机上刷到这条视频。
来到后面的练功房,四女都站了起来。
方云诗拿着热毛巾照脸就糊了过来,一边擦一边说道:“夫君辛苦了!”
这事让她出面,还真没这种效果,以她的性格,必然是吃亏赔钱了事,要是报警扯皮,武馆的正常经营肯定会受影响。
“恶人还得恶人磨,臭弟弟,干得好!”
岚姐看完了全程,觉得分外解恨,好久都没看过这么爽的局了。
跟着来学习的袁如曼更加手足无措,心想不愧是敢于直面野猪王的男人。
庄容更不用说,王奕那群人早就凉透了,江林山是什么凶物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冯云浩还想着厂里的大粪呢,坐下就说道:“山娃子,叫我有啥事,要知道下半年的有机肥生产任务很紧,老丁认为要扩大生产规模,我觉得也要再加人。”
江林山摆摆手,享受着方云诗的按摩,像个地主老财似的。
有本事的男人嘛,就该这样享受,不是谁都能当沙包被踢上天的。
“有机肥那边你放一放,我这边有一家治污企业没有自己人打理,你得帮我照看一下。”
“治……污企业?我?”
冯云浩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我干不来!”他下意识拒绝。
“浩哥,你是村里有名的才子,不是普通的庄稼汉……”
“别别别,别提那个,我求你了。”
冯云浩汗如雨下,比刚才江林山挨揍还紧张,关键面前还有四个妹子,别提有多羞人了。
“怕个屁!”
江林山流氓地翘起二郎腿。
“我不还是一样,在城里混不下去才回乡下的。”
“给你们正式介绍一下,我浩哥,村里的文化人,大作家,冯云浩!”
冯云浩脸都绿了,感觉自己马上要社死了。
他双手乱摆道:“一个扑街作者,写的书没人看,连骂的人都没有,山娃子,你再提我就跟你急,我现在已经不写了!”
“好吧。”江林山耸耸肩:“那你怎么想到跟我做事的?要知道,村里现在又传开了,说你是挑大粪的。”
冯云浩愣了半晌,叹了口气,幽幽道:“想当年,我心比天高,结果毕业后四处碰壁,运气也不好,才愤而回村。”
江林山微微一顿,心想自己也差不多啊,不过就是躺平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刚回家那段时间,我在家人和村里人不解的目光下,独自走在这块没有希望的田野,未来似乎已经溺死在了灌满雨水的田间地头。”
江林山和方云诗对视一眼。
心想不愧是扑街写手,就这一段描述,就仿佛看到了深沉的绝望和无尽的迷惘。
“我每天都很痛苦,但不得不接受这样的自己,我不过是个过期少年,小小年纪,就已经一把年纪了。”
“好!浩哥,说得好!书无店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