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圣上刚刚派人来宣你入宫。”小桃满脸焦急,生怕将消息传晚。
叶乔眉心一跳,如此慌张又如此意外,该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吧?
叶乔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从公主府的后门,叫来一匹马,就向皇宫内冲去。
还没进入宫内,叶乔就听见女子低声啜泣的声音,悲伤无比,仅一下,叶乔就慌了神,急急忙忙冲入门中。
许久未见的楚曦瑶,跪在床头,向来容貌昳丽,妆发都是一丝不苟的女人,第一次发丝凌乱,眼睛红肿。
这个时候,叶乔才第一次意识到,楚曦瑶已经中年了,才对她的年龄有了实感。
叶乔急忙的冲到床边,Z这也没过多久,可叶帝却骤然老了不少,整个鬓角白了。
看见叶乔的脸,躺在床上,虚弱无比的男子,才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一阵恍惚,是她回来了吗?
“父皇!太医!快叫太医!”叶乔看见叶帝睁开眼睛,连忙呼喊道。
这一声父皇才让叶帝清醒过来,苍老的手抓住叶乔,低声说道“别……别喊,没用了。”
叶帝早就知道自己大限已至,现如今,正是两军交战之时,他不能死,可是,他撑不住了。
弥留之际,唯一的愿望,就是正在看她一眼,仿若看见了那记忆深处的人。
楚曦瑶看着床上的男人,即使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心中却也带着恨意,同样都是他的子女,他就从未将阿熠放在心里,满心满眼都是那个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年的女子。
“父皇,怎么会这样呢?上次见面的时候,你明明说只是小毛病的。”叶乔控制不住的哑了声音,滴滴滴泪珠从眼尾划过。
“别……别哭。”
叶帝一字一字的从口中迸出,他不想看见叶乔难受的样子。
“这……有一道圣旨,待朝廷……稳定,你可直接……直接登基。”叶帝用尽万分力气,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张明黄的圣旨。
叶乔无比震惊的看着面前这明黄的圣旨,她从未想过,叶帝竟然为她做到如此。
跪在地上的楚曦瑶看着这一幕,眼中带着恨意,几十年了,明明那个女人死都死了那么久,他还念着她。
同样是他的儿女,怎么可以偏心偏到这种地步,她都将她丢在民间了,真是命大,这都可以回来,还回来和他的儿子抢那个位置。
叶乔拿起圣旨,猝不及防就转头看向楚曦瑶,女子扭曲的面孔一时忘了收。
楚曦瑶有些惊慌失措的避开叶乔直勾勾的眼睛。
叶乔懒得管她怎么想,她才不信,叶帝突如其来的病,跟他们母子两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你先……出去吧。”叶帝侧过头,看向楚曦瑶。
楚曦瑶顿时不乐意,但在叶帝和叶乔的双重压迫下,只能起身告退。
等女子消失在门外后,叶帝才抓住叶乔的手,说道“你别怪她,朕对楚家,有愧。”
“父皇,她……”
“嘘。”叶帝打断叶乔的话。
“这江山,守得住……就守,守不住……就拿着那银两……好好生活。”
他气若游丝,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就摆摆手,示意他累了,她走吧。
他这一生,从没想过坐上那个位置,却是天意弄人,他是真的累极了。
叶乔心中无比沉重,拿着手中的圣旨,缓缓走出房门。
她抬头,看着这天上的风云变幻,恐怕要下雨了,叶乔心想。
“陛下!陛下!叶震你给我醒过来!”
“叶震,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叶震,你个王八蛋!”
耳边传来楚曦瑶咒骂的声音,似有心灵感应一般,叶乔心中顿时一股钻心的悲痛,如海水,将她溺死在里面。
“来人,叶帝驾崩一事,今日胆敢有人传过去,杀无赦!”
女子艳丽的眉目间,皆是威严。
房中几人纷纷跪下,不敢多言一句。
楚曦瑶疯了一样地摇着男人的身体,可他再无一丝反应。
“来人,将皇后娘娘送回寝宫休息。”叶乔声音冰冷。
说是送回去休息,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要将她软禁。
自那天起,小桃就感觉到,虽然自家主子还是一副淡淡的,可明显觉得她变得冷漠了很多。
“今日前线军情如何?”
叶乔坐在御书房中,把持朝政,询问前线的探子。
“沈将军英勇神武,暂时缓和了战情,但前线过远,那前朝余孽蛰伏许久,在拖下去,可能对我方不利。”
叶乔听后,叹了口气,叶帝死亡的消息,绝对不可以传出去。
这个时候正是两军交接,若是这消息传出去,定会军心不稳,不战而败。
叶熠是重生的,他肯定和许屿安交手多次,也知道很多隐藏事情,要不将他放去前线,叶乔揉揉眉心。
“将大皇子派去战场。”叶乔思考后,说道。
“这……皇后娘娘恐怕不会同意。”旁边的大太监,轻声建议,大皇子虽然从小就当继承人培养,但并不擅长打仗。
皇后娘娘最见不得大皇子受苦了,更论直接上前线这种事。
“你不说,她会知道这个消息?”
反正叶熠这人,冷心冷情的,那就让他和许屿安两人,狗咬狗,最合适不过了。
“属下遵命。”
咬死一个是一个,反正两人她都不喜欢。
算算时间,这消息估计也瞒不了多久,她是不是该去前线转转了?
可她去前线后,京中无人,叶乔眉心一动,那就让人来京中,不就行了。
此时的战场,那日的老者,看着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叶氏王朝军队,忍不住在心中感慨,这沈易,真是个人才。
就是可惜了,要是是他这边的人,他定然要好好培养。
已经半个月了,本该三日就攻下的城门,此时依然紧紧闭着,老者眼中染上一抹焦急。
“主上,这可如何是好?”
黑色面具下的许屿安,看着远处紧闭的城门,薄唇轻启“既然要耗,我们就跟他耗到底,派人将城外围住,也不打他,就这样跟他耗着。”
老者一听,眼睛一亮,“好主意,没了粮草,他们在城中,只能是死路一条,而我们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攻下城门。”
许屿安没有老者那般开心,他昨日,又梦见她了,一身红衣,笑的肆意。
明明不是都做好了兵刃相接的准备吗?他又开始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