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前厅里。
李达巴等人列于一旁,许三豆咕噜着眼睛四处张望。
凌夫人对孟子尚询问家母病情可有好转,孟子尚点点头连连夸赞凌夫人的医术与仁德,道今日略备薄礼专程到府致谢。
“大人言重了。”凌夫人道自己本为医家如何能不相救,况且孟老夫人乐善好施,从前帮助凌府度过危难。那时候,凌府正值多事之秋,生意惨淡,凌太爷病故,凌老夫人神志不清,凌老爷当时年少不能打理生意,如今凌府盛蒸蒸日上,更不能忘却做人的本分,懂得知恩图报。
“娘,您说对,我记在心里了。”左丘绮点点头,含笑至诚。
孟子尚感怀,孟凌两家永为和睦,实为迦盟城百姓之福。
老管家走了进来,言在药铺打理的二夫人请大夫人过去一趟,凌聘掘点点头告退前往药铺。
孟子尚喝了一盏茶,听闻凌聘掘诉其夜受郑宁王阻碍之事,沉吟良久,对其言道:“以本官愚见,不如遣使求和,免得大动干戈,郑宁王贵为亲王,我等臣民不可有冒犯之礼。”
“所言极是。”凌聘掘也点点头。
左丘绮听罢不服气,道其王虽高人一等,却不足畏惧也!
孟子尚一愣,凌聘掘连忙让其不可多言,左丘绮口无遮拦道其郑宁王心术不正,常欲有暗害凌府之心,孟子尚道:“何以知之?”
凌聘掘微微蹙眉。
左丘绮说起凤鹰寨子,三哥受伤,郑宁王便是蓄意,再有……她忽然欲言又止,想起那天与苏燕起在河边遭遇的杀手,却又忍不住脑海浮现郑维对她的好与保护。
凌聘掘轻声道:“绮儿,你怎么了?”
左丘绮缓过神儿来,摇了摇头:“没事儿,我失了分寸,三哥别生气。”
“我哪里不知你的直率呢。”凌聘掘从容一笑,温柔似水。
孟子尚再喝了口茶水,笑言民不与官斗,官不与王争,息事宁人才是上策。
凌聘掘道自己也有莽撞,然而心里却念郑宁王畏惧胡王手握重兵,如今胡王大败,正中郑宁王心怀,此事对凌府也是无利的……
家丁突然来报,凌府门外来了一群奇怪的人。
凌聘掘道:“到凌府门前作甚?”
家丁回答道:“回少爷的话,那群人说他们要来找帮主,叫什么豆爷的人?”
许三豆一听连忙道:“他们是来找我的,这群小子原来没走都跟到凌府了。”说罢,便对县令孟子尚道:“大人,容属下出去见见。”
孟子尚疑惑道:“都是你的兄弟?”孟子尚点点头,凌聘掘言不如一起出去看看,于是所有人都出了去。
只见这群披头散发的人竟然引来的百姓们来观看,议论纷纷,他们见到孟子尚都一个个拥挤着迎了上去。
“都给我站住!”许三豆大喝一声,眉头紧皱,这一群人顿时不再前进,孟子尚走过来指向这群人对孟子尚道:“他们都是你兄弟,如何这副模样?”
许三豆如实回答,说出事情经过。
孟子尚想不到,原来还有这么多无家可归的乞丐,真是哀哉!
凌聘掘沉思,言其不如将其收编为衙役为莫临城效力,许三豆听了觉得再好不过,铁明蛙于是拱手真诚言道:“大人若能将乞丐帮收编,真是他们的福气,正是大人的明智之举,高瞻远瞩。”
孟子尚笑容满面,道自己也有意于此,县衙衙役不足,此间正为合适。
许三豆听罢,立即对乞丐们大声道:“还不快跪下叩谢大人!”一共二十人纷纷听命跪下叩头,孟子尚将他们全部收编为县衙衙役,正式训练,命李达巴做了县衙捕头,铁明蛙与许三豆为其左右副手。
李达巴目视左丘绮,对其抱拳点头笑过,左丘绮含笑不已,
“凌兄,衙门还有公务,就不多打扰了,先行告辞!”孟子尚凌聘掘等人告辞转身上了轿子,轿夫将起轿子向县衙前去。
李达巴等人紧跟随其后,他迅速挥动手势,所有衙役立刻分为四对左右行走,两对于轿子前保护孟子尚,后两对于后。
百姓们欢呼雀跃,然而人群中,一个鬼鬼祟祟的麻灰色的身影引起左丘绮的注意,可是没一会儿却不见。
“绮儿?回去吧。”凌聘掘拍拍她的肩膀,左丘绮点点头进入了府中。
晚间。
凌聘掘于书房灯下观书,凌夫人叩门而入,端来一碗莲子羹,母子二人闲谈,说起胡王妃的情况。
凌聘掘直言胡此次虽然败了,不过身体还好,正在康复中,皇帝也让他于家长修养,只是王妃娘娘身子大好,有心伤似得。
凌夫人道:“聘掘可将为娘的话带给你姨母?”
凌聘掘点点头,再言道:“孩儿只是觉得姨母心里有心事,不得知,她总是关切孩儿,叫孩儿保重身体,不必担忧她,恐娘亲你担忧,故而又叫我早早回来了。”
凌夫人听了,点点头,对凌聘掘缓缓道:“想来你姨母思念已故的孩子,以至于如此。”
凌聘掘直言胡王待王妃娘娘还是极好的,举案齐眉,数十年如一日。
晨曦。
近来太夫人身体不适,亏的殷氏照顾有加,服侍的周到。只要太夫人想要什么,殷氏必然拼尽全力奉上,这太夫人后半辈子虽痴,却不傻,有福之人不必忙。
这天,左丘绮见殷氏忙碌,便与她一起去绸缎庄忙碌了一阵子,在回来的路上,左丘绮问起三夫人去了哪里,殷氏只道她去了娘家有事儿,一时回不来。
二人边走边聊,左丘绮谈起李府之事,她不明白为何一个人的贪婪能如此的恶毒,不惜害死自己的丈夫,五夫人虽然死了,可是她毁别人,也毁了自己。
殷氏言道:“人心是猜不透的,可见一个人的贪婪是多可怕。”
左丘绮点点头,见凌夫人与凌老爷相濡以沫,家中和睦,倒是令人羡慕,殷氏如此能干事事为凌家着想,想来殷氏是世界上对凌老爷最好的一位夫人了。
殷氏笑了笑道:“大夫人才是最好的妻子,我只不过尽了一点做妾的本分,为凌家出一点力。”
左丘绮觉殷氏是聘掘最好的二娘,她瞧见湖边有五颜六色的花儿,于是跑过去摘了一朵,来到殷氏的面前,为其戴上。
左丘绮笑容温婉,二人一直闲聊,心情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