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无怜奈家里出来后,林间鹤趁着夜色迅速绕到了另一条路上,这才摘下帽子走在路灯下。从刚才将耳机握在手里再戴上后,耳机那边就没再传来什么声音。
她一边拨弄着耳机一边嘟囔着,“奇怪,这东西怎么这么不结实?该不会博士偷工减料了吧...”
“我可没有哦。”
突然,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吓了林间鹤一跳,她将耳机重新戴上,有些埋怨道:“真是的,既然能听到为什么不讲话啊?哀呢?”
说到灰原哀,阿笠博士笑了几声:“小哀她啊,刚才听了一半就出门去了哦。”
博士这颇有深意的语气让林间鹤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没反应过来,“出去了?去哪里啊?”
见她还没听明白,阿笠博士咳嗽了几声:“哪个啊间鹤,你现在戴着的窃听器,可是我的最新发明,信号加强版。”
“诶?”林间鹤思绪停滞,眨眼了眨眼,“你的意思是说,她全部都...”
话还没说完,林间鹤便在转角的路灯下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少女,她将耳机摘了下来,关闭后塞进口袋里。
她摸了摸头发,想尽量装得自然一些,“你怎么还出来迎接我了呢。”
看着林间鹤缓缓走来,整个人也站在了路灯下,灰原哀并未开口,而是垂下眼,自顾自地牵起了那人的手,“...就是觉得,今天晚上可能有些凉。”
林间鹤看着灰原哀,掌心上传来的体温很快将她的手掌温热,彼此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多说什么,携手朝着博士家的方向走去。
“你觉得,基尔真的可以相信吗?”
回去的路上,灰原哀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我怕这样做,会原本让已经快置身事外的我们,继续牵扯其中。可与此同时我又明白,不这么做,就会一直这样继续逃避下去...”
“安心吧,”林间鹤紧紧握着那人的手,“如今的状况,已经比最开始要好很多了不是吗?我们凭借着自身的努力,将局面扭转了过来,至少在东窗事发之前,我们都是安全的。”
“况且如今我们在组织里有了基尔作为线人,这一切,我都会按部就班地进行,所以不要那样担心,没事的。”
听着林间鹤的话,灰原哀自然也知道其中的道理。正如林间鹤在与基尔的对话里所说的那样,她内心对于组织的恐惧已经完全大于了复仇的心理。否则她又怎会选择当时服毒自尽,而不是振作起来。
因为她知道组织的强大之处,仅凭她一己之力全然是以卵击石。只是现在情况不同,她身边有了林间鹤,可担忧之事又变成了“害怕她死掉”。
一边,心底那深埋许久的复仇的种子在逐渐发芽。一边,又因为有了新的牵绊而对那种失去的感觉再次产生惧怕。
她不知道哪样做才是对的,所以才会在听到林间鹤说出那些话时,一时无法压抑自己的情感,想要快些见到她。
一个愿意付出许多的人,越是在她生命里扎根,就越让人害怕。
害怕失去。
“我知道,所有的事情终究都会有了结,或早或晚,你和我都无法避免。”二人十指相握,灰原哀轻轻吸了一口气,决定暂时将那些不好的念头抛诸脑后。
的确,已经有人勇敢着迈出了那一步,那么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停滞不前呢?
“你能这样想就好。”瞧那人脸上的阴霾终于散去,林间鹤的眉眼也不由自主地弯下来。
“对了,其实我一直有个疑惑。”
“什么?”
这也是灰原哀心里一直很好奇的事,“既然你要寻找线人,为什么不找贝尔摩德?她跟你的关系,不一般吧?”
无论是从她扮演劫匪绑架林间鹤,还是从上次幽灵船一事来看,贝尔摩德对她的关心程度一目了然。如果是这样关系的前提下,林间鹤从她口中得到情报应该不是难事。
况且看样子,贝尔摩德和林间鹤母亲的关系也非同寻常。
说到贝尔摩德,林间鹤突然陷入了沉默,其中似乎有很多事情要说明,只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
的确,贝尔摩德隶属高层,除了boss之外不受任何人的约束管辖,深受那一位的喜爱。只是自从她喝下Aptx4869变小后,这些蛛丝马迹的碎片似乎开始都有所关联。
例如志保参与研发的药物,其受组织的重视程度,板仓所研究的软体以及其日记后所写的内容,还有莎朗的不老之谜。这一切的一切,都围绕着一个东西展开。
那就是Aptx4869。那颗让她们变小的药物。
“就算我去问她,她也不会告诉我什么东西的,她和我的母亲,她们两个...”说着,林间鹤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话音戛然而止。
“她们两个...”灰原哀有些不解地看着林间鹤,“认识很久了吗?”至少从她那次见到二人的样子来看,像是相识多年的样子。
林间鹤点了点头,“我想,她们应该从很早以前就相识了。”
“……”这句话不知道让灰原哀想起了什么,心中若有所思,“其实,我也知道一些情报。只是那些事情就如同潘多拉的盒子一样,现在要打开,还为时尚早,悠,我...”
林间鹤打断她的话,“我知道,我相信你做的一切事情都有自己的考量,所以不用向我解释那么多,按你自己的心意来就好。”
看着那人的笑颜,灰原哀心间一暖,目光也不禁柔和起来,“嗯...”
两个人之间,总会因为一些事情要或多或少地磨合,或许是她跟相叶悠相识得早,早在组织期间就已经将彼此的心性磨合一致,才会如此合拍。
时至今日,她们二人之间甚至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去表达自己,只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那是一种无言的默契,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