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宝贝妹妹说出“老规矩”这三个字,当下就让薰紧蹙的眉头,立马松开。
他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捧着菜篮子就去洗菜了。
边上的祁栎听不懂,他们兄妹俩话里“老规矩”的意思。
估计应该是他们之间的,一种默契的暗号吧。
祁栎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他心中极其羡慕,薰与慕睦的这份默契。
因为他清楚知道,自己此时身处的位置。
那并不是他“一个外人”,能随意触碰的亲密范畴。
但这又如何?
虽说此刻自己是“外人”,终有一天,祁栎笃信只要自己坚持,必定能在不久的将来,自己就能成为慕睦的“至亲至爱”。
就在祁栎准备拿碗筷的时候,却听到慕睦小声在他身边嘀咕一句:“今晚咱们吃‘碟头饭’。”(粤语:用大盘子盛饭,加上肉类和蔬菜的一种快餐方式。)
她这话,让祁栎先是一愣,然而耳边传来游戏配乐以及童昕的嚷嚷声。
他立马就明白她此话的个中含义,随之点头应下。
在客厅打游戏打得正兴起的童昕,满脑子想着那两只香喷喷的豉油鸡。
吞了口唾沫,她心中嘀咕道:自己怎么也能吃上一只鸡腿和鸡翅吧!
然而,打了好几盘游戏后,肚子都早已唱起“空城计”,却还未听到喊开饭的声音?
往厨房方向看去,童昕噌的一下站起来!
看着眼前情况,她心中暗骂:好家伙,他们三人已经围坐在餐桌前吃饭了?!
竟然都开饭了,也没有喊自己过去吃饭,他们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童昕气呼呼大,丢下手柄就跑去餐厅方向。
只见桌上摆着一盘用酱汁拌好的生菜,一盘豉油鸡,还有一盘放了个勺子和筷子的白米饭?
慢着,怎么那盘豉油鸡看起来怪怪的?
只有被砍成块的鸡胸和脊背肉,却不见鸡腿和鸡翅?
童昕满眼疑惑的,往他们三人面前,正在吃着的盘子上一看。
这一看,她气得差点骂出声来:好家伙,薰正在吃的盘子上,竟然摆着有两个鸡腿一个鸡翅?!
慕睦的盘子上有,一个鸡腿,两个鸡翅?!
甚至连祁栎,也有一个鸡腿一个鸡翅?!
那么,那盘剩下的鸡肉块,是给自己的?!
就在童昕愣怔之际,薰仿佛看穿她的想法,露出挑衅的眼神盯着童昕。
薰提着筷子夹了块鸡胸肉,双唇微张,露出白森森的贝齿,龇牙咧嘴的狠狠盯着童昕。
他仿佛在撕咬的是自己的血肉似的,这想法刚冒头,可把童昕吓得一激灵!
但奈何那盘豉油鸡的香味,太过诱人了。
馋得直咽口水的童昕,紧咬牙关,嘴一抿,忍不住诱惑,还是入席的。
不满的情绪全写在她脸上,愤愤不平的童昕,气呼呼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背脊肉,就往嘴里塞。
刚入口,她那双小鹿般的大眼睛,顿时冒起星星眼,心中暗道:这味道也太好了吧!
鸡皮精致有弹性,背脊肉嫩滑,咸香中略带一丝微甜,这味道棒极了!
连忙再夹了块鸡胸肉尝了尝,不但一点都不柴,而且还有肉汁渗出?
背肌肉和鸡胸肉都这么好吃了,那鸡腿和鸡翅,不就更是不得了了?
童昕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嘴角,一双大眼睛滴溜滴溜的在打转。
她在心中衡量着眼前形势:薰太凶了,抢不得。
至于祁栎,自己也得罪不起。
衡量再三,童昕壮着胆子,她不安分的爪子,就往慕睦的盘子伸去,想着:抢不到鸡腿,起码也得抢个鸡翅尝尝!
然而,慕睦低垂着一双杏眸,早就将一切看在眼里,正准备伺机而动。
却没想到,她都还未动手,薰和祁栎就极其默契的拿着手上的筷子,“嗖”的猛敲在童昕手背上!
“啪!”
“嗷呜!你们干嘛!”童昕连忙缩手,捂着爪子,眼泛泪光的控诉:“疼死我了!你们干嘛打我?!”
薰寒着脸厉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觉得我家小木头好欺负是吧?!竟然还想抢她的鸡腿和鸡翅?谁给你胆子的?”
童昕张口,本想狡辩一二,但边上的祁栎“啪”的一下,将筷子重重拍在餐桌上。
眼看这两樽煞神,当下展露出来,那恨不得宰了自己的架势,可把童昕吓得一哆嗦!
既然盘里的肉没被抢走,慕睦就继续默不作声的埋头干饭。
这么多年过去了,奶奶和外婆做的豉油鸡还这么好吃。
她们做的豉油鸡的味道,自己怎么也无法复刻。
慕睦细细品味着,这份来自曾经的家人,今天特意为自己准备的美味……
家人啊,这是多么奢侈,且遥不可及的存在。
慕睦心中苦笑:可惜的是,这份亲情,注定与自己无缘。
毕竟自己剩余的日子也不多了,不能让他们,因为为自己的事而伤心……
无视边上三人的对峙,慕睦眸色沉了沉,顺势撕下一块鸡腿肉,塞入坐在她边上,嗷嗷待哺的饕餮嘴里。
这可把童昕馋得倒吸一口凉气,却只能心里骂骂咧咧,敢怒不敢言……
薰可是看出这狐狸精,此时必定是在心中骂大街。
他冷声道:“每次只要煮豉油鸡,就必定煮两只。在我们家的吃法可就这般,鸡腿和鸡翅都是我俩兄妹平分,连我们家里六位家长都如此,你觉得你的脸有他们的大吗,还想抢?”
语毕,薰当着童昕愤愤不平的注视下,就将他盘里的其中一只鸡腿夹到妹妹盘里:“小木头,多吃点,给饕餮一些鸡胸肉吧,那个也很嫩滑的。”
慕睦顺势将鸡翅夹到他的盘子:“谢谢小弥勒,那我用鸡翅和你换。”
薰不知自己的那番分配鸡腿和鸡翅的话,可把祁栎给整乐了!
若薰能听到祁栎此时的心声,估计会直接出手将他撕成手撕鸡。
祁栎看着自己盘里的鸡腿和鸡翅,这都可是慕睦亲手给自己啊!
这份像是灌了蜜似的甜,可把祁栎乐得找不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