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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孙俩最后还是高兴的吃完了面,我要去洗碗,奶奶说什么也不让,说是我今天生日,什么活也不能干。

刚好是星期天,我不用去上学,好好的在家休息一天。

奶奶洗完碗,今天没有鱼可以去卖,就又去后院里挖菜地了,总感觉奶奶有干不完的活,我也没事,就跟着去了后院。

奶奶今年已经73岁了,看着她佝偻的身影,吃力的挖着地上的土,我鼻子酸酸的,想帮忙来着,奶奶就是不让。

到了中午,奶奶挖完菜地,又准备做中午饭了。

远处有个人影过来了,走近一看,我搜索着原主的记忆,这是我们之前的那个邻居黄大妈。

“黄大妈!”我叫了一声。

“哦,凤儿今天也在家呀,你奶奶呢?”黄大妈问。

“我在呢,她黄大妈,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奶奶在里屋已经听见是黄大妈的声音了。

“徐大妈,您在家呀,我家老二的小子后天摆满月酒,今天来给您个信,顺便给您送几个红鸡蛋。”

黄大妈一边笑盈盈的说着一边走进堂屋把四个红鸡蛋放到桌子上。

“那恭喜你,又得孙子了,后天我们一定去。”

奶奶也笑的十分开心。

“那后天带着凤儿要早点来呀。”

黄大妈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要告辞。

村子里的人都觉得我奶奶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拼命赚钱来养我,加上我又克死了父母,被奉为灾星,都不待见我,大部分都不愿意跟我多说话。

我也习惯了这种冷落,自从跟奶奶搬到了这个河边住下。

除了上学,放学会遇到一些熟人礼貌的叫一声以外,我也很少跟村子里的人交流。

我们这个黄家村,有7个生产队,每个生产队大概有30-40户人家。

我家在的这个队是6队,队里哪家有个红白喜事,基本全队的人都会去祝贺。

因为都是在家里办酒席,亲戚朋友和关系好一点的都会提前去帮忙。

黄大妈走后,奶奶拿起桌子上的红鸡蛋,磕了一个,剥了壳递到我手上:“来,凤儿,吃个红鸡蛋,沾点喜气。”

农村的这种红鸡蛋就是把鸡蛋煮熟后,放在拿红纸泡好的水里滚一下染成红色就可以了。

我也剥了一个递到奶奶手上,奶奶这次没有拒绝,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轻轻的咬了一口。

第三天放学后,奶奶就带着我来到了黄大妈的老二家。

中原地区由于是种稻谷,每家每户的门口都有一个200平方左右的打谷场。

打谷场的一半用油布搭起了一个棚子,棚子里面有4张方桌,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这个年代普通家庭过年过节才吃得起的鸡鸭鱼肉。

堂屋里也有2张方桌,同样是先来的一波人吃的正欢。

这种方桌村子里每家每户都备有的,一张方桌配配4个条长凳,每桌只可以坐8个人。

家里办事都是相互借用的,还有搭棚子的油布也是在镇上租用的,主要是为了遮风挡雨的。

一般小孩满月、过周岁或老人60,70大寿,还有老人过世都是吃三顿,先一天晚上一顿。

第二天早上和中午,都是正餐,根据家庭情况不同,桌子上的菜品分12到18道不等,而且只能是双数。

再有就是在家办的地方有限,一般也就摆个6到8个桌子,所以都是吃流水席。

一波吃完后,来帮忙的人马上收拾后,另一波马上坐了上去,没有坐到位置的人只能在旁边先等着。

因为农村的酒席是不限人数的,只要是赶了人情的,全家都可以去吃,所以人相当多。

加上有些人事先就等在桌子边上,等桌子一收完,马上就坐了上去。

其实座位都是抢来的,大家都不想在最后吃。

要不然村子里的路不好走,又没有路灯,而且是泥巴路,高低不平,深一脚浅一脚的,一不小心还会掉到沟里去。

我和奶奶去的晚,加上一老一小,奶奶事事都不愿意与人争,所以一直等到了最后一波才坐上了桌。

坐上桌后不久,帮忙抬菜的师傅上了第一道菜,就是当地有名的特产鱼糕。

这种鱼糕是用鱼的脊背上的那一块肉去皮拿绞肉机搅成糊状,再加上点猪油,小粉、生姜、葱白,还有鸡蛋清,充分搅拌后,平铺在蒸笼里。

又把蛋黄打散抹在表面,蒸好后,就成了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吃的时候切成一片一片的,蒸或煮都可以,还可以拿来下火锅。

做完鱼糕后的鱼骨架或鱼肚子用来做炸鱼或者蒸鱼。

抬上来的这碗鱼糕,只是表面盖着一层,总共32片,是有数的,每人只能吃四片。

大家都很明白,下面垫的是水煮的莲藕,奶奶夹了一片放在我的碗里,其他的三片放到了事先准备好的塑料袋里。

桌子上的其他人都如法炮制,因为大家都要把好菜捡起来带回去,过几天再拿出来解馋,吃席时只吃里面的垫菜和炒菜。

后面上的炸鱼、扣肉等,奶奶都捡到了塑料袋里。

装菜的塑料袋是平常买东西的,拿回来洗洗,晾干后用来装别的东西。

有主家家庭条件好的还会给客人准备新塑料袋,吃饭前就发给需要的人。

对于我来说,一桌子的菜不算什么山珍海味,但都是有机食品,猪是自家养的,鱼是河里打的。

当然办事用的多,也要买,买来的那些也是像我奶奶一样从河里捞上来的。

奶奶和其他人都吃了两碗以上的饭,难得能吃上这么好的菜,当然要多吃点。

再说也是赶了人情的,给我的感觉是要把送出去的钱给吃回来一样。

我只吃了一饭就饱了,奶奶还想帮我再添一碗饭,被我拒绝了,知道我平常吃的少,也只好作罢。

吃完饭,还跟主家客套了几句,我牵着奶奶的手,借着昏暗的月光慢慢的往家走。

“徐大妈,徐大妈。”

我俩走的很慢,刚到家门口,突然听见有人大声的喊。

我俩刚回过头,来人又气喘吁吁的说:

“徐大妈,您可回来了,王家二小子王二明不知道怎么回事,吃完席回家就不行了,叫您赶紧去帮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