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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只狗子看家倒也不错。”

陈旭点头,心中思索着,到时候也给小狗喂点灵液。

若是能让它开智通灵,以后也是一份助力。

毕竟,有时候狗可比人更忠心。

听到陈旭首肯,江攸白更加开心,原本小心翼翼的动作,这会儿倒是越发大胆。

他握紧与陈旭相扣的手,另一只手抬起来搭到对方胳膊上,一勾一搂,死死抱住。

偷偷抬头瞄了瞄自家夫君的表情,见他没有不高兴,心里暗自高兴,脑袋又一点一点地靠到他的肩膀上。

“咳咳——”

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咳嗽,江攸白吓得赶紧站直了身体。

同手同脚走了一段路,他又悄摸摸地把脑袋往对方肩膀上贴。

陈旭很无奈,低头看着旁边的小脑袋,伸出一根食指抵住对方的脑门,推开。

“好好走路,歪着头成什么样子?”

万一崴到脖子怎么办?

江攸白气急,恨这人就是块木头!

深吸了几口气,重新挺直腰杆,木着脸跟着对方往家走。

此时街上人影稀疏,两旁的商铺也陆续关门。

一层微风拂过,卷起地上的树叶飞向远方。

江攸白狠狠踩了几下对方的影子,看到店铺关门,眼珠子一转,故意说道:

“夫君,我听冯婶子说,郑大娘最近要给他儿子想看新媳妇了。”

陈旭闻言果然感兴趣,不由问道:

“郑庄祥最近不是还在忙着制香么,还有功夫相看媳妇?”

虽然这尊山神的神力,只能顾及到桃花镇这一亩三分地,可却依旧挡不住附近百姓的热忱。

毕竟这尊神像那是真的灵验。

且不说铁山神庙迎神入主以来,镇上百姓就多次亲眼目睹神像显灵后,将诡物抵挡在镇外的场景。

单是镇子外头,那一堵平地拔起一丈高的城墙,就令人望而生畏。

于是,最近从各村子赶来镇上,到神庙上香的百姓越来越多。

香烛也是供不应求,倒将郑家香烛铺衬得越发红火。

郑家制香的手艺是从祖辈一代代传承下来的,郑庄祥自然不可能假手于人。

可庄家本就只有他一个壮劳力,剩下两人,又是老的老、小的小,一时间反而没法将铺子支应开。

郑庄祥本打算请个短工回来做事,可他老娘怕手艺被人偷学了去,硬是咬牙不答应。

万幸的是,之前他在陈旭这边差事办的不错,得了一回赏赐,这才求了一张回春符给他老娘用上。

江攸白继续道:

“郑大娘最近身子好了许多,倒是能勉强撑着看店,可到底人老了,精神头也不够,有时还得让家里的娃娃帮着打打下手。”

陈旭闻言了然,接话道:

“所以,她想让郑庄祥重新娶个媳妇,到时候多个免费的劳力?”

“倒也不止这点。”

江攸白摇头,将脚下一颗石子踢飞,叹气道:

“郑庄祥膝下虽然已经有个孩子,可他还年轻,郑乔说到底又只是个小哥儿。

郑老娘自然想给儿子娶个新妇回来,到时候也好早点抱上孙子。”

陈旭默然,古人讲究多子多福,他也不可能左右大家的想法。

江攸白倒也没指望他说什么,只又换了一个话题,继续闲聊:

“刘柱子家下个月就要办喜事了,他家闺女今年正好十六岁,也是到了嫁人的年纪。

听说那女婿家境虽然不怎么好,但为人踏实肯干,平时更是在刘柱子手底下办事。

这样的人家,想来也不敢亏待了他闺女。”

……

江攸白絮絮叨叨说了一路,眼看家门口就在眼前,可他那张小嘴依旧嘚吧嘚吧说个不停。

陈旭默默听着,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对方说多了,这才察觉到不对劲。

自家夫郎平日里可不是个多话的性子,今日一反常态,莫不是心底有什么事情?

还是说,刚刚突破的时候,出了岔子?

想到这里,陈旭干脆停下脚步,满脸关切的看向身旁之人。

他抬手抚了抚对方的额头,满脸焦急道:

“攸白,你老实告诉我,可是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这般说着,陈旭便要扣住他的手腕,仔细探查。

江攸白将手背到身后,低着头不说话。

陈旭拧眉,不晓得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连声追问。

好半晌,才听到一丝细微的声音传入耳中:

“夫君,我今年已经十八了。”

“什么?” 陈旭不明所以。

好端端的怎么说到年纪上?

随即,却看到自家夫郎眼眶红红的看着自己,哑着声道:

“你一直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夫郎,可你从始至终却连碰……都不曾碰我一下。”

“之前逃难,我还尚且可以骗自己说是时机不对,可如今我们都在镇上定居了。”

明明同处一室,每晚更是睡在同一张床上,可这人就是能直挺挺躺着酣睡到天亮。

他已经十八了,当初族里的堂兄堂姐们在自己这个岁数,孩子都能满地打滚了。

可他的夫君,却连碰都不愿碰自己一下。

“我知道,当初我们俩成亲不过是形势所逼,你若是厌弃我,我也愿意受着。”

毕竟,当初是他仗着对方心软,这才没脸没皮的扒上去,若是因此被扫地出门,也是自己咎由自取。

江攸白咬住舌尖,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吸了吸鼻子,才道:

“但你不要一边给我希望,一边又将我推开,我……我受不住这样……”

说到这里,江攸白到底是没忍住,一颗豆大的泪珠从眼中滑落。

他赶紧低头擦拭,却发现自己越擦越多,恨得捶着自己的大腿:

‘怎么就这么不中用,江攸白啊江攸白,哭有什么用,你能不能再坚强些?’

“攸白……”

听着对方一句句剖白,陈旭只觉喉咙发紧。

他凝视着眼前自我厌弃的人,心中一阵疼痛,一把将其揽入怀中。

感觉到对方身体微僵,陈旭连忙抬手轻抚他的脑袋,轻声致歉:

“抱歉,是我的错。”

“我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没能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他过于自私,也过于自以为是。

总是想按自己的计划行事。

认为自己还不够强大,无法给妻儿提供应有的保障,因此不敢轻易迈出最后一步。

“抱歉,我应该早些告诉你。”

不该让你如此惶恐不安。

陈旭柔声道:

“没有讨厌你,也不会让你离开。之所以不碰你,只是因为我还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你还太小了……”

“我不小,已经十八了。”

江攸白悄声反驳。