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墨仿若失去灵魂的躯壳,踉踉跄跄地回到山洞中。那 8 个身无片缕的年轻女孩,果真依然在洞中翘首以盼,眼巴巴地等候着他和老三的归来。
她们自然认得自己的救命恩人,见到闵墨提着一个铝合金箱子,形单影只地回来,一个个虽然面色带着些许狐疑,不过仍然兴奋得欢呼雀跃起来,开心地簇拥在他的身旁,叽叽喳喳地嘘寒问暖起来。
她们都察觉到了闵墨的脸色阴沉,都以为是跟老三未能回来有关,一个个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战战兢兢地围在闵墨的身侧,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他的情绪。
闵墨深知自己体内的余毒,只要没有彻底清除,内力就难以正常调动。如今萧智和隆六已然被惊动,再加上质子离心泵被他夺走,想必很快就会再次调兵遣将,大张旗鼓地四处搜寻。一旦若是与他们的大队人马狭路相逢,硬碰硬的话,恐怕是胜算渺茫。
故而现在自己就算是继续滞留在此,多半也是徒劳无益,倒不如先撤为妙,寻个地方安心养伤,从长计议。
想到这里,闵墨便对着女孩们摆了摆手,领着她们沿着原路折返,先行离去。
闵墨带着女孩们从水底离开了金字塔,回到金字塔后面的那片废墟。呼吸着地面的清新空气,嗅着野草的芬芳,女孩们一个个都欢呼雀跃。
突然,只听得女孩们一声惊叫,一个个都吓得花容失色,如惊弓之鸟般躲到闵墨身后。
闵墨放眼望去,才发现是猰貐从废墟后面跳了上来,见到闵墨,开心得像个孩子,如小猫一般,用头在闵墨的腿上蹭来蹭去,看来主仆之间,分开了这段时间,甚是挂念。
女孩们本就是这幽溪畔自由之人群的狂热追随者,再加上闵墨对她们有救命之恩,见闵墨有意留下,便如影随形地跟着闵墨往幽溪的深处走去,择了一处水草丰茂的河岸,在这里安营扎寨。
每日里闵墨如老僧入定般打坐调息,以排出体内余毒,女孩子们则如同侍奉神明一般,照顾他的日常起居。
日子如流水般一天天过去,闵墨体内的余毒在逐渐减少,身体也在慢慢恢复。
他有时凝视着那从金字塔底带回的质子离心泵,心中暗自思忖,究竟是该将这设备交予这个世界的苦渡母呢,还是该交给自己那个世界的空渡母。
不过,自己的承诺,犹如泰山般沉重,是跟自己那个世界的空渡母许下的,自己理应将质子离心泵带回,亲手交至她的手中才行,而且,空渡母在那个世界,将此物看得如此重要,想必对她的意义必然及其重大,也许,自己应该尽快将这质子离心泵交到她的手中才好。
想到这里,他于是想到,也许是该离去的时候了。
他望了望在河水中嬉戏浣洗的女孩子们,心中暗忖,她们在这里应当是安全无虞的,自己不妨趁着夜色的掩护,如鬼魅般悄然离去,让她们留在这里,继续快乐地生活便好。
自从经历了与乌瑟玛的那次别离之后,他觉得自己变得如林黛玉般多愁善感了起来,他在梦中,时常看见乌瑟玛身着橙黄色工装,亭亭玉立,袅袅娜娜地离去的曼妙背影。
他想,倘若没有那次别离,或许他们的记忆便会如同被定格的照片一般,永远停留在那个通风管道中的甜蜜瞬间,自然也不会凭空生出那么多如潮水般汹涌的哀伤。
因此,他对别离的恐惧犹如野草般在心底蔓延,这八个女孩,与他共度了一段如诗如画的时光,对他关怀备至,情感自然也如藕丝般有所牵绊。故而,选择不告而别,让各自的回忆都如珍珠般停留在最美好的瞬间,或许才是最为明智的抉择。
夜幕如墨,女孩子们在帐篷前点起了篝火,如同一群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跟闵墨一起共进晚餐。
闵墨透过熊熊的篝火,看着那些不断爆裂的火星如流星般升向天际,他静静地遥望着天边那依然不甘心熄灭的最后一抹红霞,宛如一朵盛开的红莲。
那些微风中摇曳的树影,如同一群翩翩起舞的精灵,那些低声呢喃的虫鸣,恰似一曲悠扬的交响乐。
这一切,都充满了勃勃生机,令他为生命的执着而感动不已,他沉醉于这美丽的黄昏最为静谧的时刻,他慢慢的闭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扬,脸上不由自主地挂上了一丝如春花般灿烂的笑意。
他心中暗自思忖,这或许便是别离应有的模样吧。
蓦然,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彻云霄,伴随着女孩子们惊恐的尖叫声,这如诗如画的黄昏瞬间被打破,宁静戛然而止。
闵墨如触电般猛地睁开双眼,只见营地中浓烟滚滚,如狰狞的巨兽腾空而起,几个女孩倒在血泊之中,犹如凋零的花朵。
几个黑衣人如鬼魅般从浓烟中冲出,手中的钢刀闪烁着寒光,对着女孩们如饿虎扑食般挥砍而去,那些女孩子们一个个惊声尖叫,如受惊的鸟儿四处逃窜。
那猰貐见状一声嘶吼,随即敏捷的纵身一跃,将一挥舞着长刀的黑衣人扑倒在地,随即朝天一阵怒吼,朝着其他的黑衣人冲去。
闵墨怒发冲冠,随即如大鹏展翅般腾空而起,犹如蛟龙出海般抓起一个黑衣武士,将他如炮弹般向着另一个黑衣武士用力掷去。
只见那黑衣武士在空中哇哇乱叫,如断了线的风筝般,不偏不倚地砸中了另一个正举刀向着女孩追杀的武士。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仿佛骨骼断裂的声音,两位武士如被狂风折断的枯木般,立刻倒地不起,毫无生气。
闵墨动作如疾风骤雨般迅速,再加上猰貐在一旁忠心耿耿的相助,这些武士在他面前犹如土鸡瓦狗,完全不堪一击,一个个如残兵败将般连连断胳膊折腿,失去了还手之力,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那些武士似乎对闵墨的厉害毫无防备,剩下的那些武士,已经如惊弓之鸟般完全失去了斗志,一个个沿着河岸落荒而逃。
闵墨瞥见那逃窜的黑衣人中有一个背影看着甚是熟悉,于是便如猎豹般纵身一跃,将那人踢翻在地。那人发出一声惊叫,如受惊的野兔般倒在地上不知所措。
闵墨踩着那人的胸膛,见那人抬头,顿时如遭雷击般大惊失色,一时间怒发冲冠,大声吼道:“怎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