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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冯盎打哆嗦:殿下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从校场回来,薛仁贵拿着水泥制作法就直接一头钻进了自己屋子里。

方法都在这里了,至于需要什么,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

而李愔刚刚坐到火锅跟前,就看到了急匆匆出现的老黄。

“殿下,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

李愔夹了一筷子羊肉:“啥消息,你老黄都这么兴奋?难不成那些官员送的东西价值连城?”

“殿下,那些官员送的东西是价值连城,但老奴听说的消息,是关于冯盎的。”

冯盎?

李愔眯起眼睛,在交州,这个人是任何人都绕不开的。

毕竟,岭南现在也是交州范围,都说岭南王是冯盎,但那只是民间的称呼,冯盎自己也不敢这么说。

再说了,冯盎此人沉稳老练,开枝散叶之后,子嗣都去到了其他地方任职,他也不敢这么狂吧?

“冯盎啊,怎么了?”

老黄添油加醋开始了,一听就知道老黄讲故事是专业的,兴许隋炀帝小时候就是老黄给他讲各类故事呢。

“冯盎国公府在安南,那边的情况虽然比交州要好一些,但也不咋行,这消息还是盐商带回来的,说是耿国公跟盐商闹别扭了,说当地都是什么奸商,要顶什么肺。”

李愔挑眉:“奸商,我顶你个肺?”

“对对对,殿下,就是这句话。然后,现在冯盎已经在赶来交州的路上了。”

这一下,李愔心里面大概明白了。

冯盎来拜谒,那意味着可以掌控的范围更大了。

怪不得老黄这么高兴,毕竟在这地方人生地不熟,但如果有冯盎的支持,那很多事情太好办了。

虽然李愔也不需要冯盎,但架不住冯盎万一需要李愔呢?

“他人呢?”

“回来的盐贩子说了,在路上呢。”

“那不着急,等他来了再说。李大嘴,上酒,本王要尝尝这荔枝酒。”

……

王府之中,这几日出现了奇异景象。

平日里温文儒雅的丁三两,走起路上骂骂咧咧,嘴里都是什么铺盖啊,丢雷楼某一类的话。

无他,工坊的事情比较忙,忙起来焦头烂额,再加上有些人冥顽不灵,怎么教都不会,那肯定得嘴上不干净。

丫鬟们一个个都知道这位丁刺史脾气大,只有到了殿下跟前才跟温顺的小猫一样,看到丁刺史就偷偷笑。

反倒是张象,平日里五大三粗,最喜欢在丫鬟面前舞枪弄棒,有时候能惊起一片惊呼,有时候能羞红一众女眷。

但,这两天,张象开始读书了。

嘴里磕磕巴巴,但摇头晃脑的样子,还挺有章法的。

今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张象就去了薛仁贵的屋子,被薛仁贵赶出来之后,这才叹息着,要找李愔评评理。

这会儿的李愔大清早起来,这是要去接见冯盎呢,突然就被张象谄媚的脸给拦着了。

“嘿嘿,殿下,您看看我写的对吗?”

“找薛仁贵啊,本王还有事。”

“老薛天天嘴里喊什么水泥,铁渣,石灰,我听不懂啊。”

“那行,本王给你瞧瞧,一个月很快,你可得抓抓紧了。”

打开张象学论语的白纸,李愔当场人麻了。

“抡语,恐子。”

“额,张象,你确定是这么写的吗?”

张象挠挠头:“嘿嘿,老薛说是这么写的。”

李愔继续看去,哭笑不得。

“我问你啊,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这是什么意思?”

张象一听,当即拍着胸脯开始显摆了,还把手背后,装模作样。

“殿下,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有人不知道我的大名,可我还没发怒,这已经很君子了。”

“这……也行吧。”李愔觉得,薛仁贵是故意的,但想想,张象用得着了解正儿八经的意思吗?

张象这种人,向恐子学习抡语,那才是正道啊。

“君子不重则不威。”

“君子大人一定要下重手,不然就树立不了威信!”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我喜欢钱,所以拿走你的钱,这是很有道理的!”

李愔点点头,歪的可以。

拍了拍张象肩膀:“不错,很有精神!”

此时,正堂之外,冯盎黑眼圈都肿了,小心翼翼跟在老黄后面,身后的仆役带着大箱小箱,还有一些腥味儿很重的东西。

“黄总管,殿下可否起来了?”

老黄笑盈盈看着冯盎,差点没把冯盎给看肉麻了。

“殿下是个勤勉的人,早就等你了。”

冯盎连连摆手:“可不敢,可不敢,让殿下等我,那可是大罪过啊。”

他早就听说了,这个六皇子,是个不好惹的主,之所以先前李愔来交州的时候,他连一封信都不写,原因就是李愔嚣张跋扈惯了,风评不好。

再加上,国公和皇子走的太近,这是会给朝堂中那些搬弄是非的人留下话柄的。

冯盎曾经深受其苦,他很懂。

但现在,他不得不来。

因为,耿国公府,实在是太穷了。

岭南这地方,穷苦,哪怕是油水,也不见得多,冯盎恪守家风,不敢贪墨,关键是,地方官员平日里也没啥好东西给他送来啊。

和程咬金通信,总是被嘲讽。

冯盎急了,这能怪我么?人家国公都什么地方的,我冯盎什么地方的,就这岭南破地方,还想大富大贵,家财万贯,它有这个实力吗?

现在,机会来了!

冯盎看准了工坊售卖盐这个行当,他要过来,当交州最大的盐商。

刚刚到正堂外,冯盎就听到了一阵对话。

“既来之,则安之,什么意思。”这个声音比较青涩,应该是殿下吧?

“既然来到了这里,那么就安葬在这里吧。”这个声音浑厚像是军伍中人。

一瞬间,听到内容的冯盎脑门上都黑了。

嚯,孔夫子的话,还能这么解释的?

是这个意思吗?

殿下该不会在暗示我什么吧?

“殿下,耿国公到了。”

大殿里,李愔让张象先离开,毕竟这歪理多了,就抡不回来了。

抖擞衣衫,李愔笑呵呵出门,就看到了头发花白,身子骨英朗,眼神明亮的冯盎。

“这位便是耿国公吧,哎呀,哎呀,你可算来了,快进来,咱们今天,吃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