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行动,前往无相庙
巨大的血口缓缓收敛,那呈现山羊的身姿也在黑光中缓缓消散,最终蜕变为为原先的黑袍先生,那一双如同山羊般特有的横纹竖瞳此刻也恢复成漆黑的人瞳,随后面含煞意的看向李洛,嘴角似乎在说着什么话语,但由于书塾的禁制无法传入李洛的耳中。
在挣扎了许久之后,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拿逃出书塾范围的李洛毫无办法之后,最终只能无奈的跳下屋檐,隐入那漆黑的书塾之中,消失不见。
随着黑袍先生的彻底消失,李洛那颗悬着的心也是彻底落下。
“书塾果然凶险,这一次要不是那《牧羊图》中的牧童相助,只怕最终我也难逃羊化的下场。”李洛看了看夜色,夜空的北斗七星的斗柄末端似乎正好要指向西北方,借此推断似乎此刻已经是亥时末了,距离那规则之上的子时三刻也不过只有几刻而已。
“感觉在书塾之中不过是片刻时光,没想到经过一转眼都要接近子时了,要是再晚些,只怕今晚就糟糕了。”李洛辨别了一下方位之后,便是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无相镇东南方奔去,那里赫然便是无相客栈的方向。
“无论如何还是要先度过今晚,毕竟如今还是得依照规则行事。”
【第二条:子时三刻之前除更夫之外所有人皆需要进入房屋之中,否则会被吃人的怪物吃掉。】
自己此刻虽然已经有了一些关于此地魊域的破解之法的推测,但是在没有彻底肯定之前还是要遵守其中的规则,不然后果可不是自己可以承受的。
熟悉的客栈映入眼帘,而李洛也是恰好赶在子时三刻之前回到了地字五号房内,老板依旧是那么热情谄媚,小二依旧是未曾看见,不过今晚似乎因为知道李洛不会中计所以并未如同昨日一般上演一出送饭食的戏码,于是李洛也是在吹灭蜡烛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夜晚总是十分的短暂,再次睁眼已经是晌午,或许是昨日的一场惊心动魄的书塾逃生,让李洛也是感到有些疲惫,所以一觉竟然睡了如此之久。
“轮灵,或许今晚我们就可以去那无相庙看一看了。”
“看来你似乎已经想到了办法?”
“办法是有,不过还得准备一些东西,至于是否如同我想的一样,就得看这诡秘魔尊的规则是不是真的完美无缺了。”
……
夜晚如期而至,而此刻的李洛正位于王太玄的寒舍之前,手中正拿着其那一套用来打更的铜锣。
“规则二曾说到过:子时三刻之前除更夫之外所有人皆需要进入房屋之中,否则会被吃人的怪物吃掉。”
“所以我推测,能够让吃人的怪物无视自己的方法就是化身更夫,而更夫与常人最大的不同或许便是这铜锣声,也就是说只要我拿着这铜锣不断敲击,那么或许就能让那吃人的妖怪误以为我是更夫,继而可以在子时三刻至四刻之间与街道上行走,借此达成规则中的第十三条:外来者只有子时四刻之后才可以进入无相庙。”不断有规律的敲击着铜锣发出如同更夫打更般声响的李洛,此刻在空无一人的无相镇上快速穿梭,而那目的地赫然便是镇子最北边的无相庙。
月光挥洒而下,在那不断穿梭的李洛身后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道足有十数丈的漆黑身影,身影高大挺拔,一双巨手仿佛轻易间就能摧毁一片房屋,可纵然如此那人也只敢在数十米之外死死盯着李洛,每当那象征着打更的铜锣声传来之时,似乎还会极为害怕似的躲藏在房屋之间。
“看来我猜测的没错,这吃人的怪物害怕的就是铜锣敲击之声。”相宫消失,神识却还在,身后发生的一切都清晰的反馈在李洛庞大的神识笼罩之下,看到自己猜测的颇为正确,李洛也是松了一口气,这第一步既然已经对了,那么自己至少已经有这进入无相庙的机会了,至于之后就得看看自己的推测能对上几分了。
夜晚的无相庙分外寂静,远没有白日的热闹,或许是因为少了那些香客的缘故。
不过越是寂静却越让李洛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寒意,似乎此刻的无相庙就如同一张血盆巨口一般,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不过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此刻的李洛也无所畏惧,想要逃出这魊域的唯一办法便是这无相庙,别说是刀山火海,就算是那其中就有着那位诡秘魔尊的本体,他现在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而且依照轮灵的说法,诡秘魔尊所留的魊域必然有着破解之法,按照规则来看他相信这一方魊域的破解之处恐怕就在那无相庙之中。
【第十六条:想要离开小镇的唯一办法就是杀死无相庙内吃人的怪物。】
穿过古老的槐树,看到了眼前的那座无相庙,只是此刻的无相庙竟然与白日所见大相径庭,
飞檐翘角如同断裂的龙骨斜插入云,青石阶上覆满墨绿色苔藓,每踏一步都会溢出粘稠水声,仿佛踩着无数张嘴在呻吟。
庙门前两尊石兽已残破不堪,左侧的狻猊只剩半张脸孔,空洞的眼眶里凝结着蛛网状的血色锈斑,朱漆门扉早已褪成暗褐色,龟裂的漆皮下渗出腐木特有的酸腥味,大门两侧泛白的对联残片在风中簌簌发抖,发出渗人的声响,而那门额上悬着的牌匾不知为何变得极为模糊,仿佛被什么存在隐去了一般,只能勉强辨出“相”字的左半截木字旁,在忽明忽暗的月光中像道淌血的伤口。
推开庙门时,锈迹斑斑的铰链发出尖厉的嘶鸣,前院荒草丛生间立着棵枯死的槐树,焦黑的枝桠上垂挂无数褪色布条,风过时宛若吊死鬼的裹尸布簌簌飘动。
正殿门楣悬着半截残破经幡,被穿堂风掀起时露出背面暗褐色的符咒——那分明是用干涸血迹绘制的镇邪纹,只是此刻那镇邪的作用恐怕早就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