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华是恒原环境净化科技有限公司的总经理,此时的他处于极度兴奋中。
数千吨有毒危险废料正在源源不断地从各个堆料仓起出,运往某个废弃矿区倾倒。
他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在眼前落下。
原本处理各种危废品,成本从几百元\/吨到几千元\/吨不等。
而且每天处理的量非常有限。
现在好了,直接倾倒,干净省事,方便快捷。
除了运费,几乎没有额外支出,要是这条线彻底走通,他一年能处理天量的危废品。
不但下游那些金属废料回收作坊的废料能够全包,其它高污染企业如冶炼厂、金属加工厂、造纸厂等众多行业的危废品也能收。
那些正规大厂自家虽然也有完善的处理设备,但是这些设备一开动就要钱。
远不如交给第三方,一句话,如果能覆盖成本,他们举100只手赞成交由第三方企业处理。
绝大多数危废品其实都有回收价值,制约它们进入循环过程的,主要是处理成本。
陈少华的处理工厂坐落在远离人口聚居区的偏僻荒地,白天晚上都有非常刺鼻的味道,附近别说人了,连鸟从空中经过都要绕飞。
这就给他调度车辆和运力提供了极大便利。
数百辆大卡川流不息,蔚为壮观。
由于赵爷特别交待,来不及处理的危废品早就堆成了山,特别是几个刚性填埋场,所有的危废品都被压实过,呈现一块块规则的长方体。
工人用叉车轻轻一举,轻松装上车,整个过程顺畅无比。
“郭志强那个人虽然阴毒,办事还是可以的。”
陈少华感叹道。
当他接到宁高矿区竟然没拿下的消息时,整个人都慌了。
处理厂已经堆积了天量的待处理危废品,有的甚至要特地开辟临时堆料区。
但外面的危废品还在源源不断的运进来。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一查一个准。
由于查处违规排放的力度极大,几乎很少有企业敢冒风险偷偷处理。
恒原企业可算是帮了大忙了,所有企业都求着他多吃点。
白天他向赵爷告状,说郭志强搞砸了,现在处理厂这边要爆仓。
赵爷却说稍安勿躁,郭志强会处理好。
现在来看,果然处理得不错,就是有些忙乱,但问题不大,一个晚上他就能处理成千上万吨存货。
关键那个地方有人背锅,倒得那叫一个肆无忌惮。
接到现场心腹传来的报告,白白胖胖的陈少华,高兴得一蹦三尺高。
“明天给我通知那些企业,有多少我吃多少,价格方面,让他们懂事一点,要提一提了。”
此时的陈少华志得意满,仿佛整只脚都踩在了山河省的众多企业身上,颇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豪迈气概。
“山河省还有数十个废弃矿区,要是运作得好,每年赚个几十亿没有一点难度。”
“先污染,后治理,这句话谁发明的?太英明了!”
陈少华哈哈大笑,现在是凌晨3点钟,但他没有丝毫困意,反而精神极度亢奋。
百吨王的重卡每拉走一车,就能省下十几二十万的处理费用。
这都是纯赚的啊,虽然大头要给赵爷,但他最少能分到2成左右。
暴利,绝对的暴利!
比贩dU还要省心。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厂区的高空处,悬停着一架奇特的飞行器。
江林山从高空看下去,繁忙的处理厂到处都是雪白的探照灯和重卡的大灯。
“真是亏本的生意没人做,杀头的买卖抢着干。”
观察了半小时,江林山帮他们计算了一下,一晚上最少能出库五六百车次,这些大卡车前后相接,能排出五六里地去。
真是壮观!
按每车运载80吨到100吨计算,一晚上竟然能处理五到六万吨。
但他不知道的是,真实的数据远远不止于此,很多从各家企业运出的废渣,只在运送目的地打上了恒源企业。
实际上大货车一驶出厂区,直接一拐就拉到了宁高矿区。
这股子疯狂的劲头越演越烈。
就仿佛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越聚越多。
借着夜幕,不知道有多少企业加入了这场突如其来的狂欢。
省城某处私人会所,赵爷把玩着两个铁胆,对一众人说道:“一晚,只有一晚,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看你们了。”
赵爷50岁许,穿着非常的不主流,乃是盘扣的古风棉麻服饰,上身浅灰色,下身是黑色绸裤。
面容清癯,表情总是恹恹的,懒懒的。
他一口饮尽茶杯里的碧螺春,轻叹道:“这碧螺春虽说是特供的,也就那样,不及当年乡间偶然喝到的野茶。”
众人都陪着笑,这位爷每当事成或者事不成,都会叫人来陪他喝茶,一喝就喝到天亮。
还好这里的供暖做得不错,穿个单衣单裤也非常宜人。
一人道:“赵爷今晚的安排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依我看,安排的运力最少达到了10万吨,看来又能囤很久了。”
另一人道:“不过是下面的人自发行动而已,这种小事还轮不到赵爷亲自安排。”
“那是,那是,这等俗事又怎能让赵爷操心,下面的人要是不懂事,我第一个就去骂。”
“风月归于赵爷,烟火归于我等,哈哈哈!”
赵爷一只脚搭在椅子上,半躺着身躯,手上的铁胆却越转越快。
众人见状,都是一惊。
赵爷似乎并不怎么高兴?
这时一人从门外走来,说道:“赵爷,对方目前没有什么动静,那个江林山似乎非常普通,唯一不普通的地方就是长乐一号种子发明人。”
赵爷笑道:“这么说,那小子就是凭一股莽劲落了我的面子喽?”
“这……”那人无言以对。
“废物!”
赵爷冷笑道:“大街上就能打听到的消息,你还专程跑来告诉我?”
“那是条大蛇,没点份量,是会被吞掉的。”
那人冷汗瞬间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有人道:“赵爷,莫生气,不值当。”
赵爷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他一脚踹翻了跑来为他泡茶的旗袍女子,脚底在女子身上滑过,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垫着。
笑道:“让我生气?他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