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她相信虞念明白她的真正意思，却任由周家这个小丫头打岔，就是拒绝的意思了。
本来她以为凭寒家的面子，她这个寒家的大夫人亲自开口了，虞念会心照不宣的给敏华开个后门。
她通过一些途径也了解到，网安部根本不公开招人，若想走正规途径进去基本没可能。
她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能进网安部就可以。
敏华可以从基层做起，她相信敏华的能力，可以靠自己在网安部站稳脚。
但事情比她想象中的棘手 ，她没想到虞念拒绝的这么干脆。
“小虞啊，我能跟你单独聊聊吗？”
宁蓉的笑有些勉强。
虞念似笑非笑的点点头，旁边的周昕便利落的起身，跟隔壁桌的青龙一起到了咖啡店门口。
宁蓉拍了拍宁敏华的手。
宁敏华跟虞念点头示意后，也跟了过去。
周围只剩下还在原地不动的寒战。
“小战啊，要不你也先回避下？”
“职责所在。”
寒战冷着脸回了句，他是首长的警卫，自然要随时在首长身边了。
“小虞，你看这...”
宁蓉只能又看向虞念，脸上的笑都快保持不住了。
虞念抬手微微挥了两下，寒战会意。
往后退了些许，跟她们有些距离又不会太远，有什么情况确保能第一时间冲过去。
虞念两只手交叠，右手的食指轻轻敲着左手腕上戴的镯子。
“寒夫人想说什么？”
很平淡的语气，却让宁蓉无端感到了压力。
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她的预期了。
她今天在得到消息后，就匆忙的带敏华过来了。
一方面是让她跟寒战认识认识，另一方面就是让虞念同意她进网安部。
没想到，两件事都进行的异常不顺。
此时听到虞念这话，只能把姿态放低。
“小虞啊，敏华这孩子是很有天赋的，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没少拿奖，你看能不能给她个机会？”
“寒夫人，这事儿我可能帮不上忙。”
虞念拨弄着手上的镯子，语气不温不火。
“小虞这话玩笑了，阿姨只是想给敏华求一个机会，该怎么考核怎么考核，要是她不合格那阿姨绝无二话。”
宁蓉还是想争取一下，网安部现在可是个香饽饽。
难得她娘家出了个这方面的人才，她这才想借着寒家的面子，硬着头皮找上虞念。
“寒夫人，那我就跟您明说了，网安部没有后门，我也不会开这个先例。”
虞念停止拨弄镯子的手，抬眼看向宁蓉。
“网安部每年会从部队挑选人才，若是宁小姐有这方面的想法，可以先进部队历练。”
这对宁蓉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
宁蓉脸上的笑有些保持不住了，没想到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虞念还是拒绝的这么干脆。
根本丝毫不给她这个寒夫人面子。
“是我思虑不周了，今天冒昧了。”
宁蓉心里暗恼，脸上却重新端起笑容，丝毫没有不悦之色。
“无妨。”
虞念端起杯子，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
“那我就先告辞了，有时间来寒家坐坐。”
宁蓉拿起手抓包，站起身来。
“寒夫人慢走。”
虞念放下杯子，站了起来礼貌的跟宁蓉告别，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宁蓉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姑姑。”
在咖啡厅门外桌子处坐着的宁敏华看到宁蓉出来，忙迎了上去。
语气里透着几分委屈，挽上宁蓉的手臂。
刚才她虽然跟那两个人同桌而坐，但他们基本都不跟她交流。
她找话头跟他们聊天，那两个人明显敷衍，根本没有跟她交好的意思。
姑姑还让她跟他们好好相处，问题是人家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嗯，咱们走吧。”
在虞念那一点好处都没讨到，宁蓉自己就够郁闷了，哪还有心思安慰这个侄女。
宁敏华瘪了瘪嘴，只能扶着宁蓉的胳膊跟着她离开。
周昕跟青龙对视一眼，也重新走回了咖啡厅。
四个人这次坐到了同一张桌子，周昕看了对面的寒战一眼。
“艳福不浅啊。”
语气不乏揶揄之意，那个宁敏华长相确实不错。
“没兴趣。”
寒战冷冷道，他都没看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
“没兴趣就对了。”
虞念笑了，他要是有兴趣还是个麻烦事儿。
“我回去跟...”
寒战想说他回家跟他爷爷说这事儿，虞念就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
“你家老爷子未必不知道。”
虞念淡淡开口，寒战不必去做些无用功。
寒战抬头看向虞念，那张冰山脸上难得出现惊诧的神情。
“我爷爷昨天还说让我别听大伯母的。”
寒战喃喃出声。
“听你爷爷的，他不会害你。”
寒战听到虞念这跟他爷爷如出一辙的话，一时有些回不过神。
“不用想太多，做好你自己该做的。”
虞念叹了口气，寒战不适合掺和这些事儿。
寒老能同意寒铮跟陈家结亲，自然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陈家如今的情况，她可不觉得寒老会没有任何察觉。
还是那句话，权势迷人眼啊。
寒老并不想安稳度日，他对寒家的发展有野心。
从当初因为寒铮得罪她，寒老能毫不犹豫的把这个孙子送走，就可见一斑。
这次的选择，他也是做足了两手准备。
若是最后上位的是那面的人，那陈家居功至伟。
作为姻亲，寒家老大自然跟着水涨船高。
而若是二号首长上位，他还有个寒战，准确的说他是觉得还有个虞念。
老头子对她是了解的，只要寒战一直在她这儿，那她绝对会保障寒战一家的利益不受损。
不管怎么说，他的两个儿子或者说两个孙子总有一个能起来的。
所以现在，对于这些事情，老头子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既不会因为她拒绝了宁蓉而记恨她，也不会因为宁蓉来找她而去对宁蓉做什么。
或者说寒老知道她一定会拒绝，所以才放任宁蓉来找她。
那个老头子现在应该是希望他的两个儿子泾渭分明些。
她对寒老的做派不做什么评价，人之常情。
官场上这种事屡见不鲜，不足为怪。
但也不乏真正中立明哲保身的，比如霍老这种老狐狸。
不站队，亦不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