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熟悉的声音回响耳边，秦云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就见一柄古老神剑袭来，竟是一剑斩了凤凰肉身，若非逃得快，神魂都要被斩去，彻底陨落。
“陈墨！”
天地间，灰色布衣的青年踏空而来，朴实无华的面容上尽显愤怒神色。
前几天，他的本体在遗迹内误入上古阵法被困其中，直到天地一剑从京城抵达遗迹，才助他脱困。
陈墨实在没有预料到，几千年的仙人遗迹，还残存足以困住他的阵法，如果晚一步，师父和师娘......
想到这里，他一个箭步冲向真龙，拳如天穹，一击崩山裂地！
真龙眉毛一挑，同样一拳轰出，不退半步，甚至震退陈墨。
单纯肉身力量，人类修仙者绝对没谁可以与他匹敌。
九尾天狐凝眸，直勾勾盯着悬浮在仙殿外的神剑，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力量，喃喃低语，“上古十大神器之一，天地一剑——红尘。”
“这柄剑竟然不在仙域，而是被一名人类掌控，为什么？”凤凰的神魂逃脱千里之外，实在想不通。
另一边，陈墨被真龙一拳震退，顺势落在秦云昊身旁，拿出一瓶丹药，担忧询问，“师父，你受伤了，快服下这些丹药。”
秦云昊服下一颗，伤势肉眼可见愈合，血气恢复微许，沉声质问：
“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我放心不下。”陈墨简明扼要。
他不善言辞，只会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对师父和弟弟的爱。
“老子需要你放心不下！”秦云昊给了徒弟后脑勺一巴掌，半是生气半是欣慰。
他这一生，收养了九名孤儿，除放弃修仙的秦时，其余八人，唯独陈墨达到如此高度。
当然，他知道，是秦时成就了陈墨，将一切赐予。
否则，秦时估计在十八岁的时候就能踏上成仙路，堪称史无前例的最年轻的仙人。
只能说......一切都是命运。
拥有最强天赋的人，反倒最不想修仙。
缓了一口气，秦云昊表情肃穆，“小时没跟你来吧？”
陈墨一愣，苦笑反问，“师父，我怎么会带他来呢？虽然你一直嫌弃我憨傻，但我也没有傻到这种程度。”
“你不懂！”秦云昊脸色沉凝，“有些事，会牵扯出许多麻烦。”
“麻烦？”陈墨没理解这话。
秦云昊活动手腕，意味深长讲，“小时的身份不简单，一旦他承接了命运，自然要承接命运带来的麻烦......他可是我的儿子。”
就在陈墨云里雾里时，乌云遮住天空，真龙俯瞰两人，冷哼：
“师徒关系吗......你们是不是太悠闲了。”
下一秒，这片区域化为雷海，每一道天雷对修仙者都是致命打击。
秦云昊和陈墨在雷海中穿梭，面对五大妖王，他们胜算依旧不高。
别看刚才陈墨一剑斩了凤凰的肉身，但主要还是偷袭为主，正面对战，他一个二十一岁的青年，战斗经验和底蕴，根本不如妖王们。
何为妖王，每一只妖王都是从弱小的时候就在厮杀，踩着同族的尸骸一步步登临王座，哪怕凤凰肉身被神剑斩了，也没有伤到本源。
只要给凤凰一段时间，轻松就能涅盘重生，实力还会更进一步。
秦云昊一板一眼低吼，“你去守住仙殿，我与他们周旋。”
“师父，别逞强，天地一剑会守护仙殿，我们联手，与这些大妖和妖王斗一斗！”陈墨难得顶嘴，眼神无比坚毅。
他非常清楚，当年在问荒村，师父险些被仙人残魂夺舍，即便最后灭了对方，却也伤到根基，留下无法恢复的暗伤，实力大不如前。
让师父一人对付这么多厉害的妖王，绝对十死无生。
霎时，天地异变，天空仿佛镜子一样支离破碎，一只龙爪沐浴雷霆，攻向师徒二人。
“不用争，本王面前，你们都得死，让你们见识何为仙人之力！”
真龙终于认真起来，之前与秦云昊纯粹在试探，想着跟对方和平解决。谁知，这人类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死斗，那他不会在留手！
凤凰和九尾天狐一脸惊骇，“龙天，他！他走到这一步了！”
显然，她们不知道真龙暗藏了这般恐怖的实力。
陈墨冷哼，赤手空拳，迎击而上。
“蝼蚁，胆敢与仙抗衡！”真龙的声音如雷贯耳。
陈墨不甘示弱，大吼道，“我以人间无敌，不与仙战与谁战！”
“狂妄！”真龙一爪子将他打入地底，连带着数十万的妖兽粉身碎骨，“记住，你的败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与我为敌！”
世界回归安静，万妖大气不敢喘，这种层次的战斗，不是数量能够弥补差距，也就大妖们可以勉强插手。
“死了吗？”
“龙天大人恐怖如斯！”
“仙落时代结束后，龙天大人绝对是第一的存在！”
大妖们窃窃私语，眼里升腾兴奋的火焰，期待随龙天离开遗迹。
它们早就受够了遗迹的束缚，希望回归人间界，自由自在生活。
“问心，一剑！”
突然，陈墨的声音响彻，巨大深渊内，一柄虚幻且无法琢磨的剑斩断龙爪，龙血如雨，染红大地。
远处，秦云昊眼眸复杂，那是一柄心剑，原本属于秦时的剑心。
坦白讲，他搞不懂自己儿子的想法，空有一身天赋，却没有远大志向，遭受一次打击，就放弃修仙。
是我跟不上时代了？
还是他真不想长生？
......
问荒村。
秦时一口气自驾四个小时，抵达老家。
朱砂红的大门紧闭，他站在门口，脑海回响老爸和哥哥的声音。
【儿子，别在门口玩了，赶紧回家吃饭！】
【弟弟，你看，我捡到一只小狗，好可爱！】
往昔如烟，秦时沉淀心神，单手怀抱初十五，推门而入。他家的大门从来不上锁，整个屋子被一道无形的阵法笼罩，唯有被秦云昊“仙赐”的人才能自由进出。
他目标明确，径直走向秦云昊的房间，挪动靠墙的书柜，打开一条通往地下室的暗门。
“先搞一波装备。”
秦时嘀咕一声，迈出脚步往下走，两侧亮起一团团火焰，照亮周围环境。一分钟后，他抵达熟悉的空间，里面摆放了一本本神乎其神的修仙功法，以及一块灵气十足的药田。
穿过药田，秦时站在一面石墙前，望着挂在墙上的法器。
法器种类繁多，有剑、有钟、有鼎、有符箓、有铃铛等。
秦时清了清嗓音，“那啥，我要去办一件危险的事，你们都是具备灵性的法器，谁愿意陪我去就吱一声。”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没有任何一件法器产生异动。
不给面子......秦时暗自咂舌。
尴尬时，一面古镜飞起，落入他怀里，愿意助他一镜之力。
秦时手掌轻抚镜面，缓缓读出，“虚空镜，还是你够意思。”
没办法，他只是一名普通人，无法催动法器，一般的低级法器不具备灵性，而具备灵性的法器如果愿意，能主动帮他。
装备到手，秦时没有耽搁时间，抱着初十五就往后山跑去。
半小时后，他气喘吁吁抵达后山无人问津的一侧，极目眺望，枯草之上覆盖一层积雪，当初和苏倾柔一起看流星的巨石最为醒目。
“呼......”
秦时呼出一口白雾，有些冷，将初十五放下，认真问，“我就在那块石头上捡到你们的，门在哪？”
“喵？”初十五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透露着清澈的愚蠢。
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
“你说话啊。”
“喵~”
“你该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
“喵！”
初十五一跃跳到秦时肩膀上，尾巴缠绕主人脖子，撒娇卖萌。
“......”
秦时满头黑线，真想将它嘎了，但它是一只母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