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媚娘打了水,给徐小乐洗脸洗脚。
徐小乐本想故意挑些水出来,泼在胡姐姐身上,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已经不是十来岁的小孩子了,这样也太过幼稚。然而理智如此,情绪上却还是有些失落,只觉得长大实在没有好处,还是小时候快活。
他按下了调戏胡姐姐的心思,皮皮又正好过来爬他的后背,吱吱叫个不停。
徐小乐只好放下腰背,手脚并用,爬着上床。
胡媚娘也是个利索的人,实在受不了徐小乐这么磨蹭,啪地一声打了他的屁股,训道:“难怪你嫂嫂要打你,没一刻不装怪的!”
徐小乐嘴咧开老大,脸上笑开了花,故意摇了摇屁股,道:“嫂子都是用棍子打,还是姐姐打得舒服。姐姐再打、姐姐再打。”
他那种疯魔似的笑法让胡媚娘着实有些吃不消,只好硬板起面孔,说道:“快些乖乖躺下睡着,不许胡闹了。”
徐小乐啪地倒在床上,右手支着脑袋侧卧,左手在屈起的大腿上上下摩挲:“美人姐姐,你还不上床么?”
胡媚娘斜眼看他,笑意已经填满了整间房间,弯腰端起水盆:“我这伺候人的命呦,哪有那么轻松就上床睡觉的福气。”她起身略慢,说话时一双眼睛只看泥浆一样的洗脚水,突然听到汩汩作响。
正是徐小乐看着斜开领口中泻露出来的春光,忍不住大大吞了口口水。
胡媚娘端着水盆到了窗口,支起窗子,往外一泼,回身佯嗔道:“你这小鬼头,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徐小乐直坐起身子,双手在空中虚抓:“美人姐姐,为何……这么大!”
胡媚娘过去侧身坐在床上,伸手便也是一记“毛栗子”,不过跟佟晚晴的比起来却是天壤云泥之别了。她非但没打得徐小乐肉痛,反倒叫这小贼爬了过来,眼巴巴地瞅着自己。
胡媚娘就说:“你又不是第一天见我,不知道我姓什么,叫什么美人姐姐。”
徐小乐认真道:“我就是十分高兴的时候要叫你美人姐姐,若是八九分高兴,便叫你胡姐姐。”
胡媚娘故意问道:“那你不高兴的时候,又要叫我什么?”
徐小乐假意想了想,道:“我若是万分不高兴的时候,只要叫我看到你,便又有八九分高兴了,还是要叫你胡姐姐。若是你肯给我香香面孔,我就几十分高兴啦,少不得要多叫几声美人姐姐。”
胡媚娘笑得前俯后仰,突然听到隔壁书房里传来一声咳嗽,连忙捂住嘴,瞪大了眼睛看着徐小乐。
徐小乐也凑了上去,拼命睁着眼睛,心道:胡姐姐这眼睛真的是会说话呢!她分明是叫我小声一些,别让师叔祖和师父听到我们说话。
他就压低声音说:“好好,我小声些,不叫他们听到咱们的私房话。”
胡媚娘松开手,凑近徐小乐的耳朵,低声道:“谁跟你说私房话。我是叫你快快睡着,别吵了师叔祖和你师父。”她想了想,起身吹熄了灯,就着窗外投进来的星月之光,解开衣带,脱下了外衣。
徐小乐看得眼睛都直了,这可是他第一次看到嫂子之外的女子宽衣解带。皮皮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上来,三两下就跳到了徐小乐的头上,同样怔怔看着胡媚娘。
胡媚娘手按在罗衫的衣领,见徐小乐痴痴地看着自己,不禁为自己一把年纪还能让少年神魂颠倒而自得。自得之余却又有些踟蹰:若是不脱罗衫,这个天气恐怕睡得会热。若是脱了罗衫,里面可就只有一件抹胸了……
她虽说徐小乐还不到避讳的年纪,但终究也是个大男孩,嘴上已经隐隐可以看见粗黑的绒毛,嗓音也有些变得低沉了。
每夜隔墙私话,徐小乐这半大小子也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往《素女经》、秘戏图上引,要说他心中干干净净没有半分龌蹉心思,胡媚娘是怎么都不肯信的。
胡媚娘想着,身上却有些发粘。五月是一年最热的时候,晚间刚冲过澡,没做什么事就又有些汗津津的了。她解开衣带,褪下罗衫,往呆滞状态的徐小乐脸上一扫,低声道:“快些进去,我要赶蚊子睡觉啦。”
徐小乐连忙退到墙边,仍旧侧着身看胡媚娘映射出月华银毫的娇躯。
胡媚娘拿着罗衫在蚊帐里扇了扇,转身上床,拉起蚊帐,轻轻拧了边,塞在席子下面。她平躺睡下,转头对徐小乐道:“你快点和你兄弟一起睡觉,明天还要早起背书。
徐小乐这才发觉皮皮就趴在他头顶。他便将皮皮抱下来,腿就要从胡媚娘身上跨过去,小声道:“借过,借过。我叫皮皮自己睡外面,免得睡着了压到他。”
胡媚娘长叹一口气,压低声音训道:“你这是不想好好睡觉了!你在这样胡闹,我就把你赶出去!”
徐小乐装作一本正经道:“我可没有胡闹。姐姐要是怕皮皮被蚊子咬,那我便不把他送出去了。左右不过就是姐姐一句话的事,姐姐不说我怎么知道呢?姐姐若是说了,我肯定会听的呀……哎呦!”
胡媚娘终于知道了佟晚晴的感受,觉得自己错怪了佟女侠,有些人真的不是靠言语就能教育好的。
于是,胡媚娘也动手了。
只可惜胡媚娘不像佟晚晴那样有功夫底子,徐小乐又是皮厚肉糙被打惯的,不觉得疼就不会害怕,还以为胡姐姐也在跟他玩笑呢,闹得更起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