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报考仓储科的,最难考核的就是脾气性子。
人事科就在面试的时候问了许多尖锐且没有礼貌的问题。
比如,有没有不良嗜好啊,家里人都犯过哪些罪啊...等等的。
夏央旁听了一会,都害怕人事科因此负伤。
回到仓储科,她说:“人事科这次牺牲可大了,咱以后对他们善良点吧。”
就冲为了给他们招工,把个人安危置之度外,这份牺牲精神就值得人敬佩。
“有道理,以后不背后骂他们了。”梁新咂摸了口茶水。
“话说,小夏,房管科早就说筹备,怎么到现在还没影子呢?”秦慧芳难得在办公室里。
“韩秘书说,盖家属院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得等到厂房和仓库扩建之后,再来筹备,不用着急,他现在得把新的厂长秘书带出来才行。”夏央蹭了梁新一杯茶。
“新秘书搁哪呢?到现在还没影呢?”
“在路上了,据说还是个大学生呢。”
大学生用来当秘书,他们食品厂也是好起来了。
说到大学生:“也不知道咱们厂今年能不能有工农兵大学的名额?”
工农兵大学是去年推行的新政策,靠推荐上大学,不限年龄学历,算是给努力学习的学生们开了一道曙光。
“肯定有啊,就是不知道有几个了。”
工农兵大学啊。
夏央完全没兴趣,当然对考大学更没兴趣。
她现在有钱有闲,等到政策宽松了,把空间里的东西往外卖一卖,囤几套房子,当包租婆去。
她这人天生不爱吃苦,也吃不了苦,能有捷径走,她才不费那个劲呢。
“甭管有几个名额,肯定有小夏的一个。”
“可别。”夏央抬手制止:“我就一个初中毕业,还是别浪费这么珍贵的名额了。”
“没影的事呢,现在讨论为时过早。”
“倒也是。”
办公室里的三个领导都对这名额不感兴趣,夏文肃和洛清水有自知之明,轮也轮不到他们。
所以都很稳得住。
扯了会闲篇,秦慧芳又被叫走了,梁新和洛清水也被叫走了。
办公室里就剩下夏央和夏文肃。
“姐,你真不想要工农兵大学名额?”
“怎么,你有兴趣?”夏央看她。
“我知道不可能。”夏文肃实话实说。
“知道就行。”
临吃饭前,鲁想来办公室里叫夏央:“夏科长,鲁师傅叫你。”
夏央问她:“这是又有新品了?”
“是。”
鲁想是典型的人狠话不多的女同志,平日里话少的要命。
“我可先说好啊,试吃行,补偿给我准备好了吗?”走的时候,夏央带上了自己的大茶缸子,一会用得到。
“给你准备好了。”
夏文肃出神的看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轻叹了口气,要是被二姐知道三姐这样,又要念叨了。
另一边。
夏央在鲁大师的厂房里,试吃了五花八门的酱菜,吃到最后味觉都失灵了。
“夏科长,还好吗?”
“还活着。”夏央吨吨吨的喝水。
不是她说,这活就给五块钱辛苦费,实在是太奸诈了。
在伍老头那,她能提出建设性的意见,但鲁大师这,她一窍不通啊,只能当一个老实的试吃员。
“那今天就先到这?”
鲁想端过了一个大海碗:“这是说好的报酬。”
里面装的是夏央最喜欢吃的酱菜,鲁大师亲手做的,跟厂房里批量生产出来的,味道差老远了。
“好嘞。”
夏央立马满血复活:“盆我待会送回来哈。”
鲁眠送她到门口,遇到了正准备去吃饭的伍得青:“一起去吧,等我下。”
伍得青:???
“我..”
“就这么说定了。”
伍得青屁都不敢放一个,说让等着就等着。
说一起吃就一起吃。
食堂里,他拘谨的坐在鲁大师对面,吃饭都秀气了起来。
“伍得青,我上次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伍得青一顿:“咳咳咳咳咳!”
“我、我还没考虑好。”
鲁眠也不恼,笑盈盈的点头:“没关系,反正这么些年都等下来了。”
伍得青神色很复杂:“鲁眠,你不用这样。”
“吃饭吧。”鲁大师没有解释。
伍得青还想说些什么,对面的鲁眠已经低下头去吃饭了。
他难得愁眉苦脸的,心里纷杂万分,心不在焉的吃着饭。
完全没注意到,跟他背对背,耳朵竖的老高的梁新。
梁新知道了,就代表着夏央也知道了。
所以,下午的时候,夏央无比积极的去研发厂房,鲁大师那里,要求试吃。
鲁眠还有些诧异:“怎么这么积极?”
夏央实在是对她和臭老头之间的纠葛好奇的抓心挠肝的:“作为交换,您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嘛?”
鲁眠呵呵一笑:“不能。”
夏央:“我保证不往外说。”
“我不信。”
“再见。”
夏央一秒钟都没多停留,转身就走。
老同志,就是沉得住气,嘴巴怎么撬都撬不开。
一连三天,人事科的招工考试总算是告了一段落。
在之后,唐秋雨就来了仓储科:“秦科长,这是这次考试符合你们要求的所有人,你们看看,是选前三名,还是有别的想法?”
“就前三名吧。”
“那好,前三名就这三位,两男一女。”
“好。”
秦慧芳扫了一眼又给其他四人看了看,夏央四个都没有意见,就定下了科室的新人。
第二天。
人事科就把招工名单贴了出去,给新人办理了入职,分到了各科室。
仓储科的新人,是夏文肃去领的。
做了自我介绍,领了劳保用品,就是仓储科的一份子了。
属于他们的仓库目前还没建成,三个新人就跟在秦慧芳和洛清水身边熟悉仓库的流程。
是的,这次新建的三个仓库有两个是外贸仓库,一个原材料仓库。
冰库一号仓库和后勤仓库都不用扩建,暂时够用。
夏央无事一身轻,继续摸他的鱼。
寻思着,晚上回去跟段柏南商量商量,是时候出去旅个游了。
天气正好,不冷不热的,适合出行啊。
然而,被段柏南兜头泼了一桶冷水:“央央儿,今年可能不行了,我们单位要开始审查了,不止青市铁路系统,而是全国的铁路系统,全部开始审查,总局有审计组下来,应局长刚下发了通知,不能轻易请假。”
夏央被浇的是透心凉,哇凉哇凉的。
“真是时候啊。”
“央央儿,对不起啊。”段柏南满脸歉意。
夏央泄愤的掐住他的脸,扯了扯:“没收小金库,有意见没?”
“没有没有,我的荣幸。”段柏南立马贡献出所有的小金库。
夏央毫不客气的收下:“你那小生意,停了没?”
“早就停了,我现在可是干事,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夏央蔫哒哒的瘫在床上:“哦,你好棒棒。”
段柏南那个内疚啊:“要不,我接着肉偿?”
“不感兴趣。”
段柏南花式的哄,都没什么效果,于是,他来了个以毒攻毒:“央央儿,跟你说个能让你血压飙升的事。”
“放。”
“熊车长想让阿肃跟他妹妹相看相看。”
效果立竿见影,夏央血压果真飙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